偏僻的地方,所以平时客人并不多,不过饭馆面前就是去214国道的必经之路。 想起一个月前发生的山体滑坡,她想着一定是战士们抢险回来了。 鹿若烟摸了摸江安安的头:“那不是阿爸,不过跟阿爸一样都是军人,安安乖,进去陪太奶奶,阿妈一会儿给说你做好吃的。” 江安安鼓起脸,有些不情愿进后房去了。 见孩子进去了,鹿若烟便进厨房拿出面粉,开始做馒头。 天色见黑,杨超让人乘着休息空隙检查车子。 “营长,团长这些日子没事吧?” 身边的战士忍不住问了句。 杨超绷着脸:“死了那么多乡亲们,谁看来心里会没事。” 其实也只有他和几个排长知道,傅景行并不只是因为遇难的人,还因为跟着遇难的鹿若烟和江安安…… 二十分钟后,二排排长突然过来:“营长,刚刚有位女同志硬塞给我们一大袋馒头……” “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忘了吗?快还回去!”杨超皱眉道。5 排长一脸难色:“可那位女同志扔下东西就走了,饭店的门都关了。” 话落,傅景行从车上下来:“什么事?” 杨超解释:“有位开饭馆的女同志送来一大袋馒头,我让他送回去。” 傅景行看了眼各个面露倦色的战士:“累了一个月,让他们吃口热乎的吧。” 说着,从口袋拿出一张五十块和三张十块的钱朝饭馆走去。 杨超叫住他:“团长,我去吧,你几天都没合眼,先休息会儿。” 傅景行抬手阻拦:“不用,十分钟后,继续前进。” 一路走进关了半扇门的饭馆,里面虽然宽敞,但因为用的钨丝灯,所以显得很昏暗。 忽然,一股熟悉的鲜香让傅景行步伐一滞。 是从右边厨房里传出来的,而且这味道怎么那么像鹿若烟的手艺? 厨房里,鹿若烟给江安安做好碗面,正要端去,却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以为是来吃饭的客人,便擦了擦手走出去:“吃面还是吃……” 话说到一半,她瞳孔骤然紧缩。 当看到几步外一个多月没见到,甚至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傅景行整个人都愣住了。 鹿若烟满眼错愕,好半天才回过神:“傅景行?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傅景行的思绪,如释重负的狂喜风浪过后,便有股无明火在胸口烧了起来。 鹿若烟还没反应,男人已经跨到眼前,投下的阴影遮盖住了她的脸。 “你是故意让我以为你死了吗?” 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的话刺的她心一紧,双腿也不由往后退。 傅景行察觉到她想逃脱的动作,忽然跨了一步,直接将人抵在墙上,居高临下凝着那张写满慌张的脸。 他撑在墙上的手慢慢攥紧:“你想去哪儿?” 鹿若烟只觉呼吸发窒,下意识伸手想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话没说完,手就被对方狠狠扼住。 “鹿若烟,跟我回去。” ======第15章====== 傅景行压着胸膛的怒火,努力平静自己的口吻。 鹿若烟呆呆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要求毫无准备。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眼前山一半的男人。 “傅景行,我已经在离婚申请报告上签了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或许是逃离了那个成为上辈子噩梦的大院,鹿若烟眼底满是从没有过的强硬和坚持。 傅景行眉目一拧,只觉额上的青筋在跳:“报告我没有上交。” 鹿若烟愣了瞬,但很快冷淡地转过身,不去看他:“江慧芳说,你在跟我结婚第二天就写好了离婚申请报告,之后你也提了离婚,现在不是遂了你的愿吗?” 一字一句,都像针扎在傅景行血肉里。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可看着她的侧脸,心根本没办法让他就此放手。 像是不受控,傅景行再次朝她靠近:“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既然爱,为什么要离婚。” 鹿若烟眼底掠过丝诧然。 她以为‘爱’这个字是绝对不会从傅景行嘴里说出来的。 熟悉的气息又一次逼近,她正想躲开,却听见何建涛大声喊了句:“住手!” 傅景行皱眉转过头。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提着棉被站在门口。 他个头高瘦,梳着小背头,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却透着丝油滑。 何建涛见傅景行转过来,气势顿时少了大半。 眼前的男人眉目冷峻,高了自己整整一个头,军人特有的压迫感更是像风似的吹了过来。 但看到鹿若烟,他硬是挺起了胸膛:“芳菲,出什么事了?他是谁?” 亲密的称呼让傅景行脸色一黑。 鹿若烟连忙绕过傅景行,朝何建涛走去:“他是来抢险的军人同志,刚刚……刚刚他是想让我做点馒头。” 说着,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何老师,您怎么回来了?” 何建涛将手里的棉被放在椅子上:“最近天冷的很,怕你着凉,所以特意送了床被子过来。” 顿了顿,他看向脸已经铁青的傅景行:“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部队里还有耍流氓的痞兵呢。” 鹿若烟垂眸不说话。 虽然她也不是很乐意傅景行被人误会,但为了让他走,也只能这样…… 看着面前‘亲密’的两人,傅景行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如果不是身上的军装,他高低要给那满眼挑衅的男人两拳。 这时,外头传来杨超的声音:“团长,我们该走了!” 傅景行紧抿着唇,凝着鹿若烟好半晌,紧握的手才松开。 把钱放在桌上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急促远去的脚步声,鹿若烟脸上闪过抹失落。 见人走远了,何建涛才问:“你跟他认识?” 鹿若烟也不再隐瞒,直言道:“他就是我丈夫,应该说是前夫了,我俩都签离婚报告了。” 何建涛的心顺着她的话上去又落下。 看着眼前女人清丽的小脸,他暗自感叹:那男人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团长呢,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都不要,好在离婚了,自己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何建涛慢慢扬起个自认温柔的笑:“芳菲,你觉得我这个人咋样?” ======第16章====== 正出神的鹿若烟怔了瞬后笑了笑:“大家都说你大方善良,而且学生们夸你会教书。” 何建涛是难得的大学生,平时总喜欢看些外国书,思想也比平常人开放些,所以她也没有细想这问题有什么含义。 没想到何建涛直接把她的笑当成对自己的认可,而那些话也是她不好直说的隐晦表达。 “天晚了,你早点休息,以后有什么难事儿都跟我说。”他抬手整理鹿若烟肩上的乱发。 鹿若烟一僵,不露声色地躲开:“行……” 目送何建涛离开,她才将桌上的钱收起来:“何老师怎么有点怪怪的。” 甩开多余的思绪,鹿若烟将面端给江安安便去算今天的账。 外头,傅景行一上车,‘砰’的关上车门。 声音之大,吓了杨超一跳。 他转头看过去,傅景行原本有些颓黯的眼神亮了许多,还带着股怒火。 杨超壮起胆子问:“团长,你怎么了?” 傅景行横了他一眼:“开车。” 杨超一惊,连忙发动车子,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怎么去饭馆里送了趟钱,回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后视镜里,宾来饭店慢慢消失。 傅景行捏紧了拳,半晌后又松开,紧拧的眉也逐渐舒展。 至少鹿若烟他们还活着,等回去交了任务,就马上赶过来把她带回去。 晚上九点。 鹿若烟算完账,又将厨房收拾干净后才端了盆热水回房。 江安安已经睡着了,阿嬷还在给她勾毛衣。 老人总把怕浪费电挂在嘴边,以至晚上琅嬛付费整理做什么都点着蜡烛,戴上老花镜。 鹿若烟叹了口气,上前将热水放下:“阿嬷,洗洗脚早点睡吧。” 看着为了自己和江安安操劳到又受了不少的人,阿嬷满眼心疼:“你忙了一天,先睡吧,我马上就勾好了,你穿着也暖和。” 鹿若烟帮她脱掉鞋子洗脚:“医生说了你不能劳累,明天勾也不耽误,冬天还长着呢。” 温热的水没过脚,阿嬷凝着鹿若烟瘦弱的双肩,悄悄擦了擦眼角。 “芳菲,苦了你了……” 鹿若烟仰起头望着老人湿润的双眼:“我不苦,只要您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