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过去,“哪里伤到了?伤得重不重?疼不疼?” 谢子安皱眉,“行了,哭什么哭,让别人笑话。” “我这不是担心你!” “我没受伤,血是别人的。” 苏糖让谨烟扶着她走到轩辕谨跟前,弯腰行了个礼,“严大人,妾身代表靖安侯府来问您一句,谢子安犯了何事,竟要受这般侮辱?” 这挖路的可都是朝中官员,各世家子弟,更有曾与他交好的同伴,谢子安被绑在树上,颜面扫地,以后怎么走仕途,怎么交友,怎么做人。 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当然,苏糖并不同情谢子安,只是说出事实。 轩辕谨手拿铁锹,想来是挖了许久,脸上汗津津的,汗珠顺着侧颊流到喉结,但配上他那张玉颜,不是脏,反而如芙蓉出水一般,濯而不妖,香远益清。 但他斜扫了她一眼,嘴角吊起,又痞气十足。 “你家没别的男人了?要你一个妇人抛头露面?” 苏糖沉下一口气,他哪来的邪火,该生气的分明是她。 “严大人,你又何苦为难一个妇人?” 轩辕谨眯眼,低声道:“你是血流的不够多是吧,还有力气来给他求情!” 苏糖脸上露出疲色,“我确实没什么力气。” “你少在我面前演戏。” “真的。” 轩辕谨沉了口气,“你非要给他求情?” “我只是来问问情况。” 轩辕谨看了一眼谢子安,眼里满是轻鄙,“昨晚有一伙儿北金细作来偷袭,大家都奋力抵抗,死伤很多,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什么?” “他藏在死人堆里装死,身上那些血不是自己的,不是敌寇的,是战死的弟兄们的。”轩辕谨说着,恨不得上去揍谢子安一顿,“这要是在军营里,按着军法,那是要杖毙的!” 苏糖默了半晌,道:“可这到底不是军营,他也不是军中将士。” “你还为他求情?” “我不为他求情,打死也是应该,我只说一句,北征之时,他负责运送粮草,半路遭遇北金埋伏,全军覆没,那批粮草去哪儿了,当场焚毁?运回北金?亦或者不知去向?” 轩辕谨眸光一震,“你怎知我在查那批粮草?” 苏糖抿抿嘴,“我跟你那么久,少不得听过一两句。” “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了。” 他万一要灭她的口,那就太冤了。她重生而来,自然知道一些事,真不是偷听来的。 轩辕谨深深睨了苏糖一眼,接着大声道:“谢子安怯敌,为儆效尤,军杖二十。” 因这一声,所有人都朝谢子安看过去。 两个兵士上前将他从树干上解下来,而后推到地上,开始执行军棍。 行军法,可不是家法,那军棍又粗又结实,一棍下去,砰的一声。 谢子安没防备,疼得叫出了声。但一声还没收,一棒接着一棒就打了下去。 第九十六章他要成亲了 “夫君!”丽娘在一旁又慌又惧,等她想起去求苏糖时,这二十军棍已经打完了。 谢子安疼得呼吸不上来,浑身抽搐。 丽娘上去抱住谢子安,再看他臀部血渗了出来,吓得脸色发白,哭得也更急了。 谢子安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一条命去了半条。 他见苏糖过来,恨得咬了咬牙。 “你便是这般求轩辕谨的,让他足足打了我二十军棍?” 苏糖无语,他竟有脸这么说,死罪免了,只打二十军棍,他还嫌多! “你别不知足了!” “他欺人太甚,抢我娘子,辱我声名,还要要我的命!“ 苏糖冷嗤,“他这般欺你,你与他拼命啊!” “你敢讥讽我?” “你也知自己多无能吧?” 谢子安满身火气,又疼又憋屈,苏糖这话又戳他心窝子,让丽娘把他扶起来,刚站稳就推了苏糖一把。 “贱人!” 苏糖不防备,再加上身子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往后仰去,这时轩辕谨上前将她揽住。 她忙抓着他的胳膊站稳,而后松了口气。 轩辕谨一张脸青沉,上去一把掐住谢子安的脖子。 谢子安满目惊慌,“你……咳咳……你要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咳咳……” “所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不不……别杀我……咳咳……我不该推她……以后再不敢了……” “晚了!” 轩辕谨手上用力,那谢子安瞪大眼睛,呼吸开始困难。 丽娘在一旁,吓傻了,瑟瑟发抖。 苏糖忙抓住轩辕谨的胳膊,“别杀他!” “你还护他?” “我就是要护他!” 轩辕谨恨恨的瞪了苏糖一眼,而后甩开谢子安,转身上马离开了。 苏糖见谢子安软到地上,也不知是因为那二十军棍还是吓的,她让谨烟帮着丽娘把人弄进马车里。 谨烟走过来,小声说了一句:“奴婢觉得严大人这次做得对。” “怎么对了?” “这般贪生怕死,还打女人,我一个小婢女都瞧不起他。” 苏糖点头,“确实让人瞧不起。” 但还是要救,留着他还有用处。 进京的官道终于挖通,各州的粮食陆续运进来,盛京的饥荒很快得到缓解。 这些日子,苏糖一直在西院养着,转眼已是四个月的身子。随着月数变大,加之白木之毒对她身体的损耗,血气补上来,脸色总是苍白憔悴,而且越来越瘦,越来越虚弱。 谨烟见苏糖这样,每日都忧心忡忡的。 “姑娘,您再多喝两口。” 谨烟看着碗里还剩半碗的鸡汤,苦口婆心的劝着。 苏糖失笑,“这是第三碗了。” 谨烟见苏糖打了个饱嗝,再喝一口都要吐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接住碗。 “可吃这么多,怎么也不见长肉。对了,厨房还炖着燕窝粥……” “好丫头,让我的嘴歇会儿吧。” 谨烟太心疼苏糖了,“那我扶您起来走走。” 苏糖点头,最近腰开始酸疼,有时候一个人都起不来。先坐起身,谨烟给她揉了揉腰,而后再扶着她站起来。 头发昏,双腿发软,整个人觉得轻飘飘的。 夜里一人的时候,她总在想,真的还能再撑三四个月,能生下这孩子,怎么感觉一只脚已经进鬼门关了?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觉得很害怕,怕的彻夜难眠。 马上要入秋了,但暑热依旧。 谨烟扶着苏糖在廊子下走动,走了一会儿,身子活动开了,她才不要谨烟扶着了。 “曲大夫为了您整日埋头研究医书,这不刚又换了个方子。” “确实感觉好一些了。” “她还给她师父去信了,让老人家也帮着想想办法。” 苏糖点头,“她为我的事尽心尽力了。” 只是她自己清楚,曲墨染也清楚,保住孩子是奇迹,保住她是不可能的奇迹。 “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新鲜的事发生?”苏糖问。 “二爷这几日吵着要出家,二夫人就哭天抹地的闹。” “呵,二爷那脾气,佛祖可不敢收。” “三公子还未娶妻,四姑娘还未说亲,媒人都不登府门,二爷这般折腾无疑给儿女婚事雪上加霜。” “经历这次饥荒,再加上太子一案牵连,听说朝堂都空了一半,所以今年要加恩科,这于二公子是好事,眼下正准备呢。”谨烟说道。 “大夫人的病好一大半了吧?” “是,整日围着二公子忙活。” 苏糖轻嗤,这侯府上下一个个都是演戏的好角儿。 “三爷挨了二十军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