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手坐在椅子上开始剥豌豆荚。 我从来没在饭桌上见过这个,这是我第一次吃很是好奇,所以剥得小心翼翼,生怕弄碎了。 奶奶出来看到我的速度,小声骂了句我蜗牛,没说什么转身又去炒菜了。 这碗豆荚当真剥得很慢,差不多在奶奶做完饭前才将将剥完。 我对上奶奶无语的眼神,讪讪一笑,赶紧跑去洗手回房写暑假作业。 但不知是不是我心里作用,总觉得豆荚上那种毛毛的感觉还停留在手上,弄得我抓了好几次。 饭桌上奶奶见我总是不安分地抓手,还问了我几句。 我说不习惯豆荚的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她笑骂了我一句金贵病。 这种话并不是骂人的意思,我懂老人家习惯话里带点渣子,所以并没有介意。 但直到洗完澡,我双手的痒还是没有停止,皮都挠破了还是烧心的痒。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这一定不是好事,于是敲开了奶奶的房门,让她带我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手痒痒而已就要去医院?」 她质疑地看了我一眼:「你去烧点开水把手放里面泡泡,过会就不痒了。」 「能行嘛,我觉得有点难受啊奶奶,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我话里带了哭腔:「泡手真的能止痒吗?」 「我们那时候脚藓都是这样治的,肯定行。」 她坚定地对我说:「没事,过会就好了。」 她说得很从容淡定,觉得这是小事。 看到她的态度我也就宽心了,忍着麻痒烧了壶开水,慢慢地开始洗手。 真的很疼。 我的手本就破皮了,一沾水钻心地疼。 我忍着泪去瞧奶奶:「要泡多久啊?」 「不痒了就不用泡了。」 8 我换了三盆热水才感觉手心好了些,但等夜晚躺在床上休息时,突如其来的呼吸困难才是我噩梦的开端。 我像是失去了吞吐气息的能力,努力地张大嘴巴,却缺氧到眼前迷离。 趁着还没晕厥,我跌跌撞撞地挣扎到奶奶门口,哭着求她带我去医院。 「我……我喘不上气……」 一掌又一掌地拍着奶奶的房门,声音哽咽到几乎无音,好一会我才求得她开门。 「又怎么了,你手还痒啊!」 打开门的奶奶一脸被打扰的不悦,但看到我哭成这样又收回了脸色。 「你这是不是有点烧啊。」 她摸摸我的脑袋:「我去给你冲板蓝根,你喝完再发发汗就没事了。」 「医院!!!」 我哭喊着摇头:「去医院,我好难受!」 「我说你金贵你就真把自己当娘娘了是吧!去什么医院不花钱啊!!!」 她狠狠拧了我一眼:「知道看病一次多少钱吗!小小年纪体质差成这样,剥个豆子就弄得发烧了,我都没说你!!!」 我当时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喘气呼吸,但真正吸进体内的却没多少。 我拉着她的手哭着求她快走,我真的要不行了。 她没有丝毫动容,扯着我来到沙发叫我躺着,接着跑去柜子里开始翻找药。 「没了啊,那我给你拍个蒜煮水喝吧,那个效果更强。」 她嘟囔了一句,转身去了厨房。 我真的要疯了,能感受到体内剧烈的燃烧,像是一把火在孜孜不倦地吞噬着我这根柴火。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踉跄地跑到奶奶房间翻找她的手机。 「妈妈……爸爸……」 我翻了很久,床上一片狼藉仍然没找到,还被煮完蒜水的奶奶逮个正着。 「好啊你,这个背后告状的习惯还没改是吧!你给我过来!」 她拽着我再度到沙发,一碗浓浓辛辣味的黄色水搁在那静静地等着我。 「我不喝!!!」 我尖叫着扯她的手:「我要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去医院!!!」 她从未见过我哭嚎得这么厉害,一时间拿捏不住,竟是让我甩开了她的手。 我要逃! 我对自己说:去找别人,找别人救自己!!! 我爬到门口打开了门,毫不犹豫地一头撞向邻居齐奶奶的大门。 哭喊着让她帮帮自己。 「怎么了这是……」 被吵醒的齐奶奶疑惑地看着躺在地上狼狈的我:「这……」 「小孩子闹脾气不肯吃药。」 追出来的奶奶淡定地解释着:「没事,我这就带她回去。」 「医院……」 我拉着齐奶奶的裤腿不肯松手,执拗的看着她。 「我要去医院!」 这是我清醒时最后一句话。 9 「琪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今天劈死你!!!」 「谁他妈来了都不好使!!!」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头顶的白炽灯,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倒是旁边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吵,一直在骂。 伴随着尖叫骂人的同时还有打砸的动静。 而且还是很多人。 「姐……姐姐醒了!!!妈!爸!姐姐醒了!!」 一声哭嚎炸在我的耳边,我感觉到有谁突然撞上来,抱着我开始大哭特哭。 眼泪砸得我脸生痛,我有些莫名其妙。 所以转头看着他。 「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哭嚎的男孩顿住了,他擦擦眼泪鼻涕,风一般冲到隔壁大喊: 「别打了!!!快去看看姐姐,她不会说话了!!!」 霎时间病房一片安静。 就在我生疑的时候,一对男女疯跑过来,颤抖地蹲在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 「琪琪……」 女人先开口:「妈妈错了,妈妈该死,妈妈就不该让那个老窦婆搁家里祸害你的!」 接着男人也开口了:「爸爸这就让她回老家,再也不要她来了,琪琪你说话啊,你别吓爸爸!」 他们是在喊我吗? 我迷糊地想着,只觉得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每转动一下都在卡。 但好歹我没傻,没过多久我就想起他们是谁了,也想起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哭到难以自已,窒息得快要死掉的那种感觉还停留在我心里,让我发疯让我恐惧。 拉着齐奶奶的那刻,我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门口,死在那个灰扑扑的走廊里。 「不哭不哭,妈妈在这……」 妈妈咬着牙顶住喉咙里的酸涩,抱着我拍拍,努力控制情绪。 爸爸红着眼睛站起身,拉开隔离的窗布,将狼狈的奶奶带到我面前。 「您说的,会亲自给琪琪道歉。」 他冷漠地对老人说:「可以开始了。」 「斌子!!!」 老人哭喊起来:「我是你妈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