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所以,找你帮忙是最低成本的办法。先给你模棱两可的承诺,要如何感谢你,我可从来都没说过。” 顾迎清没说真话,她当时话给出去,的确也是想要兑现的,给他想要的。 可是邓荣涛的那巴掌,打在那女孩子脸上,却也打醒了她。 顾迎清又想起路过他和沈纾纭时,听到的那句对话,如鲠在喉。 她又说:“说起来,之前两次,在我这里是各取所需,但对你来说好像是不一样的,你觉得你是在单方面地……” 顾迎清想起那个字,心里仍然觉得屈辱。 她顿了顿才僵硬地讲出口:“……你既然觉得你是在单方面地玩弄人,这方面我们有了分歧,所以我觉得,之前的感谢方式可能不太适合了。” 顾迎清觉得自己讲得够清楚了,相当于在二人之间划开一道鸿沟,拉开距离,宣布自此要撇清关系。 说完,车厢内鸦雀无声,她在黑暗中度秒如年。 四周安静到,她好像都能能听到他吸烟时,火星燃起燎了烟纸的声音。 烟雾浓了些,程越生刚吐了烟。 这时才听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只问,在赵南川葬礼前一晚上来找我的是不是你?后来勾引我的是不是你?昨晚投怀送抱的是不是你?” 他声线极其低沉平稳,压根没有因为她刚才那番话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反而,他目的明确,“我希望你搞清楚,你没空管你那些曲折的心路历程,我只知道忙我帮了,我要得到我想要的,这事才算完。” 顾迎清觉得挫败至极,仿佛她之前说的话都白说。 她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但凡是个人,知道自己被人算计脱身,也不至于还能只执着于下半身那回事。 顾迎清忍不住看他。 是今晚第一次,真真正正去看他,眼神落到实处那种看。 只是天际云层深重,夜浓如墨,一分天光照不清车内两分景象。 他的脸在阴影里,仔细看能看到轮廓,越是暗的光线里,他的眼也更深,鼻也更加挺。 顾迎清被逼进死胡同,一腔闷气堵在胸口,使劲去看他。 等适应了这种黑暗,他的五官也逐渐变得清晰。 不知是她看不清他表情,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表情。 此刻他一手随意搁在中间的扶手箱上,另一手搭在车窗,手上有烟。 “还要我催几遍?”程越生忍受她目光有一会儿了,没什么耐心道。 顾迎清无力地坐在车椅里,背却从始至终紧张得没有靠实。 这人偏执起来听不进去话,听他意思今晚他得不到想要的,恐怕不会罢手。 顾迎清想,请神容易送神难,就当为昨晚买单,今后不要再犯。 他要做,但是又气定神闲地端坐,岿然不动,只将眼神给她,意思明显。 顾迎清咬咬牙,爬过中控台。 这种SUV毕竟带着跑车的性能,底盘又低,空间自不如一般的SUV宽敞,她爬得费力,拖鞋都在挪脚过中控台的时候,滑落掉在了副驾驶那边。 等顾迎清坐在他腿上时,脚尖朝下,另一只拖鞋也勾不住,“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程越生搁在扶手箱的手支起来,屈指撑着脸,她坐进他怀里,正累得呼气,小且轻地顺着呼吸。 “气氛被你毁了,恐怕你得重新想想办法。”程越生不咸不淡地说着,抬手吸烟。 说完,程越生感觉坐在腿上的人身体绷紧了些。 顾迎清只觉得当头一棒。 她能觉察出和前两次的不同,他身上没有那种欲望加身的迫切,比来时看见的那方荷塘水面还要风平浪静。 顾迎清臀下是他有力的肌肉,两人体温早已相融。 她已经坐了许久,她吸了口气,手撑住他胸膛,倾身去吻他。 他却皱着眉偏开了头。 第77章 怎么不要? 顾迎清怔住。 即便光线黯淡,可是咫尺之距,她不会看错,他的确是在皱眉。 此刻他的手也不是像之前那样。 屈辱感瞬间冲上来,冲得顾迎清眼睛灼热,耳膜发闷。 她全明白过来了。 他并不是没有因为她那些话动怒,而是他有的法子羞辱她。 这不,就在这儿等着她呢。 他要她自己想办法取悦他,而他要冷漠地旁观这一切,看她堕落,看她受辱,让她为昨晚的临阵反悔、为刚才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既然她害怕失去自尊,不愿被纳入屈辱的关系里。 他就偏要羞辱她。 顾迎清咬紧了牙关,因为过于用力,这一动作将额头脖子的肌肉青筋都扯得僵硬紧张。 她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眼,那双清眸里甚至透着冷漠无聊。 随后,她避开那眼神,低头去解他的皮带。 她里面穿着裙子,塔夫绸风衣外套下摆十分宽大,系上腰带,跟裙子无异,此时衣摆铺在他腿上,像绽开的一朵花。 后面的裙摆落下去,盖住了她的脚,也没过了他的小腿。 顾迎清满背的细汗,她认输地跌坐在他腿上,将一切混乱掩盖在衣摆下。 她麻木道:“我没感觉。” 程越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五官也绷了起来。 第二支烟都要自动燃完,他吸了一口,低声戏谑道:“如果等有感觉了才干活,那从业者恐怕都得没饭吃。” 这话像平地起雷,炸得她脑壳发昏,她越品,越是气得胸口大幅起伏,她人是懵的,只是凭本能,扬手就往他脸上招呼过去。 他精准无误地握住她的手腕,就像在饮泉路1号那晚截住了她送还给沈纾纭那巴掌一样。 不过三四分力道,就让她不得动弹。 顾迎清能感觉到自己嘴唇都在发抖,她眼眶快要瞪出血来,喘不上气,想骂人,但所有声音都窒在了嗓子眼。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程越生一只手还得闲地搁在那扶手箱上,“你每次都那么熟练地以色易物,我还以为你早就对自己有了清楚的认知。” 他情绪难窥,明明说着骂人的话,但那慢条斯理的语调里还有笑意在,不听字眼让人以为他在调情。 到了他发话的主场,他继续说:“对你来说是各取所需,但对我来说,就是单纯为了得到你。为了得到你帮你个小忙也无可厚非。毕竟不付出点什么,你会觉得亏,会不情愿。别人是不是玩你,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意什么?你只需问自己,得到该得的没有?多想除了作茧自缚,毫无用处。而且你也说过,我们都不想跟对方扯上实质性的关系。” 他不解地笑问:“你为什么要把你的道德感强加我身上?我又不需要这个东西。” 顾迎清感觉自己被情绪的潮水淹过,水漫过了鼻腔,她一下一下地用力吸着气,才能勉强维持住呼吸。 “因为你是和昨晚那些男的一样的畜生,你当然不需要。”顾迎清找不见自己的声音,她的话落在自己耳里,都像来自远处。 程越生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背对着挡风玻璃,脸模糊一片,却又好像能看见她强撑倔强的表情,和含着泪不愿流的眼。 “下了床你还能当着许安融的面跟我玩儿暧昧,可对我来说,和你扯上关系只会让我在许安融面前抬不起头,我在公司里看到你的脸都恶心我自己!” “你知道从饮泉路离开那晚我为什么去找你吗?”顾迎清依然坐着,却将背挺得直直的,从上俯视着他。 顾迎清歪着头笑,“因为我真的厌恶死沈纾纭,可你们是帮仗着有钱有势欺负人的东西,我又没办法硬拼。沈纾纭虽然拿你当备胎,但还好像还挺在乎你的,看你带我走,她脸上伤心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得我很爽。” 呼吸节奏和抑扬顿挫的语调暴露了她的情绪。 “比去找你做的那些事爽多了。”她控制不住声音,凭感觉知道这几个字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 顾迎清不敢眨眼,眼前隔着一片雾气,她担心一眨眼,这片雾就会消散,她会看见他鄙夷的表情,会看清自己嘴硬背后狼狈的现实。 半天,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然后她注意到,他扔了烟,又重点了一支。 旋即,他打开车顶灯。 顾迎清被那光刺得眼睛一眯,两行水再无阻碍地从眼眶滑下。 “我明白了。”程越生说着,打开扶手箱,从里面垒起的备用现金中拿出一叠。 他不紧不慢地说:“就当你下午送那礼是解决了昨晚的情,刚才你辛苦了,这个够不够?” 程越生说着,将烟叼在唇间,抽了几张现金,扔到她身上。 轻飘飘的红钞落在她身上ᵂᵂᶻᴸ,落在车座缝隙,滑到座底。 “怎么不要?”他拿开烟,将剩下的一叠全撒她身上,“不够还有。” 如果说今晚此刻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埋的雷,他这举动就是一条引线。 她伸手捻出一张纸币,鼻尖有崭新的纸钞味道。 她好像看见了自己跟那个男人接吻时沉迷的表情,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