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我?」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非我不可?」 他严肃地思考了一下,慢慢地说:「喜欢你,因为你值得喜欢……再多的,我也不说不上来。为什么天空是蓝的,为什么盐是咸的糖是甜的,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四个季节,是谁划分的,为什么鱼在水里游而不能在岸上走,为什么人生活在陆地上而不是生活在海里……」 「就是喜欢了,觉得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是你,所以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只能是你,换谁都不行。」他皱了皱鼻子,对于自己这一番解释颇为满意。 而这么好的一个人,被我弄丢了。 「还在想他?」闺蜜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扯回现实。 「嗯…… 」我绝望地发现自己还是很想他,很想很想,「他肯定对我很失望,所以才……」 闺蜜拉住了我的手,用力捏了捏,「那就去把他追回来,去证明你已经改变了。」 于是我们轰轰烈烈地启程,又在深夜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居住地城市里。 回到空旷的家里,我按亮电灯,一室寂静。 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门口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透过猫眼看过去,正看见我日思夜想的男朋友蹲在门口,正埋头在膝盖里哀哀哭泣,仿佛受尽了天底下所有的委屈。 「老婆,呜呜呜,老婆……」 他的头上全部都是哭出来的汗,湿漉漉地,混着他的泪水。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握在门把手上,竟愣在原地了。 见我不理他,他号啕大哭,声音发颤,「我要老婆,老婆呜呜呜,我要我的老婆!」 待我一打开房门,他就野兽般蹿了进来,熟门熟路地去寻我的唇舌,捞着我的手往他的腰上放,哼哼唧唧道:「老婆,抱抱我,老婆,要抱……」 一个星期以前摔门而去的那个人,现在又完完全全变了个样子,抱着我不放。 12 门阖上的那一瞬间,他就回身把我按在了门板上,气势汹汹。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已经感受到了唇上的阵阵刺痛,明白在他的尖牙利齿下,我嘴唇发肿已成定局。 那么久杳无音讯,现在大半夜跑到我门口哭,哭完了还这么野蛮地亲我。 明明在见面之前,想好了应该如何撒娇、低声下气求和。但是见面之后,我在心里努力压下来的委屈通通涌了上来。 他俯下身来磨我,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委委屈屈地试图将自己打包塞进我的怀里。 他一边拼命地在我肩膀上磨蹭着,一边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颤音,嘴里喃喃地叫着老婆老婆。 我使劲推开他的肩膀。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推拒他的手,下一秒,号啕大哭。 像一只被伴侣狠心推拒的雄狮,他放声大哭,涕泪横流,手脚并用把我环抱住。 我惊叫一声,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向后连着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为什么推开我,为什么推开我……老婆,你不要我了吗?老婆不要不理我,我……呜呜呜,伤心。」他拿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呜咽着说,「我痛,老婆抱抱我。」 浓重的酒气。 我深知和醉鬼没有办法讲道理,只好先将他哄去睡觉:「乖,先睡觉好不好?现在醉了,不睡的话明天会很难受的,听话,好不好?」 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把我抱得更紧了,「不要,我再也不要放开了……我就,嗝,走了两天,再回来,老婆就不见了,不要我了……就不见了呜呜呜呜。」 他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啜泣,然后顶着咸湿的脸来亲我, 隔着泪水,他脸颊的高温仿佛要将我融化了。 我哄他:「那我和你一起休息,去不去?」 他总算安静下来,小声抽噎着,顶着一包泪水蒙眬地看我。 我牵着他的手,把他带进了卧室里。 他乖乖坐在床沿边,把手展开让我给他脱外套。我转头要把外套挂起来,刚转身,就被他扯住了手臂。 我把手里的衣服展示给他看,「挂衣服呢。」 「不要挂衣服,衣服坏。」他死命摇头,然后把我手里的衣服扯出来,扔到地上。 我的手空出来了,他就把自己的手嵌进去,十指相扣。 「挂我吧,我乖,老婆挂我。」他眨着眼睛看我,扯着我往他身边带。 两个人的体重让床架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哎,算了。 这笔糊涂账,明天再算吧。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男朋友坐在床沿。 他精壮的手臂线条一路延伸到被子里,仍然和我的十指相扣。 我醒来的第一时间,他整个人僵硬了一瞬,脸还是硬犟着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但是牵着我的手发紧。 我慢慢坐起来,想要从他的手里松开,「清醒了?」 「……」 「你不是要分手吗?你不是脸一甩就走,不管我、不理我了吗?」 他像野兽一样龇了龇牙,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气得浑身颤抖,「分手……你行,谁和你分手了?」 「不是你说的冷静一下吗?」 「冷静一下怎么就是分手了?」他气冲冲地对我吼,「好,就算分手,夏果,你可以啊,嘴巴上天天说爱我,心比钢板还硬。我说要分手,你就一句也不挽回?我说要分手,你就直接买张机票远走高飞?我就是想让你哄哄我!」 「我总觉得我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整天围着你团团转,你一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心疼得不行。」 他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好,走了不告诉我,回来了也不说。要不是我天天在你家楼下蹲,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 他狠不过两秒,又开始红眼眶,「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欺负我?你总是欺负我!看我哭,看我狼狈,你是不是心里很爽?你根本不是真心爱我的,你只知道欺负我……」 我心疼死了,连忙去抱他哄他:「我哪有不挽留,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烦,受够我了吗?」 「夏果果,你知道你从来不信。我知道你总是害怕被抛弃,可是我爱你,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 「离开你,我的心脏就好像不会跳了一样。我什么事都做不了,每天心里脑里都只剩下你。」 他专注热烈地直视着我,「我爱你。从来都不是玩笑。」 13 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太像之前那样说我爱你了。 他的爱很沉重,如果不能用真心去作出正式的回应的话,对他,不公平。 称完体重,他便又忙忙碌碌地去厨房琢磨新的菜式。 家里暖烘烘地开了暖气,编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书通过了初审,可以见面细聊。 编辑还说,有公司对我的小说非常感兴趣,希望可以见一面,讨论一下具体大纲和影视化的具体内容。 编辑正在和我说话,男朋友的声音从背后笼罩过来,喊我老婆,嗓音温柔缱绻,听得人耳根发软。 编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清咳了两声。 他用 rap 的速度快速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需要带好的资料,留下一句「不打扰」,匆匆挂断电话。 我无语,转过头看向罪魁祸首。 男朋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黏糊糊地给我喂他刚刚打好的豆浆,「乖,张嘴。」 我乖乖喝了两口,不想再喝了,躲过了他伸过来的第三勺。 他也没有再逼我喝,督促我去把衣服穿好,说是要先送我去见编辑,他再去上班。 放在门口的包里,他已经给我装上了暖宝宝。门口的衣服架子上,挂好了今天要穿的厚外套。 到了目的地,我准备下车。他拉住我的手,凑上来,给了我一个冗长的吻。 「唔唔,口红,口红花了!」我推推他,使劲把脸侧开。 「想到要有很久见不到老婆,我就觉得很难过,老婆让我亲一亲……」他低低地说,俯身下来,「口红我给你再买……」 磨蹭了半天,他总算放人,缠缠绵绵地目送我下车,注视着我离开。 在进入咖啡馆地前一秒,我回头看他。他关上车窗,重新启动车子,又是一个冷酷的职场精英。 现在他正式工作了,在外面表现得越来越深沉,表情也越来越少。长期的计算让他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也有一种凌人、不动如山的气质。 他「冰山」的名声越传越远,但是谁也看不到,他回了家,就是一个撒娇精。 并且自从知道了他的眼泪比言语更能让我心痛妥协,发现我实打实的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之后,他成功进化成了一个哭哭啼啼的撒娇精。 他哭得很多,但是我拿他的眼泪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他一哭,我就有点手足无措,不论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都签了下来,就好像被妲己蛊得三迷五道的纣王。 晚上回家,两个人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的坐姿不老实,翻来滚去,最终选择舒舒服服地趴在他的腿上玩手机。 他的身体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度。我摸摸他的肚子,总觉得比起之前要厚一些。 我捏了捏他的皮肉,「你是不是胖了?」 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没有啊?」 我哦了一声,就接着玩手机去了。 男朋友明显变得心不在焉起来。我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看到他正站在体重秤上。 我过去了,他还紧张地把上面的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