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茶杯“哐”一声砸在檀木桌上! 她冷哼一声:“你今日就给我换下这身不男不女的装扮!” 裴夫人手一指,后头背着工具箱的裁缝,便上前要给她量尺寸。 虞酒不禁看向宋迟,可宋迟只是端起茶杯,那若无其事的满不在意,让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但就在这一瞬,变故陡生。 那裁缝突然从布料夹层中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朝裴夫人刺去! 虞酒眼神一厉,拔出腰间左轮,抬手便射。 一声巨响,小学徒倒在了血泊之中。 空气中血腥气夹杂着硝烟味,裴夫人脸色发白,带着怒意质问:“虞酒,你竟敢让刺客进了府!跟着大帅这么久,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宋迟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却不说那裁缝,分明是他找来的。 虞酒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接下了所有责骂。 裴夫人还想再说,却听下人来报,大帅找虞酒有事交代。 “夫人,我先下去了。”虞酒躬身告退。 临走时,她对上宋迟如黑耀石般的眸。 男人眼里的漠然,让她被烫着了似的收回目光,却是落荒而逃。 裴夫人越发生气,对宋迟说道:“看看,你爹都快把那丫头当少帅了。” 宋迟手里折扇便是一顿,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瞬间映上一层薄寒。 随即轻笑:“她是我童养媳,爹给她,不就是给我。” 裴夫人看着儿子不长进的模样,一口气堵在胸口:“童养媳?你看她哪里像个女子?成天跟那些大老爷们混在一起……” 宋迟没再开口,只一双黑眸变得幽深阴沉。 书房。 门内传来不断的咳嗽声,虞酒知道,裴大帅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敲了门进去,喊了声:“大帅。” 裴青阳看过来,眉间皱纹深刻,越发显得威严冷硬。 虞酒细心给杯子添了热茶,裴青阳喝了一口,咳嗽稍减,开口吩咐:“南京的特派员明天就到了,你上午去接他,替我好好招待。” 虞酒点头应下。 裴青阳看着她干练的模样,心里满意极了。 但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便是头疼。 他开口,语气低沉:“阿珏不成器,可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虞酒,你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多替我管管他。” 一句一辈子,让虞酒刚平静的心,又被吹起了涟霜。 可管着宋迟?虞酒心中苦笑。 宋迟对她,比对陌生人还不如,她拿什么去管他? 但看着裴青阳期待的眼神,虞酒还是说:“我会的,大帅。” 裴青阳这才笑了,拿起另一份文件挥手:“你下去忙吧。” 虞酒对完账本,已经月上中天。 她踱着步子慢慢往回走,不觉走到宋迟房门口,只见里面一片漆黑。 虞酒招来小厮:“少帅睡了?” “这……少帅他……”小厮吞吞吐吐,在虞酒逐渐寒彻的眼神下,只得说了实话。 “少帅他……去胭脂胡同的花楼找牡丹小姐了!” 花楼! 虞酒眼里爬上了一丝痛意。 从前的宋迟,性子虽也乖张却天资卓绝,每个教过他的先生都赞不绝口。 可不知何时起,却变成了如今这般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虞酒脚步凌乱的回到自己房间。 只是这一夜,她房里的灯,亮到了三更才灭。 第二日,她早早来到车站,却一直不见那特派员。 但还不等她叫人去查,她的副官冯勤就匆匆赶来,神情焦急严肃:“凌小姐,不好了,少帅当众殴打了特派员!” 第二章 我和他人的区别 虞酒神情一变,当即上车带人赶去。 车最后停在了胭脂胡同。 还没进去,里面的笑语便直透门面,虞酒脸色有些难堪,脚步却不停直接走了进去。 走进花楼大堂,虞酒心中一咯噔。 只见那特派员被毫不留情的绑了双手,吊在了房梁上,已经是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样。 虞酒偏过眼,看向了大刀阔斧坐在堂中央的宋迟,他半敞着衣裳,露出结实胸膛,怀里抱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 这一幕像一把尖刀,刺得虞酒呼吸一顿。 狠狠咬了下唇,虞酒压下情绪,对冯勤命令道:“把人放下来。” 她直直走到宋迟面前,无视了他怀里的女人,语气中压着怒意:“你做什么要这么对他?这是南京来的特派员,你这样会给大帅带来大麻烦!” 宋迟淡淡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这整个卞城都知道牡丹是我的人,他敢对牡丹动手动脚,我教训他,有什么问题?” 虞酒的手,有些冰凉。 他说,牡丹是他的女人。 可她虞酒,却是宋迟的未婚妻。 他说这样的话,又是置她于何地? 这时,宋迟怀里的牡丹娇媚一笑,斜眼看向虞酒:“少帅,这就是大帅给您定下的童养媳啊?看这样子,哪里像个女人嘛,难怪您每夜都要来找我呢……” 宋迟笑了起来,声音轻缓又凉薄:“你说对了,我爹就是把她当儿子养呢,老头子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娶一个男人。” 虞酒心里一痛,缓缓收拢五指,指尖嵌入了肉里也浑然不觉。 她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这么喜欢这个女人,何不带回帅府,留她在这地方糟践?” 她的反驳让牡丹脸色一青,宋迟却只挑了挑眉:“裴家家训,纳妾先娶妻。我要带她进府,就得先娶了你,我不乐意。” 虞酒脸色一白,她向来利落干脆,可此刻却似被棉花堵住了喉咙,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看着宋迟对虞酒如此,牡丹顿时得意,她风姿绰约的点上了一支烟杆,要递到男人手里。 但虞酒却闻到味道的那一瞬,眼神一凌,竟直接上前从牡丹手里抽出烟管。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迟,厉声质问:“你抽过这个了?” 宋迟看着虞酒,嘴角的笑讽刺又冷漠。 虞酒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面色黑沉的将那烟管生生一折,下一刻,竟对着天花板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吓得愣在了原地。 只见虞酒冷冷朝着冯勤下令:“把整条胡同都给我封了,找出所有的芙蓉膏,相关人员都抓起来!” 牡丹心里一慌,急忙扯了扯宋迟的衣服,眼里满是哀求。 可宋迟眼里却半点没有她的余地,他将衣摆从她手里扯出,身上的冷意,几欲结霜。 大帅府。 虞酒面色紧绷,见外国医生走出宋迟房门,忙紧张的问:“史密斯医生,怎么样?” “您放心,少帅没沾过芙蓉膏。” 虞酒绷着的心弦顿时一松。 她站在门外,迟疑着,还是推开了房门。 抬头便对上宋迟冰冷的眼。 从回来到现在,宋迟心里便堵着一口气。 他声音冷得像刀:“如果我真的抽了,你会如何对我?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抓起来丢进牢里待着?” 第三章 替他认错 虞酒听着他冷冰冰的声音,心脏猛然一缩。 对上他如深渊般的黑眸,她抿了抿唇,说道:“我不会那样对你。” 宋迟旺盛的怒火,随着她这句话,奇异的消了下去。 只是虞酒接着又说了一句:“我会把你关在这座院子里,直到你戒掉为止。” 说完这话,虞酒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 宋迟看着她走出了门,突然拿起手边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虞酒尚未走远,听着那刺耳的碎裂声,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很快隐没不见。 特派员醒后,虞酒花了一大笔钱才终于堵住他的嘴,恭恭敬敬的送回了南京去。 接下来的几天,虞酒没再见过宋迟。 秋收到了最后关头,她忙得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办公桌上都是公文,虞酒眼眶泛青,疲惫不已,但这关乎到来年百姓能否吃饱,她从不假手于人。 这时,副官冯勤快步走进办公室,脸色难看:“凌小姐,少帅和人起了冲突,半条街都受到了波及。” 虞酒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