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屏住呼吸,我一瞬不移地在屏幕上搜索时羡的踪影。 接着快速按下暂停键,倒吸了一口冷气。 模糊的巷口,时羡结完帐后,被几个身手敏捷的保镖压着上了车。 而那辆车,莫名熟悉。 空落落的恐惧感愈发强烈。 我焦虑地攥紧鼠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相似的画面划过脑海,我猛然想起那天在网吧,时羡和他后妈争执的场景。 那位富太太,最后就是上了这辆车! 丝毫不敢耽搁,我立刻冲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温景豪生大酒店,越快越好。」 刚到时家那段日子,我非常缺乏安全感。 有天晚上我做了噩梦,哭着跑去隔壁找时羡。 他抱着我哄了好久,告诉我,一切让我感到害怕的,最后都只会令我更强大。 当时我没读懂他眼中的挣扎,只是好奇地问:「你那么厉害,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他沉默良久,岔开了话题:「很晚了,我给栀栀讲故事。」 第二天,我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一页被撕碎的日记,依稀能辨认出上面写着一串地址。 冥冥中,我预感到那个令时羡不敢回首的时刻,就是今晚。 深呼吸,我合十双手祈祷:「第六感千万别出错。」 6 在厕所徘徊好久,我终于等到一个时机。 趁保洁阿姨不备,我眼疾手快地抽走了她裤子口袋露出的万能房卡。 我一口气跑上楼,平复着心绪,敲响了房门:「您好,需要客房服务吗?」 「不需要。」 就在我纠结怎么办的时候,门内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女人手上沾了血,惊恐地跑出来,连拖鞋都掉了一只:「服务员,服务员。」 心脏没来由地揪紧,我不管不顾地往里闯。 时羡额头满是血污,瘫软在地上,好看的五官皱在一起,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时羡!」 我惊呼,赶紧将他扶起来。 「苏栀栀?」 他眼神有些迷离,整个人烫得离谱,紧紧攥住我的手。 「怎么弄成这样,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受伤的吗?」 眼泪瞬间决堤,我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 应该是他自己用酒瓶砸的,索性伤口不深。 「我被下药了,下药……你别走……」 时羡断断续续地嗫嚅,额头青筋暴起沁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无意识地往我身上蹭。 「我不走,我不走。」 心疼不已,我柔声安慰。 「喂!谁允许你进来的!放开我男人!」 女人提着医药箱回来了,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男人?还是你下药骗回来的男人?」 我举起手机对着她录像,愤怒地诘难。 「你,你胡说什么,他是我男朋友!」 女人有些心虚,但依旧气势不减。 「她在说谎!」 时羡浑身变得紧绷,漆黑的眸子染上一层阴戾。 「刚刚的一切我都录下来了,你再纠缠,我就立刻报警。」 我拔高音量,直直瞪着她。 「你给我等着!」 女人心有不甘地剜了我一眼,抱起一团衣服,大力摔上门跑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打车送你去医院。」 我费劲地将他扶起来,颤颤巍巍地迈不开步子。 「热……好难受。」 时羡扯着我的手腕,一个使劲将我紧紧拥进怀里,压到床上。 鼻尖在我脸颊轻蹭,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我耳畔。 清冽的气息混杂着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我层层包裹。 肌肤在他的抚触下泛起阵阵战栗。 火烧云一下子飞上脸颊。 心跳骤然加快,快得要蹦出来。 我像被塞壬勾了魂,晕乎乎地定住,动弹不得。 「苏栀栀。」 时羡哑着嗓子唤我,喉结滚动,性感撩人。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我莫名感到口干舌燥。 我回过神来去推他,反被他抱得更紧。 呼吸交缠,热意肆意弥漫。 他周正的桃花眼染上欲色,眼尾一片绯色水光潋滟,唇峰不经意间轻轻蹭过我的锁骨。 时羡把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霸道地将我禁锢在怀里,微微喘气,闷声低语。 「别动,抱一会。」 清晰地感受到他腰腹下的炽热,我乖乖缩在他身前,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时羡喘着粗气支起身子:「打 120。」 「好。」慌忙点头,我有些语无伦次。 在医院折腾到半夜,时羡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 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 「今晚的事,需要我帮你报警吗?」蜷了蜷手指,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用的,他们有的是手段逼我和解。」时羡苦笑一声,缓缓合上眼,语气尽是苦涩。 「昨天我爸出事了,那个女人立刻设计,把我送上了一个女股东的床。毁了我的同时还能拿到全部遗产,一举两得。」 「我知道她警惕我比他儿子出色,于是我装得不务正业。我怕她玩阴招,于是每天定时定点逃课,希望自己出事的时候能有人尽快发现。」 「其实我一点也不稀罕那点脏钱,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让我妈在天堂安息。」 压抑了太久,今晚的事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向来桀骜嚣张的时羡兀自喃喃,哭得像个孩子。 心脏钝痛,我又想起了那晚时羡晦暗的眼眸。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迟了一步…… 默默将他抱进怀里,我轻轻拍着他的背:「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时羡,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7 次日,我们都默契地没再提之前的事。 时羡又恢复了薄凉不羁的模样。 唯一改变的,是他看我的眼神愈发晦涩。 「想吃什么,我下楼买。」 「为什么来救我,为什么要对我好。」时羡目光灼灼,仰头望着我,答非所问。 「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我先去拿药。」 心绪翻涌,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落荒而逃。 有些东西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了。 「苏栀栀?好巧呀。」 我正在小摊前买白粥,时盈忽然自拐角出现。 警惕地后退两步,我礼貌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你生病了吗?怎么会在医院。」 时盈亲昵地拉过我的手,一脸担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匆忙付好钱,懒得陪她演戏,转身就走。 「喂,你掉东西了。」 没走几步,时盈追上来。 我下意识回头,疑惑地望向她:「我没带手帕,这不是我的。」 「是吗?我看这上面绣了你的名字呀。」 时盈笑着逼近,将手帕递到我面前。 莫名心慌,我正欲转头,却被时盈一把攥住手腕,那块手帕就直直附上了我的口鼻。 呼吸一窒,我来不及呼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8 再睁眼,我置身于一间朴素的屋子。 头疼欲裂,我挣扎着起身。 「醒了?有不舒服吗?」时羡一脸紧张,嗓音发颤。 「你……怎么了?」 只一眼我的眼泪一下就绷不住了,我轻轻抚摸着时羡脸上交错的伤口,心脏闷痛。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我强硬地握住他的手腕,扯开衣袖。 麦色的肌肤上满是淤青,胡乱包扎的纱布还在渗血。 「他们把你怎么了!」 情绪失控,我哽咽。 我想过他们会报复,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是我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是我骂了时盈。他们要干什么就冲我来,为什么还要……」 我崩溃地嚎啕,抽噎着喘不上气。 好像又看见了停尸间里,时羡伤痕累累的模样。 积蓄已久的恐惧和不甘在瞬间爆发。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打了我一顿撒气。」时羡捧起我的脸,用额头抵着我的,认真地望着我。 「不可能,他们肯定用我威胁你了。」 「他们就是搜走了你的手机。」 「还有呢?」 「没了。」时羡眼神透露着无奈,捏了捏我的脸。 「说实话!」 沉默片刻,他故作洒脱地耸了耸肩:「就签了一份放弃继承权的协议,比起那些,我更需要你。」 「时羡……」我哑着嗓子一遍遍唤他的名字,往他怀里缩。 回忆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我的眼泪愈发汹涌。 我十八岁那年,时羡给我办了一场轰动全城的成人礼。 所有人都意识到,我是他捧在心里的宝贝。 但也就是因此,时羡的死对头起了歹念。 一次舞会,他们趁我上厕所的间隙绑走了我,开口就问时羡要五千万。 我从来没见过向来冷静沉稳的时羡怕成那样。 他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甚至答应亲自赎人。 「一个亿,我立刻准备现金,只要她平安。」 可绑匪毫无信用,跑路前放了一把火,将我困在废弃工厂楼顶。 时羡疯了一样往里闯,警察都没拉住。 我被缚住眼睛,只感受到他发颤的胸膛和破碎的安慰。 爆炸声响起,我哭着求他走。 他却只是抚着我的头发,将我紧紧护住:「栀栀,我需要你。」 这一刻,我才明白, 他早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