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孟柒染浑身一震! 原来,毒酒不是傅修承赐的,而傅修承是真的爱她…… 那傅修承说的真相,指的是这个吗? 楚含烟端起酒壶倒出一杯酒,姣好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残忍的笑意。 “孟柒染,你逃得了第一次,难道还逃得了第二次吗?” 孟柒染心头一颤,忍不住慢慢往后缩。 如果傅修承是爱她的,那会不会孟府的事其实跟他没关系呢? 也就是说,杀害孟家满门的凶手,另有其人! 不,她还不能死! 楚含烟目露凶光,吩咐春意道:“给本宫按住她。” “放开我!”孟柒染恐慌地挣扎起来。 可她身体虚弱至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含烟手中的毒酒离自己越来越近。 “哐当——” 千钧一发时,门被一脚踢开,房中的三人猝不及防,都被吓了一跳。 楚含烟惊恐地回头看去—— 傅修承神色复杂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大理寺的人。 他盯着楚含烟的双眸,语气里是满满的失望。 “果然是你。” 第四十二章 楚含烟看着满屋子的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庭、玄澈哥哥……”楚含烟结结巴巴地唤道。 傅修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越过她走到床边将孟柒染扶了起来。 “玥儿,你受惊了。” 孟柒染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了。 傅修承将孟柒染抱起来往外走,吩咐大理寺道。 “楚氏谋害正妻孟柒染一案便交由各位大人审理了,至于罪臣之女孟柒染的身份,孤会亲自去和父皇说。” 楚含烟双目含泪看着傅修承远去的背影,凄厉喊道:“玄澈哥哥,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阿爹阿娘的了吗?” 傅修承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缓缓地开口。 “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多次伤害玥儿,我也绝不轻饶。” 说完后,他抱着孟柒染径直走向太子寝殿,把楚含烟的哀嚎远远扔在了身后。 傅修承把孟柒染放在床上,怜惜地轻抚她苍白的脸蛋,然后将她脸上的蝉翼面具揭了下来。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孟柒染竟吃了这么多苦。 孟柒染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傅修承。 这时,一名内侍在门外高声喊道:“宣太子殿下觐见!” 不知为何,孟柒染心中快速掠过一丝不祥。 “玥儿,很快,你就可以不用戴着面具生活了。”傅修承冲她笑了笑,又道:“到那时,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说完后,傅修承飞速地起身走了出去,好似害怕听到孟柒染的回答似的。 …… 御书房。 梁皇面沉如水地看着看着傅修承,目露不悦。 “那位住在东宫的宋君瑶,其实是罪臣之女孟柒染,是吗?” 傅修承直挺挺地跪下,不闪不避地迎着梁皇的目光,朗声道:“是。” “那你可知你此举乃是欺君之罪?” 傅修承俯下身去,重重磕了个头,随即挺起腰,不卑不亢道。 “儿臣尚在朝为官时,便听孟大人素有贤名,绝非通敌卖国之人。后来便命谢景辞将军暗中追查当日之事,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傅修承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膝行数步,放到梁皇的御案上。 “当日让父皇深信不疑的孟大人和外族来往的书信,不过是有人仿照孟大人的字迹伪造的,儿臣恳请父皇重查当日之事,以安群臣之心。” 傅修承将额头抵在金砖地上,恭敬道。 “儿臣私底下调查孟大人一案,此乃对父皇的大不敬之罪,儿臣愿领受父皇责罚,绝无怨尤。” 梁皇淡淡地看着这个自己最亏欠最宠爱的儿子,半晌无言。 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为已经亲笔判下的铁案翻案,是该说他无知,还是说他公正呢? 御书房内一时间有如死寂。 傅修承依然保持着那个恭敬的姿势,直到头顶上传来梁皇冷淡的声音。 “太子忤逆,宣朕口谕,即日起押入内惩司,每日鞭打五十。” 傅修承轻轻闭上了眼睛,几秒后又睁开,朗盛道。 “谢父皇隆恩!” …… 内惩司。 傅修承被除去太子冠服,一身素衣已被鲜血染透。 他费力地转过头,透过狭小的窗户眺望着东宫的方向。 也不知玥儿有没有好好喝药吃饭,是否在为他担心呢…… 这天,傅修承正伏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门上的铁锁被打开的声音。 今日鞭刑已过,是谁会来呢? 他抬眸望去,看清来人时,不由得瞳孔一缩—— 竟是孟柒染! 第四十三章 “玥儿?” 傅修承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孟柒染看着傅修承背上一道叠着一道的伤口,浑身一颤,随即眼泪如断线般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的手指虚虚在那些伤痕上方掠过,却不敢真的落上去。 “你怎么伤成这样子了?” 自从认识她以来,傅修承不是中箭便是鞭刑,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傅修承怔怔地看着孟柒染细白的下巴上挂着的泪珠,一时竟有些愣住了。 他似不敢相信地伸出手去,直到触手湿润,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玥儿,你是在为我哭吗?” 孟柒染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来。 “这是景辞给我的药,十分灵验,我这就、别动——唔!” 她未说完的话被傅修承的嘴唇堵了回去。 傅修承撑起上身,双手捧着孟柒染的脸,忘情地吻着。 半晌后,唇分。 傅修承将额头抵在孟柒染的额头上,低声道:“玥儿你知道吗?此刻你的眼泪,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换。” 孟柒染面红过耳,将傅修承的身子按了回去,如实道来。 “皇上已经重查了当日孟府之事,确定我阿爹的确是被人所冤,已经昭告天下,还阿爹清白了。” “冤我阿爹之人乃是礼部尚书,他和楚含烟在邺州认识,对她心生爱慕,从她口中得知她的遭遇,便立志要帮她报仇。如今,皇上已经判他下了牢狱,择日问斩。” 她的眼睛红润得不行,定定地看着傅修承,问道:“我已经听景辞说了,当日并非是你赐死孟家,你为何不解释?” 傅修承抬手擦去她的眼泪,黯然道。 “当日我还未能查清究竟是谁要害你全家,而你又那般难过,若非让你恨着我,只怕你便要跟随你父母而去了吧。” 所以哪怕被误会,哪怕被她恨之入骨,也不能说出真相。 孟柒染看着傅修承,嘴角都是苦涩:“傅修承,你可知你的一意孤行,也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傅修承拉着她的手一僵,向来冷静自持、很少失态的他眼底也慢慢凝聚起热意。 “对不起,玥儿,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奢望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用我的余生来偿还这笔罪孽。” 孟柒染将头埋进手心里,汹涌的泪水很快将她的双手浸湿。 事到如今,谁又能说谁错得更多呢? 傅修承看着她不断抖动的肩膀,心口有如被滚油ⓈⓌⓏⓁ泼过。 他想去拍拍孟柒染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