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本官实在感动,感动的很啊。” 多感动呢,眼睛都红了。 颜灼暗暗咬牙,面上仍摆着笑,“那地契……” “我这就让典簿准备地契,等准备好了,便遣人通知夫人来府衙签字画押。” “好。” 颜灼防着沈云舟,伺候每日都派人来问,可一晃又是半月,竟还没消息,颜灼这下着急上火了。 她找到曲墨染,想让她帮她探探口风。 曲墨染摆手,“不用探,他就是只奸猾的狐狸,摆明用你的人和钱办他自己的事。河道一挖通,等于是他的政绩。城中设粮铺,解了他的急。” 颜灼咬牙:“他当时表现的很真诚。” “他会演啊,这厮不做戏子都可惜。” 颜灼坐进椅子里,她确实着急上火,但说实话,她也不是治不了沈云舟。谁还没个心眼,她这几日跟挖河道的百姓说好了,让他们给她种地,保他们有饭吃,一旦这地拿不到,她跟那些百姓说明情况,百姓一激动定会去衙门闹事。她粥棚再一撤,这不得乱了。 所以他拿捏他,她也揪着他的尾巴。 “这样吧,你贿赂一下他。”曲墨染道。 “啊?” “他这人在外人眼中,廉洁奉公,克己守节,但其实贪得很,假清高而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庄稼长起来了 曲墨染说沈云舟喜欢古字画,尤其逍遥子的真迹。 逍遥子的画,传世不多,颜灼犯了愁,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去哪儿弄来。 曲墨染笑,“我不急,我给你画一幅。” “啊?” 曲墨染把颜灼偷偷带到自己那院,在书房里泼墨几笔,画了一幅山水画,线条极为简单,但意蕴却很好。 “这能骗过他?” 不是只狐狸么,定是精明的很,不至于这么好骗吧? 曲墨染偷笑道:“我曾用三幅自己画的逍遥子真迹,哄着他成了我的人。” 颜灼嘴角抽了抽:“我一度猜想他是那种薄情寡义的男人,强迫你给她做妾室。” “我第一次见他,那是他新科及第,殿试被点了状元,骑着高头大马,胸前带着大红花游街的时候。榜眼探花皆满面带笑,兴奋的很,只他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一眼就注意到他了,而他又长得那么好看,哪哪都好,我都喜欢。后来,我就想办法混进他府中当丫鬟,可只能在外院伺候,我就想了个法子。” 颜灼好奇的问:“什么法子?” “我给他下毒。” “啊?” “这种毒会让他头痛,常流鼻血,但寻常大夫诊断,只会按急火上身来治。他久治不愈,这时候我制造机会与他撞面,然后献上自己的方子。他吃了我的药,自然很快就好了。他想谢我,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想给他当大丫鬟,他就同意了,之后我到他跟前伺候。他这人不食色,整日琢磨着怎么升官发财,再就是埋头于书籍中,唯一的爱好是收藏字画。我多次勾引,各种计谋用上,他都没多看我一眼。这样一年多,我也失去耐心了,干脆自己画了三幅逍遥子的字画,直截了当跟他说,要想得到这三幅画那就娶我。他说娶为正室不行,因为我出身不高,但可以纳为妾室,我无所谓的,反正我只贪图他的美色。” “就这样?” “是啊。” “他就没看出来你画的画是假的?” 曲墨染得意一笑,“逍遥子是我师祖,虽然我没见过他,但师父常让我临摹他的画。笔法神韵,我掌握的七七八八,画出来的画再稍稍做旧,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你师父为何让你临摹你师祖的画?” “这不药谷师兄弟多,师父养不起,只能靠卖假画赚钱。” “……” “放心,我们坑的都是那些干了坏事还有钱的人。” 曲墨染手脚利落,已经将画做旧好,卷起来交给颜灼。 “你就说你这幅画是从一位高手手中买到的,花了一万两。” 颜灼心中有些忐忑,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那位可是沈云舟,年纪轻轻官至刑部侍郎,一个让江眠屿听了都头疼的人物。 然没有其他办法,颜灼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再次递上拜帖,见到沈云舟已经是三日后了。 颜灼懒得虚与委蛇,直接将画展开给沈云舟看,摆明就是贿赂他的。 沈云舟看着这画,却是盯着一动不动,许久才赞叹道:“画是好画,是真迹。” 一听这话,颜灼先松了口气。 “逍遥子的山水画就是这么三笔两笔,看似敷衍,实则意蕴十足。” 颜灼瞅了一眼,心想这不是看似敷衍,是真的很敷衍。多一笔,曲墨染大概都觉得浪费笔墨。 沈云舟用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显然在衡量什么,之后他手一收,抬头看向颜灼。 “地可以卖给你,但粮税怎么说?” 颜灼道:“自然是如数上交。” 沈云舟摇头,“再加一成。” 颜灼呵了一声,“这庄稼能不能长好,能不能丰收,我是冒着巨大风险的,本来能赚的也不多,大人再加一成,我赚的岂不都到大人头上了。” “我细算了一下,夫人还是有赚的,虽然赚的不多。” 颜灼默了默,“半成。” “也不是不行。” 颜灼挑眉,“大人有话就直说。” “我要你们灵云在此地开一间药行,在本地收药材,在本地交易,形成一个药市。” 颜灼深呼一口气,“大人真是好谋算,让我们开药行是小,真正的是想借我们灵云这块金字招牌吧。” 毕竟是太后赐的招牌,影响力不容小觑。 沈云舟摆正姿态,“夫人,若此事办成,沈某代百姓们谢谢你。” 颜灼点头,“行,一言为定,那地契?” “马上签。” 但后来,颜灼想了想,沈云舟为什么故意拖她,其实是在试探她吧,见她着急一次一次找他,便一点一点加码。 如果她真的撂挑子不干了,沈云舟比她更着急。 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不等开春,颜灼已经雇人开始开垦土地,眼下花钱的地方太多,没有工钱,一天管两顿饭,但保证给她开垦土地的都能种上她的地。 等到开春要下种子的时候,河道也终于挖通了,先将干旱的土地大水湿透,然后再下种子。 天越来越暖和,种子发芽,破土而出。 这一年的雁归城,荒地上终于长庄稼了。 这时药行也开业,因为有灵云这块招牌,再加上北地的药材品质好,其他药行怕被灵云抢了生意,纷纷也在此地开了药行。 颜灼专门留了一块地种药材,长势也非常不错。 五月的这日,颜灼从城郊回来,推门进院,先闻到烟火气其中还夹着烤肉的香气。再一看,院里生了一堆火,火上烤着整只的袍子,而江眠屿坐在一旁,一手转动烤架一手抱着行意。 行意搂着江眠屿脖子,江眠屿不时低头亲亲小丫头的额头,父女俩感情好得很。 颜灼走上前,问道:“你怎的回来了?” 江眠屿抬头瞅了她一眼,“我在林子里猎了一只袍子,想让你们尝尝。” 颜灼微怔,所以他提着这袍子跑了数百里,就为了让她们母女尝尝? 夜里,江眠屿和乞丐边吃肉边喝酒,颜灼陪他们坐了一会儿,然后带行意去睡觉。等哄着小丫头睡着了,颜灼从屋里出来,见乞丐已经醉倒了,江眠屿一个人喝酒。 “我也想喝。”颜灼捧着一只碗道。 江眠屿给她倒了一点,“这酒烈,你少喝点。” 颜灼抿了一口,确实辣的很,这时江眠屿递给她一块肉,她就着他的手吃到嘴里。 “朔西还冷吗?”她问。 “不冷。” “打过仗吗?” “没。” 他话不多,颜灼没话找了两句,喝了剩下的酒,她也就起身回屋了。 但她睡不着,辗转反侧,后来起身坐到罗汉床上,透过窗子往外看。 月色下,江眠屿坐在台阶上,并没有进屋的打算。 这一坐,坐了一夜。 孤男寡女,他都知道避嫌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原来他富可敌国 春种,夏忙,马上就要秋收了。 这几日,颜灼让雇农里的青壮年分成几波,夜里在田间地头巡逻。看着穗子饱满,慢慢变黄,歪了头,她一边欣慰一边又很担心。 这上千顷的庄稼,此刻可是一大块肥肉,谁不眼馋。 昨夜里就有一伙人去偷粮食,亏得雇农们看到了,将人赶走,这才没有造成损失。 这日,颜灼正抱着行意看账册,灵云粮铺十万石粮食已经运来并储存好了,各项的支出巨大,已经攒了好几本账册。 几十万两啊,她一面感慨这生意要赔,一面又不得不眼馋江眠屿,他是真的真的很有钱。 之前她以为江眠屿是受贿和搜刮民脂民膏而来,但乞丐笑话她见识短,说那才能攒几个小钱。江眠屿手中有权,能用另外一个身份开采矿产和火油,能开布坊和瓷器坊成为皇商,他还有商船能和海外贸易,还有商队来往中原和西域各国。 乞丐笑了一笑,“你以为他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