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都被扼住了,仿佛每个隧道口都能让他想起江书吟的死。 直到车行驶到了曾经因为无法打通而被叫停项目的大山前,程景淮心头一窒,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忍的慌乱。 黑暗几乎是在一瞬间笼罩了过来,他呼吸猛地滞住,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致命的压迫感如同头顶的山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难以喘息。 这条隧道是这段路中最长的,将近一分半钟的隧道,程景淮却觉得过了好几年。 直到看到了明亮的光线,他才平缓了被压抑了许久的呼吸。 窗外的一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阳光穿过云雾,落在群山绿水间,一切自然而美好。 程景淮看着,心似是被一只手揪着,不疼却又难受的要命。 他眼眶不觉泛了红。 如果江书吟看到这样的景色,一定会很开心,而且更加自豪。 一路上,程景淮一直都望着窗外,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江书吟。 她站在途径的每个信号灯处微笑着朝他招手,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告别。 “落落……” 程景淮呢喃着,视线渐渐模糊。 五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坞安市北站。 因为不是节假日,客流量并不大,程景淮站在北站外看着拿着心里来来去去的人,久久都无法挪步。 良久,他才回过神,抬腿准备离开。 “师哥!” 忽然,许明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身望去,见她提着一个文件袋快步走了过来。 许明娜站定在他面前,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儿啊?” 程景淮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她手中的文件袋,反问:“来拿资料?” “嗯,准备回去了。”许明娜点点头。 她见程景淮两眼发红,眼睑发青,显然没有两年前有精神了,再想到几个月前江书吟牺牲的事,不由皱起了眉:“师哥,嫂子的事情……你也别太伤心了。” 闻言,程景淮眸色一沉,垂在双侧的手攥了攥。 许明娜见他这样,更说不出其他的话。 “你快进站吧。”程景淮淡声道。 许明娜看了眼时间,慌忙转身朝进站口跑,然忽然停住转身问:“那你呢?” “我四处走走,一会儿再回去。” 第十七章 橙黄 天色渐渐黑了,程景淮走在街上,望着橙黄色的路灯,心绪万千。 如果不是时间和记忆提醒他已经过了两年多,他真的会以为此刻还是还江书吟起了争执的那个夜晚。 他停下脚步,垂眸怔怔看着眼前的斑马线。 正当程景淮深陷过去的回忆时,一个气球忽然滚向了路中央,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冲了过去。 一阵尖叫声迅速拉回了程景淮的思绪,当看见马路中央的男孩时,他眼眸一震,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霎时间,天地恍然都开始颠倒了过来。 程景淮看着漆黑的天空,只觉变得轻飘飘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而一切都仿佛被放慢了数倍,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满脑子只剩下了江书吟的脸。 “咚”的一声巨响,程景淮半睁着眼望着眼前受到惊吓却毫发无伤的孩子,脸颊旁是一股湿粘的热流。 仅存的意识也在慢慢的被抽离,他迷蒙的眼中掠过一丝轻松。 这种感觉像是一种麻药,让他忘却了失去江书吟的痛苦…… 苍白却又带着血的唇角弯了弯,程景淮陡然陷入深渊般的黑暗中。 …… “俊霆!俊霆!醒醒啊!” 耳畔熟悉的声音不断地在叫唤着,程景淮眉头一蹙,缓缓睁开了眼。 同事吴凯见他终于醒了,忍不住调侃道:“咱们工作狂的工程师也有偷懒的时候。” 闻言,程景淮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见身边的人满脸震惊:“吴凯!?” 吴凯不是在他去F国前就辞工回老家了吗? 见程景淮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吴凯一头雾水:“怎么了啊?睡了一觉把人给睡忘记了吗?” 程景淮直起身,双眸匆匆环顾了四周,眼神不由一震。 这里显然是设计部的会议室,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捂着头,一遍遍回忆着,可无论怎么想,最后记忆都停留在他为了救孩子被车撞了那一刻。 吴凯脸色一变,语气多了分关切:“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然而程景淮却没有回应。 他看着手机,整个人似是呆住了,紧缩的眸中满是那个不可思议的时间。 两年半以前,他居然回到了两年半以前!? “嘭”的一声,手机从他颤抖的手中弋㦊滑落,吴凯愣了一下。 “落落呢?落落在哪儿?” 程景淮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抓着吴凯的手臂。 吴凯惊恐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午,午休刚结束,她应该,在勘测部吧。” 话音刚落,程景淮就如同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刚要进门的同事差点被他撞倒,看着那匆忙奔跑的背影,同事一脸疑惑:“他怎么了?” 吴凯耸了耸肩:“不知道啊。” 一路上,程景淮又是几次险些撞到人,带着些许灼意的阳光照在走廊上,点点如星的灰尘漂浮着,心跳也随着越渐接近目的地而开始加快。 跨上最后一层台阶,程景淮扶着墙喘气了几口气,目光却在看见走廊另一端的那个人后猛地滞住。 江书吟! 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一脸严肃地跟同行的同事说着什么。 江书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她停住脚步,怔怔望着楼梯口的程景淮。 她眉头微蹙,像是在踌躇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可下一刻,程景淮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江书吟瞳眸一怔,手中的图纸也掉落在地。 第十八章 凝固 站在江书吟身旁的同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但很快反应了过来,默默地捡起图纸先行一步了。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程景淮紧闭着酸涩的双眼,将怀中的人搂的紧紧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 江书吟回过神,只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被碾碎了一样。 她蹙起眉,推搡着:“你干什么?” 她不明白,昨天才冷着脸拒绝和她一起共事项目的程景淮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程景淮放开她,双手却仍旧锢着江书吟的双肩:“我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梦……” 发颤却又满含狂喜的声音让江书吟一愣。 她眼中多了几分担忧,伸手摸了摸程景淮的额头:“你怎么了?” 程景淮摇摇头,唇角上扬:“落落,对不起。” 闻言,江书吟眸色一震。 程景淮是在道歉?可他为什么道歉,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右手忽然被攥住,整个人都被程景淮拉着走。 “等等,去哪儿啊?”江书吟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主任办公室。 “什么?你要接下桐坞铁路的项目?”李主任诧异地看着满眼坚定的程景淮。 程景淮点头:“没错。” 身旁的江书吟微皱着眉望着他,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明明昨天还非常抗拒,甚至还LJ叫她也放弃。 李主任看了江书吟一眼,见她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但程景淮能接下这个项目,对他来说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况且他们还是夫妻,共事起来应该比其他人更要有默契。 李主任将另一份任命书拿了出来递给程景淮:“我相信你们。” 程景淮郑重地接过:“谢谢主任。” 出了办公室,一直沉默的江书吟才开口问:“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右手始终被他握在掌心里,好像他一放她就会跑了一样。 虽然有些奇怪,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亲昵是她期盼的。 他们是夫妻,不该像陌生人一样。 程景淮看着她,目光灼灼:“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做。” 他每个字都带着十足的诚恳,又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愧意。 程景淮不知道从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但江书吟此刻就在他面前,他绝不能让她重蹈覆辙。 面对程景淮越渐深情的目光,江书吟不知怎么的,眼眶忽地一红,就连心底被封藏了许久的委屈也开始点点涌上心头。 她慌忙低下头,不愿让程景淮察觉自己的情绪。 然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身边人眼中,程景淮扶住江书吟的脸,心一紧:“怎么了?” 连语气都带着久违的温柔,江书吟鼻尖一酸,眼泪完全不受控地落了下来。 她已经多久没有见过程景淮这样温柔的对她了。 这一年中,两人仿佛只是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