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狠狠颤抖了一下。 她现在家人俱亡,又去哪里找能让她撒娇不喝药的人呢? …… 君府。 君玄澈怔怔地坐在书房里,清俊的眉眼中满是苦涩。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楚含烟端着一碗粥袅袅走了进来。 “玄澈哥哥,你吃点东西吧。孟姐姐在天之灵,必定不想看到你如此难过的。” 听到“在天之灵”四个字,君玄澈情不自禁地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长眉紧紧拧成一团。 “不,她不会死的。” 闻言,楚含烟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嫉恨。 两日来,君玄澈将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 没想到孟青瑶人都死了,君玄澈竟还如此对她念念不忘。 这时,书房门再度被推开,一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将一支布满黑痕的发簪放在桌上,跪下道。 “回禀太子殿下,这是在火场中清出来的,请殿下过目。” 君玄澈的视线移到那发簪上,随即浑身一僵。 那是孟青瑶的发簪! 第十一章 君玄澈看着那支熟悉的簪子,喉间涌上一阵腥甜。 那金簪如同一道惊雷,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全部劈散—— 孟青瑶,真的葬身火海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楚含烟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旋即隐去。 “玄澈哥哥,不管孟姐姐生前做了什么,现在也用性命还了,你就别再怪她了。” 反正人都死了,君玄澈再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呢? 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她的! 君玄澈死死盯着那支发簪,眼前血红一片,片刻后,竟“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玄澈哥哥!” 楚含烟惊慌的声音响彻君府:“快宣御医!” …… 三日后,京郊别院。 孟青瑶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脸上逐渐有了血色。 只是她变得逐渐沉默寡言,若是谢景辞不来,她便整日整日地靠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流云飞鸟出神。 这日,她正坐在廊下,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尚未回头,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扑进她怀中,哽咽着唤道:“姑母!” 孟青瑶一僵,随即抱紧了孟靖瑜的身体,眼泪决堤般地往下掉。 谢景辞靠在门边,没有打扰她姑侄二人的重逢。 一盏茶后,孟青瑶抬起孟靖瑜哭得通红的脸,细细给他擦掉眼泪。又转向谢景辞,感激道。 “景辞,我如今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谢你了。” 谢景辞眼神自她脸上掠过,极快地说了一句:“你何必与我如此生疏?” “什么?”因着谢景辞压低声音又说得极快,孟青瑶没有听清,便略带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谢景辞走近,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笑道:“你若真想谢我,便好好养着身体,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见到亲兄骨肉的欣喜慢慢淡去,孟青瑶脸上又浮起了一抹忧虑。 “这么把靖瑜带过来,没关系吗?” 谢景辞一顿,迟疑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无妨。太子殿下重病一场,至今还起不来床,况且当日临走前我故意扔下你的发簪,他大抵以为你已经死了。” 孟青瑶眉心微蹙了一下,随即松开。 “看来亏心事做多了,还是会有报应的。只可惜我不能亲手手刃仇人,为我孟府上下八十七口人报仇!” 闻言,谢景辞身形一顿,手指紧握成拳。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是打定了注意,问道:“青瑶,你想报仇吗?” 孟青瑶身体一颤,抬起头,不闪不避地迎着谢景辞的目光,坚定道。 “如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如今她心里只剩下两个念头,一是将侄儿抚养成人,延续孟家的血脉;二就是要让君玄澈血债血偿! 谢景辞握紧拳,随后又松开,眼底风云涌动:“我帮你。” 孟青瑶一怔,随即摇摇头道:“景辞,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不必再卷进来了。” “可你势单力孤,要如何才能与当今太子抗衡?” 孟青瑶闻言顿住。 谢景辞扫了一眼孟青瑶满是恨色的脸,轻声道。 “我帐下有一神医,颇为精通易容之术,若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第十二章 孟青瑶一愣,随即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慢慢形成。 君玄澈是当今太子,出入都有禁卫军随行,等闲人难以接近,更别说刺杀他了。 如果想要杀他,必得走到他身边去,成为他信任的人…… 孟青瑶沉思半晌,随即下定了决心道。 “景辞,烦你与我引荐这位神医。” 顿了顿,她的眉梢又掠过一丝疑难:“只是这样一来,我难免还是要把你卷入其中,实在是心中愧疚。” 谢景辞怔楞了一瞬,随即笑了下。 “小时候我便答应过你,此生必定护你周全。” 他原是武将,身上却丝毫不见杀气,此刻笑起来,竟然和以文科高中状元的君玄澈有些相似。 孟青瑶心中刺痛,随即又对自己升起浓浓的嫌弃之情——你还能再贱一点吗? “多谢你。”孟青瑶垂下视线,轻声道。 谢景辞看着她的发旋,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摸了一下。 他原本想问问孟青瑶是否愿意从此改名换姓,去一个君玄澈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但看到她为家人的死去如此痛苦,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或许成全她,才是对她好吧…… 只是他的心中时刻翻涌着一个念头:青瑶,你可千万别让我后悔这个决定。 …… 君府。 君玄澈脸色惨白,神色灰败地坐在卧房廊下,眼前不断闪过那支烧黑的发簪。 他的心头不断泛起刺痛,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孟青瑶的一幕幕。 她最爱廊下的月季,有时便端张贵妃椅,手边放着清茶,和侍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直到在浅浅花香中睡去。 那时,他在书房埋头案牍,一抬头便看到这闲适的一幕,只觉得棘手的公务好似都没那么头痛了。 如今,月季花还开得正好,他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影子了。 君玄澈伸手拂过那开得热烈的月季,手不由得捂住了心口。 原来竟是这般的痛……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君玄澈立马抬眸望去,看清来人时,眼底的星芒又慢慢淡去。 他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 孟青瑶……已经永远地离开他了…… 这个念头刚一掠过脑海,便是一阵入骨刺痛,喉间有温热的液体漫了出来。 正缓缓走过来的楚含烟神色一变,边叫着君玄澈的名字边跑了过来。 “玄澈哥哥,御医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怎么不好好在房间里休息?” 君玄澈避开她的手,自己拿出帕子拭去唇边的血迹,声音淡淡。 “无妨,我出来透透气。” 楚含烟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瞬,随即慢慢将绣帕收回怀中。 她扫了一眼廊下的月季,心中明白了君玄澈为何会病中出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