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出腿，就又听见江母的问题。

男人一下顿在原地，他心底里生出期待。

当听见她毫不犹豫的说离婚，江清樾的心瞬间碎成渣。

他眸色中的痛哭都快要溢出来，声音暗哑：“我说不可以。”

季可夏别开目光，沉默不语。

江母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儿子？你怎么在这。”

“妈，我不会和可夏离婚的。”江清樾见季可夏不说话，立即别过头跟江母解释。

“清樾啊，是……”

“这是我的事情，请您和爸不要再插手了。”

说完，江清樾拉着季可夏走出了餐厅。

街上三五成群，人来人往。

季可夏静静抽出手，冷漠的看着男人：“江清樾，你冷静一点。”

江清樾脸色苍白，他手足无措的站那里，心里慌乱的都快要疯掉。

季可夏看着他，恍然间想起前世两人离婚的时候。

彼时江清樾对她总是满脸厌恶，十分不耐。

好像和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烦，张口闭口就是离婚。

此时的情况就完全倒过来。

她好不容易想开了要离婚，轮到江清樾不同意了。

“你明明还爱我，我都感觉到了。”男人原本就低沉的声音越发沙哑，他红着眼，小声询问。

季可夏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理智。

“很多事情不是爱不爱能解决的。”

“可是我爱你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百分之百对你忠诚。”

说着，江清樾突然单膝跪地，拿出了之前的那对戒指。

“我们一切从零开始，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话毕，男人就要将戒指戴到季可夏的无名指上。

街上的众人围观过来，看热闹的热心群众甚至都开始呼唤：“在一起，在一起。”

可季可夏的表情始终冷淡。

江清樾看她没有拒绝，眼里立即燃起希望，他快速将戒指带上。

人群里呼声一片，群众又开始大喊：“亲一个，亲一个。”

江清樾深情看着季可夏，缓缓俯下身——

第32章

群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因为季可夏推开了江清樾。

她不否认，她爱这个男人。

但此刻季可夏心乱如麻，她需要冷静。

所以她丢下江清樾，独自走出人群。

不知走了多久，人潮散去，她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

帝都已经入了冬，夜里冷风肆虐。

季可夏终于冷静下来。

两个人相爱固然很好，可是能不能在一起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需要考虑。

比如双方的家庭，又比如曾经受过的伤害。

她和江清樾不合适这件事，其实季可夏一开始就知道。

江清樾虽然不是首富之家，但却是实打实的豪门，家里主要从事投资和古玩类的生意。

可季可夏除了一身傲骨和外婆，其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很要强。

为了证明自己能够配的上江清樾，她从地勤专业转了飞行专业。

为了证明自己，她全年无休的飞行，终于先江清樾一步晋升了机长。

可这又怎么样？上一世或许就是因为她的自尊，才让江清樾喘不过气来。

两个要强的人都想要对方先低头，于是让明明相爱的人互相难受猜忌。

想到这，季可夏的心闷的生疼。

她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流出。

可季可夏真的没有第二条路能走，上辈子她要是辞了职，外婆怎么办？

她无法接受自己做个家庭主妇仰人鼻息的生活。

季可夏甚至不敢相信，

“对不起。”江清樾嘶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将掌心放在季可夏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没顾及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我也有错，要是我一早就认清现实就好了。”

季可夏放下手，露出猩红的双眼。

“我爱你……江清樾，我爱你。”她颤抖着嘴唇，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男人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我知道，我也爱你。”

“不，你不知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们不合适，但我还满是私心的想要靠近你，这段时间我真的很难受，留住你和放下你我都无法做到。”

季可夏声音哽咽：“我也知道一切都回到了没发生的时候，可但凡想到以后会出现前世那样的结果，我不能再重来一次，我无法失去外婆，江清樾你明白吗？”

江清樾不明白，他含着热泪心存希望：“只要我们一直好好生活，我的父母就不会去找外婆，我们一定可以避开的。”

季可夏闭上眼，强行按下眼里翻涌的情绪：“我怕了……我没法顺从你和你爸妈的心意，去做个合格的妻子。”

闻言，江清樾收回手，心底有块东西在快速消失。

他愣愣的按住心脏，想要舒缓疼痛。

可这感觉从内而外刺进骨子里，痛的渗人。

“我不会阻止你追梦啊，我不会折断你的羽翼，我们可以一起飞行，去世界各地。”

男人的心疼的滴血，他用尽全力去挽留。

但这段爱早就已经走到了绝路。

季可夏摘下戒指，仔细端详。

“你知道吗？上辈子这戒指上有个划痕，是你推我时留下的，即使现在它完好无损，但那道划痕已经刻进了我的心里。”

“无论我们如何否认，发生过的痕迹总是无法泯灭，我的翅膀早就被你折断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破镜重圆。”

江清樾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季可夏将戒指放进江清樾的掌心里，轻声开口：“别强求了，分开对我们彼此都好。”

第33章

万剑穿心是什么感觉？

是瞬间撕心裂肺的痛，还是箭矢慢慢刺进心里，带来永不停歇的同意。

江清樾蹲在季可夏面前，不要离婚四个字在嘴边转又转，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季可夏其实很温柔，就算是他曾经那样伤害过她，而重来一次她也不曾怨怼和报复。

她就坐在椅子上，无数次复盘自己的决定后，再静静的等待江清樾的决定。

此刻男人才真正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是什么。

他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眼泪不停从脸上滑落。

冷风不断吹来，泪痕很快被吹散。

男人艰难的起身站起，伸手轻轻遮住季可夏的双眼。

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颤抖的吻。

季可夏眨了眨眼，睫毛划过男人的手掌，好像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心上。

良久后。

江清樾松开手，轻声回答：“好。”

两人对视，季可夏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

“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用笑。”江清樾语气温柔宠溺，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季可夏起身，准备拿起东西回家。

江清樾弯了弯唇角：“东西还在我的车上，不如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不等她答应，男人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季可夏的腿上，转身就走。

风里只留下了江清樾的体温和一句坚定的：“等我。”

季可夏深深吸了口气，捏紧了身上的外套。

半小时后，江清樾开车着过来。

季可夏本想打开后备箱拿出东西离开。

可男人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这么晚了，将女士独自留在外面是很不绅士的行为。”

季可夏只好上车。

车内的温暖驱散了心上的寒冷。

季可夏偏头看着江清樾，男人若有所感的回头。

两人对视一眼。

“就算分开了，我们也还是同学，同事，朋友和亲密无间的伙伴对吗？”

江清樾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季可夏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路上的街景快速倒退。

“就像你和华翼1152那样。”

江清樾立即补充，生怕又惹得她伤心。

季可夏思考良久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与她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毕竟世间上所有的感情都比爱情要长久。

两人都退回到最开始的位置，才是最优解。

回程的路总是很快。

到家时，季可夏快速下车。

拿上行李冲江清樾说了句谢谢后直奔家门。

江清樾熄了火，看着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后，没忍住点了根烟。

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里明暗交替，男人的目光黯了又黯。

另一边。

季可夏收起愁丝，佯装欢快的进门：“外婆！”

可屋子里漆黑一片。

季可夏心上猛跳，她找到开关的位置，按下灯：“外婆？”

柔和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季可夏心里的不安疯狂蔓延，她高声呼喊：“外婆？”

季可夏放下东西，走进房间，老人正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唇色乌青。

她瞳孔一震，快步走进外婆，轻声呼唤：“外婆……”

季可夏捂住发颤的心脏，伸出颤抖的指尖去探老人脉搏。

第34章

房间内寂静无声。

指尖上没有老人的脉搏传来。

季可夏的心下沉到深渊里，她脸色发白死死捏住衣服。

整个人都像侵入冰水里，又冷又痛。

直到一秒后，指尖上传来微弱的跳动。

她才喘过气来，立即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季可夏强行忍住颤抖的声音，清楚的将地址天气病人情况说清楚后，才用自己学过的知识给外婆做急救。

江清樾抽完烟，正准备点火离开，就看见季可夏家的灯又灭了。

他思索了一瞬，快速下车，冲进季可夏家。

进门就看见她泣不成声的在给老人解扣子。

江清樾立即环顾四周，毫不犹豫的拿起剪刀走到季可夏面前。

“我来。”

季可夏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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