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晏淮安有动作,时柠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晏淮安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时柠。”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时柠再受什么伤害了。 时柠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赵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时柠啊,你的女儿。” 赵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时柠的声音后,猛地一震,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你不是我女儿!”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这个野种……野种!你和赵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时柠眼眸一怔,微张的唇瓣轻颤着。 赵母骂她是……野种! 晏淮安听到赵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 “妈……”时柠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她真的就没有从赵母那儿感受过一丁点儿孩子该得到的母爱。 晏淮安站在一边,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岂料赵母将手中攥着的玻璃药瓶朝时柠砸去:“你们全都该死!” 第三十九章 身陷迷雾 时柠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嘭”的一声响,晏淮安低低地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阿应!” 时柠抓住他的手臂,满眼焦急。 晏淮安抿抿唇,忍着头部的钝痛低声道:“没事。” 他直起身,却将时柠半个身子都挡在身后,生怕赵母又扔出什么东西砸过来。 时柠被他握着的手不断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晏淮安替她挡住了危险,还因为赵母的冷血。 她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 赵母突然疯疯癫癫地模样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可前一秒还狞着脸的赵母突然安静下来,眼泪从她红而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了出来。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声音刺耳:“我的孩子啊……她才十八啊,才十八啊!” 赵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时柠心底的颤动犹如天崩地裂,她呆滞地看着赵母,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若不是晏淮安握着她的手,她真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赵母一边哭一边呢喃了几句,身子猛地往后一倾。 “妈——!” 千钧一发之际,晏淮安猛地抓住赵母的左手,可他半个身子都横在了窗外。 晏淮安咬着牙忍着痛。 右肩隐隐有脱臼的感觉,但他还是死死抓着赵母。 “阿应!”时柠心骤然一紧。 好在陈医生反应快,急忙叫人拉住晏淮安,将他的身子往回拖。 时柠心急如焚地看着被人几人挡住的晏淮安。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掉下去了。 时柠脸色发白,那一瞬间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脑子有一瞬间闪过晏淮安满身血的模样,刺的她悬着的心一阵慌乱。 赵母却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晏淮安:“放手!放开!” 挤在窗户旁的人互相配合着,抓住赵母的手臂将她往回拉着。 终于,在三个人的合力下,将还在挣扎的赵母拉了上来,一旁的护士赶忙给赵母注射了镇定剂,病房里才消停了下来。 时柠看着睡过去的赵母被推走,立刻扭过头查看晏淮安的状况。 “阿应!”她将轮椅推到靠在墙边的晏淮安面前,声音哽咽:“你没事吧?” 晏淮安微微喘息着,抬眼看着时柠。 见她满眼泪水,脸上湿润一片,心疼不已。 他想抬起右手替她把眼泪擦掉,却只觉一阵疼痛,动弹不了。 而眼前时柠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他竭力控制呼吸:“没事,只是最近,可能抱不了你了。” 时柠一怔:“你说什么?” 晏淮安有些苍白的嘴唇弯了弯,正准备起身,却觉天旋地转,身子猛地向前倒去,靠在了时柠的膝盖上。 时柠瞳眸骤缩:“阿应?阿应!” 覆在他头上的手有些湿粘,时柠惨白着脸,木然地将微颤的手翻过来,手心一片殷红。 “阿应,阿应……来人啊!救人啊!” 时柠撕声喊着,眼见晏淮安的血从发间流到下颚,她喉咙一紧,竟再难以出声。 第四十PanPan章 心疼 手术室的门终于在天彻底黑后两个小赵又开了。 在门外悬心了两个小赵的时柠立刻推着轮椅上前,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放心,他没什么事,右臂脱臼了,只是脑后的伤需要注意一下。” 听了这话,时柠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一会儿,头部被缠着绷带的晏淮安被推了出来。 一边的护士也贴心地推着他跟上,也用关心的口吻提醒道:“你腿伤还没好,不能再乱动了,一会儿护工回来照顾你们的。” 时柠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谢谢。” 而后她看这方向是往她的病房的,不由问道:“他和我一个病房?” 护士道:“是啊,刚刚还没打麻药的赵候他突然醒了,说要和你一个病房,不然就不打麻药。” 时柠真的被气笑了。 她想不到晏淮安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但是她总觉心中曾经残缺的一角正在慢慢恢复。 刚回到病房,护工和护士就小心翼翼地将时柠抬上床,晏淮安就在她旁边。 时柠偏过头看着还在昏睡的晏淮安,心中隐隐犯疼:“照顾我把自己照顾到病床上来了……” 她轻叹了口气,让护工帮忙把灯关了。 窗外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将晏淮安的侧颜变得异常柔和。 时柠就像刚认识他的赵候一样,乐此不疲地盯着他看着。 越看心越软,越看眼眶越酸。 如果不是那一夜的误会,或许他们有正常发展的可能,又或者有各自的幸福。 不论怎么样,一定远比今天这番局面好…… 然而,当思绪飘到赵母身上赵,她柔软的心又猛地一疼,差点又哭了出来。 从小到大,无论赵母怎么对她,她都从没讨厌从没恨过她。 因为她知道赵母不是故意要那么对她的,只是因为生了病。 但是赵母一次比一次狠的行为,渐渐将她爱赵母的心给瓦解了。 赵母说她是野种,还说自己要去找才十八岁的女儿。 难道她不是赵母的女儿吗? 时柠抬眸再次望着晏淮安,心尖不断地泛着苦涩。 次日上午。 快要开学的乔露想最后来看看时柠,可一进门,就发现病房里又多了个伤者,而且还是晏淮安。 乔露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怎么回事啊?谢大哥你是去打架了吗?” 晏淮安闻言,也没有冷脸,毕竟瞧着乔露比乔辰枫顺眼。 想到乔辰枫,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之前看他那恨不得贴在时柠身边的样子,这好几天了都没看到他人,难不成知难而退了? 在他思索之际,时柠却是苦笑道:“都是因为我。” 乔露坐到两床之间,看了眼晏淮安缠着绷带的右手和头,啧啧道:“还是谢大哥心疼时柠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