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瘫坐在地上,笑得眼眶泛红:“崤之,我知道你心里装了那个女人,可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回不来了,她低微卑贱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只有周家能帮你!” 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地上坐起来,一把拉住乔沉:“对,崤之,我能帮你的,只要你收手不要继续对付周家,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一切都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乔沉嫌恶地打开她的手,就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周瑶,一条人命,你就打算这样轻易地揭过去吗?是,我乔沉对不起她,但,你别想着能全身而退!你准备着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吧!” 闻言,周瑶的脸色一瞬煞白,终于开始害怕起来:“不行!崤之,不能坐牢,我怎么能因为那种卑贱的女人娶坐牢呢?我是你女朋友啊,只要凉汐雾不在了,我们就没有任何阻碍了呀!” 凉汐雾,这三个字就像一个逃不过的诅咒,每每提起,乔沉心里就不免一阵锥心刺痛。 他想,恐怕这一辈子,他都没有办法忘掉这个女人了。 忘不掉,也放不下。 周瑶被赶出去以后,乔沉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归于宁静。 天空是黑的,城市是灰的,雨是透明的,整个世界似乎没有了色彩。 当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叫凉汐雾的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吃不到她做的东西,接不到她打来的电话。 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彻头彻尾的悲切,他以为,只要他想,她就一辈子都逃不脱他的掌心。 他以为,只要他想,凉汐雾就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全世界,他以为只会有他抛弃她,不要她的份,怎么也没想到,到最后,被抛下的人原来会是他自己。 凌晨两点半,街道的灯依旧亮着,整个城市从一开始喧闹变得安静下来。 春天的夜依旧还是会冷,夜色漆黑如墨,只有街灯带来一点亮光。 乔沉从公司出来,将车从车库开了出来,开到正街边,侧头看见路边种着的一棵桃树开了花。 风一吹,花瓣在风中缓缓飘落,带起一股清幽的桃花香。 他依稀记得,凉汐雾是很喜欢桃花的,说是桃树很好,会开出好看的花,还能结出好吃的桃,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强。 从前他笑过这个想法很蠢,但是现在想来,对凉汐雾而言,这个世界很残忍,能活下去就是极其不容易的了,哪里顾得上什么花好看。 他靠着椅背,将车前灯关掉,看着路边的桃树有些出神。 “凉汐雾,你赢了,现在都是你给我的报应。” 她到最后,还是赢了他的心,赢走了所有。 用生命给了他撕心裂肺的一刀。 第十七章 画地为牢 第二天消息已经彻底压不住了,周瑶母女逼死凉汐雾,网上舆论哗然。 母女两人不止是不好出门,连带着惹得周父大发雷霆,周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这件事已经立案,警方已经以涉嫌故意杀人罪介入案件调查。 师傅也将凉汐雾留下的录音交给了警察,加上乔沉的施压,第二天周瑶母女便被拘留。 霍家别墅。 “霍少,刚刚去那家私立医院查过了,那里的医生说乔小姐手术之前,周瑶给了他们一份假的体检报告,证明乔小姐的身体能够直接手术,但是……” 助理说到一半,犹豫了下。 乔沉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直接说!” 助理似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但是我刚才亲自去问了一趟,说是那份假的证明报告已经找不到了,如果光凭乔小姐生前的录音,恐怕证据不是很充分。” 乔沉的脸色一瞬变得很难看,周家说到底在这座城市还是有些地位的,这个案子要是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周瑶故意逼死凉汐雾的,那么…… 周瑶在庭审的时候还可以狡辩,说是凉汐雾给她下的套,或者说凉汐雾是为了钱故意这么做的! “该死!”乔沉一拳狠狠捶在了房间的桌面,桌上的东西一颤,“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找不到,我告诉你,不管花再大的代价,东西一定要到手!” 说完,他狠狠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是无比烦躁。 要是不能给凉汐雾讨个公道,他真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杀了那个可恨的女人! 望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乔沉的脑海中却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三年来,凉汐雾还住在这里的时候。 这三年中他对她一点也不好,可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半句。 她走了这么多天了,乔沉的生活忽然天翻地覆,酒店,家里,两点一线,除了这两个地方,哪里也不去。 这两个地方都是凉汐雾呆的最久的地方,却冥冥中为他画地为牢。 看着窗外的院子,一辆红色超跑缓缓在对面的别墅区停下,车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身后跟着几个保镖走进了对面。 可能是新搬来的,乔沉并没多在意。 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把周瑶母女送进监狱,得到她们应有的惩罚。 至于凉汐雾的葬礼,墓碑,他一次也没有去过。 他以为,只要他不看,不想,不参与,心里会好受那么一点,他还能幻想着,也许有一天,她会突然回到他身边。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不肯走出来,不走出来,很多事情就不会面对。 不面对,就还能欺骗自己,凉汐雾的死是周瑶害死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这样,他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喘一口气,不至于那样痛苦,承认自己的冷漠也是逼死凉汐雾的一双手。 甚至,乔沉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爱这个女人的,好像一承认了,整个人就会疯掉。 迟来的深情,没有了寄托的人,就会塌陷成一片废墟。 深夜还是一如以往的寂静。 “凉汐雾!”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乔沉喊着凉汐雾的名字从睡梦中惊醒了。 也是自从她离去以后,他再也没能睡个好觉。 睁开双眼,除了令人觉得寒冷的黑夜,眼前什么也寻不到。 乔沉一身冷汗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这才意识到他又做了一个噩梦。 原来世界上所谓的爱,不会随着那个人的消失而消散,反倒会越加深刻。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别墅外的路灯下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正在向这边看过来。 灯光下,他依稀能看出来,那是个女人,墨色长发,背影单薄。 在那人抬头的刹那之间,他忽然浑身僵硬。 这张脸……跟记忆中的人,有些相似。 乔沉恍然以为是他在做梦,怎么会…… 他打开窗,初春的风带着一股凉意透进来,他才意识到这不是错觉。 顾不得他现在胸口翻涌着的情绪,下一刻,人已经跑了出去。 跑到路边,却又只能看见空荡荡的一片,街边不知是哪里飘来一阵桃花香,唯独没有半个人影。 “微微!”他对着四下无人的街道大声呼喊。 回应他的,是隔壁别墅房间一盏灯灭了。 第十八章 她像是个烙印 清晨的风吹得温柔,阳光透过玻璃窗掉在地上,露出细碎的光斑。 乔沉已经洗漱好,换上平时的西装,对着镜子打好领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丝不苟,仿佛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只呼吸一口都能闻到一股子腐味,那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眼里没有一丝亮光,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腐朽躯壳。 “LJ微微,我去上班了。” 他看了一眼空荡的房间,被子有些乱,他故意没有整理,就好像那里还有人在睡着。 得不到回应,乔沉没有失落,只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然后轻轻带上房门。 汽车一路疾驰在空旷的街道,带起一阵纷飞的花瓣。 “霍少,已经查过了,医院里那份周瑶伪造的检查证明被人拿走了。”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乔沉冰冷的脸上终于裂出一道缝隙,皱眉道:“谁。” 助理声音不由低了下来:“是被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位乔总拿走了。” “呲——”一个急刹车,车子在路边的位置停了下来。 乔沉眉头紧锁,他记得A市的那位乔总,乔天成,是A市首富,今年开始因为想要发展酒店业,所以最近跟霍家是有些来往的。 霍家的老爷子最近一直催着让他去见见这位乔总,可是他最近实在没有心思打理酒店的事情,全都推脱掉了,听说他姐姐现在在接洽这位乔总,只是过程并不是很顺利。 乔家跟凉汐雾除了姓氏一样以外,按理说绝对不可能会有其它任何关系才对,怎么也会卷到这件事情里来? 难道是为了包庇周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