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扔到苏月面前。 金属和地板触碰的声音,吓得苏月头皮发麻。 她狼狈爬起身,大着胆子看向白絮清。 她裙子上沾满血迹,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苏月落荒而逃。 白絮清木然的捡起刀,在墓碑上刻着儿子的名字。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起身离开。 白絮清踹着刀一步一步从郊区走到城里。 最后是一位好心的大婶将她送到警局她才得救。 这时白絮清终于放下警惕,沉沉晕了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钟明远神色紧张的朝她奔来。 白絮清昏睡了整整一天。 梦里全被她的孩子占据。 钟明远一直守在床边不曾合眼,他看见白絮清的黛眉紧紧皱在一起,嘴里还一直轻声呢喃,就顿感心急如焚,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 直到第二天清晨,钟明远也终于熬不住了,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几分钟后,床上的白絮清突然睁眼。 她看着钟明远的睡颜,剑眉入鬓,睫毛狭长,很薄情的长相,美貌又锋利,一不留神就会割伤自己。 此刻睡着了,又显得有些不符合他气质的乖巧。 白絮清心里五味杂陈,她伸出手,隔空描摹钟明远的样貌。 偏偏此时,男人若有所感的睁开眼。 四目相对,两人神色各异。 白絮清悄然放手,淡漠的别开脸。 钟明远心头狠狠一跳,不安的情绪蔓延开来,他喉结微动,哑着声音小心翼翼开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絮清置若罔闻,她面朝窗外,眼神放空。 许久之后。 白絮清冷然启唇:“钟明远,我们离婚吧。” 第23章 秋天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清晨还阳光明媚,转眼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钟明远愣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就像吞了生铁一般,痛的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是这样,昨天他就不该带她去看电影。 他才刚刚认清自己的心意……白絮清就想了前世。 上天好像是故意惩罚他的不忠,特意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再也无法自持,无措的看着白絮清,一双狐狸眼里蓄满了泪水。 可白絮清说完后,就缓缓闭上了眼。 钟明远艰难的咽下舌尖上所有的苦涩。 他默默在床边的水杯里添上热水,给白絮清扯了扯辈子后,柔声说道:“我去找医生来给你换药。” 说完,他一步一步挪出病房,靠在墙边借力。 白絮清听见关门声后,才淡淡睁开眼,眸中划过一丝决绝。 医生来的很快,给她翻来覆去的做了个全身检查。 脚上的水泡只是小伤,重要的是手上的刀伤深可见骨,这不是十天半个月能痊愈的。 钟明远站在门口,仔细听着医生的叮嘱,直到护士说白絮清睡着了,他才推门进去。 可他才看了白絮清一眼,她就睁开了眼。 目光锐利的让钟明远都不得不暂避锋芒。 “离婚。”白絮清冷静提出要求。 算上前世,她一共爱了钟明远十五年,这十五年来,她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 想到这,白絮清自嘲一笑:“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接着她忍住疼,在男人愈发受伤的眼神里,取下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在床边。 “钟明远,我不要你了。” 钟明远的泪水瞬间打湿了睫毛,他深情的看着白絮清,缓缓蹲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以欣,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白絮清不为所动,表情依旧冷漠:“我给你机会,谁给我的孩子一次机会?” “我们这么相爱,一定还会有孩子的!”男人的眼下乌青,眉间拧出一个川字。 白絮清缓缓抽出手,轻嗤了声:“相爱?” “钟明远,我爱你是真心的,不管是前世还是没恢复记忆之前。可你呢?” 钟明远眼神闪了闪,上辈子白絮清跳楼前悲戚的表情如同一根巨大的钢针定进他的心里。 白絮清心口一缩,瞬间了然:“你只是把爱当做遮羞布,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你满足你心里的愧疚,说到底你只不过是背负不起两条人命而已。” 闻言,男人脸上满是无措,他慌张的站起,颤抖着走出门。 白絮清见状,终于绷不住落下泪来。 即使她早就知道真相,亲眼看见时,心上还是止不住的发痛。 钟明远一连消失了几天,白絮清躺在医院里,手上的伤口在痊愈,心上的伤口却越发溃烂。 期间钟温言来看了她,带了一束颜色无比亮丽的太阳花,瞬间点亮了整个病房。 白絮清一扫往日阴霾,她笑了笑礼貌道谢。 可要出院时,一个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白絮清怀孕了。 第24章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白絮清看见医生的嘴张张合合,她头晕目眩,差点晕倒在地。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院是彻底出不成了,安家再次让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小家伙已经有了两个月的生命,钟家很快得到消息。 白絮清再次见到了钟明远。 他剃了一个圆寸,眉目间的阴郁看的让人心惊,好像瘦了很多,原本的西装穿在身上松垮不已。 白絮清暗自打量后,不动声色的别开视线。 她暗暗叹气,看来婚也离不成了,除非她打掉孩子。 可她又怎么舍得。 病房里的人来来往往,钟明远一直站在床边接待。 直到现场安静良久,白絮清才悄悄睁开眼,结果看见男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床前。 她黛眉微簇,不耐的别过脸。 钟明远出门,再进门时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他架起桌,把盒子拆开,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飘出。 勾的白絮清食指大动,可这是钟明远带来的,一想到这,再好的胃口都没了。 白絮清干脆闭上眼死。 可男人却自顾自的将床摇起,强迫白絮清坐着。 她只能睁开眼,淡漠的看着眼前人。 钟明远变化很大,以前的他一双狐狸眼对着别人总是含笑,叫人看不透。 现在的身上的阴郁之色到处都充斥着别来沾边四个大字。 钟明远也不说话,安排好一切后,自顾自的坐在床边端起粥,吹散热气后喂到白絮清唇边。 “不吃,明天你就能听到安氏破产的消息。” 男人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 闻言,白絮清捏紧了身下的床单,枉她还以为这人会有改变,现在看来她可真是瞎了眼。 “我自己来。” 钟明远置若罔闻:“伤好了就让你出院。” 白絮清恨恨的看着钟明远,沉默的喝下了整碗粥。 吃完她躺下就睡了,全程无视钟明远。 男人也不在乎,白絮清睡了就走,醒了就照顾她。 就连安母都来劝说:“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能这样对你已经算不错了。你想想,有他这样身份地位的,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白絮清沉默,她想起上辈子想要回慕乐的抚养权时,父母怕得罪钟家影响家里的生意,所以没有帮她。 同样的无力感涌上心来,从出生起父母就没亏待过她,可她念完大学就嫁给了钟明远,从未在父母跟前尽孝。 “人当时也是你自己选的,何况我打听了,女婿他也没在外面找人,你现在又怀了孩子……”安母还在念叨。 白絮清一阵头疼。 好在此时钟明远进来,三言两语就把安母哄的心花怒放的走了。 白絮清顿觉这是男人的手段,用一切能施压的东西向她施压。 病房里终于清静下来。 没人说话,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男人上前,替她换了床头的热水,又掖了掖辈子,在床边坐下。 白絮清沉思了一瞬,静静的凝视着钟明远:“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的声音冷沉又坚定,男人身体瞬间僵住,手紧紧握成拳。 半响后,钟明远才哑着声音,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但白絮清始终冷漠,仿佛再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我说,我要打掉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