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心里满是得意。 ——沈时宜,如今到底是我坐上了太子妃之位,而且你的命马上也要葬送在我手里了! 你输了! “公公放心,本宫一定会处理好的。” 待内侍离开后,楚含烟不无得意地打量了一下殿内豪华的陈设。 “春意,去给宋姑娘备上一杯好酒,我们去送一送她。” 第四十一章 东宫,偏殿。 沈时宜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从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一点阳光,心头却是一片黯淡。 在这寂静的房内,楚长荀的话不断在回响。 “宜儿,若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话说清楚。” “哪怕你不能原谅我。” 真相大白? 难道真的另有隐情?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明显讨好的声音:“请太子妃娘娘安。” 沈时宜诧异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是楚含烟过来了。 果不其然,门被推开,楚含烟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满头珠翠,步摇轻轻荡着,说不出的娇柔明艳。 “除了春意,其他人都下去吧。”楚含烟让春意把一个瓷白酒壶放在床边,随即挥手示意道。 门被关上。 沈时宜看着那个瓷白酒壶,瞬间被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回忆,心口一痛。 “沈时宜,你步步为营,又有何用?” 楚含烟一口道破沈时宜的身份,柔柔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和得意。 沈时宜浑身一僵,她没想到楚含烟竟然知道了! “楚长荀为了讨好你,还当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沈时宜冷冷地讽刺道。 听她提及楚长荀,楚含烟眉目一戾,转念又想起如今自己已经大权在握,嘴角便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楚含烟看着狼狈落魄的沈时宜,眼底满是浓浓的得意。 “沈时宜,你可知道本宫过来所为何事?” “能猜到。” 沈时宜靠在床榻上,毫不躲闪地和楚含烟对视:“你和楚长荀还真是绝配,除了毒酒,便没有其他的手段了么?” 楚含烟闻言,竟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甚至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沈时宜,说你笨,你还是真的笨。”她直起身来,看着沈时宜笑着摇摇头,目光中竟带上了几分怜悯。 “罢了,本宫便发一次善心,让你死个明白吧。” 沈时宜不知为何,心脏猛地跳了起来。 楚含烟慢慢走到沈时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日端到你面前的毒酒,是我假借长荀哥哥的名义赐给你的。” “什么?!”沈时宜震惊地出声。 楚含烟的眼里逐渐染上了疯狂,她恶狠狠地盯着沈时宜:“我和长荀哥哥青梅竹马,若不是你将我赶去邺州,我早就嫁给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长荀哥哥竟然还会爱上你?不杀你,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沈时宜浑身一震! 原来,毒酒不是楚长荀赐的,而楚长荀是真的爱她…… 那楚长荀说的真相,指的是这个吗? 楚含烟端起酒壶倒出一杯酒,姣好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残忍的笑意。 “沈时宜,你逃得了第一次,难道还逃得了第二次吗?” 沈时宜心头一颤,忍不住慢慢往后缩。 如果楚长荀是爱她的,那会不会沈府的事其实跟他没关系呢? 也就是说,杀害沈家满门的凶手,另有其人! 不,她还不能死! 楚含烟目露凶光,吩咐春意道:“给本宫按住她。” “放开我!”沈时宜恐慌地挣扎起来。 可她身体虚弱至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含烟手中的毒酒离自己越来越近。 “哐当——” 千钧一发时,门被一脚踢开,房中的三人猝不及防,都被吓了一跳。 楚含烟惊恐地回头看去—— 楚长荀神色复杂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大理寺的人。 他盯着楚含烟的双眸,语气里是满满的失望。 “果然是你。” 第四十二章 楚含烟看着满屋子的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长、长荀哥哥……”楚含烟结结巴巴地唤道。 楚长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越过她走到床边将沈时宜扶了起来。 “宜儿,你受惊了。” 沈时宜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了。 楚长荀将沈时宜抱起来往外走,吩咐大理寺道。 “楚氏谋害正妻沈时宜一案便交由各位大人审理了,至于罪臣之女沈时宜的身份,孤会亲自去和父皇说。” 楚含烟双目含泪看着楚长荀远去的背影,凄厉喊道:“长荀哥哥,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阿爹阿娘的了吗?” 楚长荀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缓缓地开口。 “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多次伤害宜儿,我也绝不轻饶。” 说完后,他抱着沈时宜径直走向太子寝殿,把楚含烟的哀嚎远远扔在了身后。 楚长荀把沈时宜放在床上,怜惜地轻抚她苍白的脸蛋,然后将她脸上的蝉翼面具揭了下来。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沈时宜竟吃了这么多苦。 沈时宜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楚长荀。 这时,一名内侍在门外高声喊道:“宣太子殿下觐见!” 不知为何,沈时宜心中快速掠过一丝不祥。 “宜儿,很快,你就可以不用戴着面具生活了。”楚长荀冲她笑了笑,又道:“到那时,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说完后,楚长荀飞速地起身走了出去,好似害怕听到沈时宜的回答似的。 …… 御书房。 梁皇面沉如水地看着看着楚长荀,目露不悦。 “那位住在东宫的宋君瑶,其实是罪臣之女沈时宜,是吗?” 楚长荀直挺挺地跪下,不闪不避地迎着梁皇的目光,朗声道:“是。” “那你可知你此举乃是欺君之罪?” 楚长荀俯下身去,重重磕了个头,随即挺起腰,不卑不亢道。 “儿臣尚在朝为官时,便听沈大人素有贤名,绝非通敌卖国之人。后来便命谢景辞将军暗中追查当日之事,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楚长荀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膝行数步,放到梁皇的御案上。 “当日让父皇深信不疑的沈大人和外族来往的书信,不过是有人仿照沈大人的字迹伪造的,儿臣恳请父皇重查当日之事,以安群臣之心。” 楚长荀将额头抵在金砖地上,恭敬道。 “儿臣私底下调查沈大人一案,此乃对父皇的大不敬之罪,儿臣愿领受父皇责罚,绝无怨尤。” 梁皇淡淡地看着这个自己最亏欠最宠爱的儿子,半晌无言。 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为已经亲笔判下的铁案翻案,是该说他无知,还是说他公正呢? 御书房内一时间有如死寂。 楚长荀依然保持着那个恭敬的姿势,直到头顶上传来梁皇冷淡的声音。 “太子忤逆,宣朕口谕,即日起押入内惩司,每日鞭打五十。” 楚长荀轻轻闭上了眼睛,几秒后又睁开,朗盛道。 “谢父皇隆恩!” …… 内惩司。 楚长荀被除去太子冠服,一身素衣已被鲜血染透。 他费力地转过头,透过狭小的窗户眺望着东宫的方向。 也不知宜儿有没有好好喝药吃饭,是否在为他担心呢…… 这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