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一片昏暗。 她跪在地上,看着台上父母的遗像,满目悲伤。 “时间过得快,转眼你们就走了十七年了,弟弟也马上要高考了。我知道,这些年他是为了我才留在秦家,不过很快,属于他的噩梦就要结束了。女儿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病,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病拖累他了……” 萧无锦低诉着,胃里突然一阵刺痛,她握拳的手紧抵着胃试图平复,却毫无用处。 许久,她才缓了过来。 “还有一件事女儿一直没有和你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喜欢了很多年,只是他很快就要和秦念露结婚了。” 萧无锦的声音轻不可闻,却承载了五年来的深情。 寂静侵袭着灵堂。 很久,萧无锦撑着麻木的腿站起身。 “爸,妈,等他和秦念露结婚,等弟弟高考结束能离开秦家,女儿便能安心的去陪你们。” 只是希望,她还能坚持到那一天…… 三天后。 萧无锦正坐在房内发呆。 突然,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 她转头看去,却看见自己的亲弟弟秦亦舟走了进来:“姐,我回来了!” 少年高大的身影几乎挤不进这破败狭小的下人房,萧无锦看着,心中一片酸涩。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他根本不用再回来秦家,他也可以过得更好! 但很快,他就可以自由了…… 萧无锦垂下眸想掩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她看见秦亦舟锁骨上明显是被人殴打出来的青紫陡然怔住。 她心尖一颤,怕自己错看,忙将人拉住细细检查着。 秦亦舟忙要挣脱她的手,却又怕伤到她,只能不自在的任她看。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无锦一连几问,难掩心中的焦急担忧。 她这辈子努力的活着,拼命挣钱,为的就是秦亦舟能好好的,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竟然受了这么些的伤。 所以他这么多天不回来,不是因为要冲刺高考,而是不想让自己发现他满身的伤…… 萧无锦看着秦亦舟小心翼翼的将伤痕掩盖的动作,眼眶通红一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说着,她拉着人往外走。 秦亦舟发现了她通红的眼,慌乱的伸出手擦拭着:“你哭什么,我是男子汉了,一点小伤又不疼,真的,你看!” 说着,他还伸手往那青紫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萧无锦很明显的看见秦亦舟脸色白了瞬,可他还是笑着忍着,不让她担忧。 那一瞬,萧无锦一颗心像是被人捏紧,直至窒息! 第四章 曾答应的事 夏日炽热,连吹进来的风都带着燥。 秦亦舟看着不说话的萧无锦,有些慌的伸手扯了扯她手腕:“姐,我真的不疼。” 闻言,萧无锦鼻尖又一阵酸涩,可她忍了下来,紧紧抱住了弟弟:“舟舟,答应姐姐,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要和姐姐说好不好?” 萧无锦心里清楚,秦亦舟身上这些伤怕都是秦家那些小辈动的手。 要是换了旁人,他定然不会受伤。 而他之所以忍受秦家人,也是为了不让秦家人迁怒自己,报复到她身上…… 如果没有她,秦亦舟根本无需忍受这些,他可以脱离秦家,而不是现在这样。 她再也不想做他的累赘了。 秦亦舟不知道萧无锦的心思,只当她还在担心自己,只能沉默的抱着她让她安心。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措辞:“我听说6月12日,陈玄墨要和秦念露结婚了?” 萧无锦身子一僵,缓慢松开了手,装作平静回:“是啊,泽宸喜欢她,他们两个很配。” 秦亦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戳破她的伪装:“那姐姐呢?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 “……” 萧无锦沉默了瞬,才低声开口:“喜欢,可也只是喜欢。他那样的人,只有秦念露才配的上。我不行的。” 她的话让秦亦舟再无话可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姐姐很好,是陈玄墨不配你。” 萧无锦听着,心里滚烫,却没再说话。 只是拿过一旁的药酒,熟练的给秦亦舟按摩着。 等到秦亦舟回学校之后,萧无锦心中盘算着她剩下的天数,第二天天一亮便过去了医院。 医院。 萧无锦看着宋诺,哑声问:“宋医生,如果我买些药吃的话,能不能多活一阵子?哪怕让我过完6月12也行。” 那天是陈玄墨和秦念露的结婚日。 宋诺摇了摇头:“太晚了,你现在的病情就算是住院治疗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样的结果萧无锦不意外,只是有些难过。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她始终要带着遗憾离开。 不过幸好,她还能挨过秦亦舟高考。 唐氏集团楼下。 萧无锦在地下停车场等了很久,才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伸手拦住了要离开的陈玄墨。 男人脸上染了一丝薄怒,他以为那天回答完她的话就算结束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跑到这儿来纠缠。 陈玄墨冷着脸不愿意理会她,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萧无锦一急,连忙扯住了他西服一角,却在看见男人眼中的嫌弃和厌烦之后,立刻松了手。 嫌弃的目光自己在秦家见得许多,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尖锐刺骨。 她不愿再看,张了张唇:“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最初该多好……” 至少那时候,他还能笑着对她说一句祝愿,而不是现在这样冷眼相待。 陈玄墨莫名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她目光复杂:“你说什么?” 萧无锦却没有回答,将所有的情绪压下,然后将一直带着的项链取下。 “你当初给我这项链的时候,曾经说过你会答应我一件事,现在还算数么?” 陈玄墨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萧无锦见他的反应,心中发苦,却还是开口提了要求: “你和秦念露的婚礼,我要当唯一的伴娘。” 第五章 回不到初见 陈玄墨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带着寒意的笑容。 “伴娘?你是真的想当伴娘还是想借此破坏我的婚礼?” 他的质问来的突然,萧无锦愕然失声。 她没想到,陈玄墨会这么依誮想自己。 萧无锦连声解释:“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当一个伴娘。” 她只是想要看着他得到幸福。 像小时候借着秦念露生日祝福自己一样,她也只是想站在那个台上,在他对秦念露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在心里默默的跟一句‘我愿意’。 萧无锦清楚,自己这样隐秘的心思不能宣之于口,她只能是将项链塞进了陈玄墨的手中。 “就当我求你!” 项链微凉,落在掌心驱走夏日的躁。 陈玄墨眼底氤氲着莫名的情绪:“你想好了?只用这项链换这个要求?钱也好,房车也罢,你换一个我也会答应你。” 他的话如刀刺着萧无锦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她扯动着唇角,重重的点了点头:“想好了,所以你答应吗?” 陈玄墨眸光一沉:“婚礼那天,我会让人带你过去。秦小姐请记住自己的话,如果婚礼因你出了意外……”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萧无锦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威胁。 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可陈玄墨已经上车离去。 而那条沾染了他温度的项链就这么“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那一声很轻,可落在萧无锦心中犹如雷鸣。 她连忙蹲下身将项链拾起,再抬眼,却只能看到陈玄墨驱车离去的尾灯。 不过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萧无锦不知道,不明白,却无人可问。 地下停车场冷气十足,冻的人发抖。 她慢慢站起身,眼前又是一阵发昏,手脚一阵脱力。 许久,萧无锦缓过来,慢慢走出了停车场。 外面阳光刺眼,她抬头看着,恍然明白,她和陈玄墨,再也回不到初见的时候了。 秦家。 下午没课的秦亦舟在下人房等了很久,才等回了萧无锦。 他看着她灰败的脸,眼底闪过心疼:“姐,你是去找他了?” 萧无锦没有回答,沉默的坐在一旁出神。 秦亦舟见状轻叹一口气,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可爱:“姐……” 萧无锦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勉强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我去找了他,说要当他们婚礼唯一的伴娘。” 秦亦舟闻言,倏然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她眼角的泪痕,他还是忍了回去,抬手盖住她的眼。 “我知道你很难受,要是想哭就哭吧,我帮你挡着,谁也不会知道。” 闻言,萧无锦鼻尖一酸,却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没什么哭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秦亦舟看着,慢慢撤下了手:“不去了好不好?我不想你难过。” 他的姐姐那么好,凭什么要为了陈玄墨悲伤难过? 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那该是怎样的心痛。 萧无锦知道秦亦舟为什么这样,她伸出手握住他,将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舟舟,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可这是姐姐的心愿,我和他没有可能,能站在婚礼台上看着他结婚,我很高兴。还有你,你要好好的,就算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