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到此刻,她还要任由她摆布? 只是支票在手里时,她到底下不了手。 她已经没有景宸了,难不成,连钱也不捞一点吗? 屈琳琅一边迟疑着,一边抬头,却看见崔悠裴眼底带着洞悉,她料到了很多事情,就连此刻,连她不舍得撕了这张支票,也没能逃过她的预料。 何其可悲。 “我答应你。”屈琳琅说。 …… 崔悠裴从酒店出来时,天气突然骤变,霎时间倾盆大雨袭来,她开着车子回到陆家,刚跨进客厅,就看见景宸带着小蝴蝶,正坐在沙发上。 景宸就坐在沙发上,蜷缩着腿,不言不语,小蝴蝶也不吵他,自己拿着芭比娃娃玩。 陆英芝不在,叶晨曦看着崔悠裴,欲言又止,但她回来她明显松了一口气,说:“我先上楼了。” 崔悠裴走过去,先把小蝴蝶的玩具给收了,然后转身进厨房,小蝴蝶想也没想就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跟着崔悠裴跑了。 崔悠裴给她泡奶粉,她抱着崔悠裴的腿,使劲把她往下扯,崔悠裴顿在她面前,小蝴蝶就亲了她一下。然后抱着奶瓶开始喝奶。 “妈妈,琳琅老师不在了。”小蝴蝶告状。 崔悠裴问:“会不会不适应?” 小蝴蝶摇摇头,说:“妈妈,要抱抱。” 崔悠裴莞尔,小蝴蝶很快把奶喝完了,说:“爸爸心情不好。” “嗯,你要不要去午睡?” “要,妈妈,你带我去睡觉吧。”小蝴蝶说。 崔悠裴抱着小蝴蝶上楼的时候,叶晨曦小声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他突然抱着小蝴蝶就过来了。” 崔悠裴无言,她先把小蝴蝶哄睡了,才转身下了楼,景宸看了她一眼,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攻击性。 “崔悠裴,你满意了?” 319 崔悠裴从他眼底看出了不甘、埋怨、失落,和难以形容的扭曲。 景宸浑身都扎满了刺,似乎随时都准备跟她同归于尽。 一开口,便是浓浓的讥讽。 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和屈琳琅,又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要是没有她横插一脚,他们这一辈子或许可以用很多浪漫的词来描述。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琴瑟和鸣,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崔悠裴只是站在他几步之外,看向他的目光温润如水,不显波澜。她总是这样不显山露水,让人捉摸不透。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崔悠裴安排不了的事。你太厉害了,你真厉害,崔悠裴,你真的让我开眼了。”景宸睚眦欲裂的看着她,宛如诅咒一般说,“你这样的人,你这辈子,也不配得到幸福。崔悠裴,你适合孤独终老。” 她依旧一动不动,也不开口,仿佛在纵容他的无理取闹,也像是根本没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景宸跟她对视着,才一点一点冷静下来,他抱住自己的头,看上去很是痛苦。 “我好不容易相信一个人,结果都是假的。”景宸嘲笑起自己,“不,我才是得不到真心的那个。我以为,这一次,我总该碰到一个对我好的人了,我那么用心对她,可是什么都是假的。她甚至,对小蝴蝶,也不真诚。” 这点是景宸最接受不了的。 所以其实崔悠裴跟他说的那些屈琳琅的事情,倒给了他决心,能让他坚定的推开屈琳琅,他的选择,永远只会是小蝴蝶。 “我以为雪地那次,是她救了我,我最难过的时候,也是她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妈刚走那段时间,我找不到目标,是她一点点把我从那种低落的情绪中带出来的,我甚至觉得,她是我的救赎。可是她连最基本想真诚,都没有给我。你说好不好笑?” 崔悠裴不知道景宸对屈琳琅是何种感情,但明显,他是投入了真心的。 “能救赎你的,只有你自己。”崔悠裴说。 景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眼底浮着几分疲倦,显然没有睡好。又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说:“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何先生同时期的另外一个男人。”崔悠裴没有多说,其实男人是当时,屈琳琅真正爱的人,跟照片上的男人的感情,倒是相当纯粹。只是脚踏两条船,到底的出轨。 这些都不重要了,没必要跟景宸解释。 “崔悠裴,你既然这么爱插手我的事情,我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你的安排,不如你告诉我,我接下来要怎么过?” 景宸如同困兽,他难过而又茫然,语气里也没了半点针锋相对,倒像是在认真的求助。 她却也不想劝他,只说:“没有谁离不开谁,感情既然到不了你想要的程度,抛弃又有什么可惜的?” 景宸笑笑,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他说:“你说的对,不可惜。” 景宸走的时候,崔悠裴也没有阻拦。 几天不见,小蝴蝶她就自己照看着,他习惯了屈琳琅,把她当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如今将她踢出他的世界,总得缓冲缓冲。 崔悠裴不去打搅他,但他出事了,她却不能不管。抛开其他事情不说,他是小蝴蝶的父亲,光凭这一点,崔悠裴就不可能让他出事。 景宸半夜在酒吧找事的时候,崔悠裴不得不去找他。 他倒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不停为难调酒师,醉醺醺的一个,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存心找事。 崔悠裴在酒吧里找到他后,就要把他给带走,景宸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回去。”她说。 “崔悠裴,你少干预我的事。你这种毒妇……” 她为他算是尽心尽力了,崔悠裴自诩足够替他考虑,听他胡言乱语,她直接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下,清脆响亮,将他剩下半句话给堵在了嘴里。 崔悠裴低头俯看他:“清醒了没?” 景宸朦胧中睁开眼,似乎能看见,她此刻脸上并没有往日的平和,有些薄凉,仿佛本性暴露。 他这一辈子,只看过一次这样的崔悠裴。过去太久了,他都已经忘了,可这会儿,居然又想起来了。那是在她第一次被带回陆家,人前她一直胆怯而又礼貌的跟人打着招呼,之后也一直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不动。 景宸一直注意着她,尽管她并没有什么兴趣认识他,甚至视线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景宸能明显感觉到,他跟其他人,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可他还是注意着她,一是她漂亮,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事事讨好别人的人,他身边的,大多数姑娘都是宠大的,凡事都以自己为主,并不会太过考虑别人的感受。 一直到陆横山介绍完她,她笑着跟长辈问了好,再回到角落里时,景宸分明看见,她面无表情,凉薄之感跟此刻,如出一辙。 景宸喃喃说:“崔悠裴,原来这才是你。” 越温柔的人,越无情。 崔悠裴再带着他走时,不知道是不是他清醒了,他没有拒绝。只是上了车,他突然开口说:“她居然觉得,我做的一切,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不爱你。你自己说说,我不喜欢你了,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崔悠裴不理会他,景宸又说:“别送我回去,那个地方我不想待。” “去哪?” “去你那也行,随便找个地方也行,哪儿都行。” 崔悠裴不会带他回去的,最后随便给他找了一个酒店,搀扶着景宸走到前台登记时,正好碰上王励肆带着个女人。四目相对的一瞬,王励肆的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 “王总。”崔悠裴说。 景宸闻声睁眼看了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任由崔悠裴搀扶着没动,两人依旧挨着。 王励肆偏过头去,也不理会崔悠裴的回应,就是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冷。 旁边的女客户瞧着他的脸色,分明带着“捉到奸”的不悦情绪,不,何止不悦,属于怒意滔天了是。 在崔悠裴说到一张床的大床房时,滔天怒意,烧成了熊熊大伙。 “大床房?”王励肆咬牙切齿问。 320 王励肆何止是咬牙切齿,他的视线也死死黏在崔悠裴身上,似乎非要她给个交代。 崔悠裴并不理会他,她只想把景宸,尽快给收拾了,她也好回去休息。她从景宸身上翻找他的身份证,他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寻找。 王励肆简直要气死了,呵斥道:“你摸他哪呢?” 景宸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但还就是挺阴阳怪气的。 崔悠裴把身份证递给前台,前台一时之间也不敢说话,看看王励肆,又看看崔悠裴,酒店这种地方,向来比较敏感,不论是夫妻狗血大剧,情侣纷纷劈腿,都发生过不少。 前台不知道该不该给办。 “不做生意了?”崔悠裴温和反问。 前台这才快速给她出了房,崔悠裴拿了房卡,就要带着景宸往楼上走。王励肆终于忍不下去,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