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并作一步跨上,拦在了跟前。 他熟练蹲下,迎着慕时念漠然的眼神,斟酌着问道:“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 “借你吉言。”慕时念答,“本来就不太好。”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封北寒登时如芒在背。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低声道:“你要照顾好自己。” 慕时念脑袋里快速闪过,封北寒曾经许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画面。 心脏像是被针戳了一下,泛着细微的疼,不深却清晰,像喉头的刺。 她不欲再回想更多的伤痛往事,冷道:“不看见你,我就挺好的。” 这话刺人,犹如利剑。 封北寒被刺得面无血色,猛地起身。 这时大脑供血不及,缺氧让他短暂失去了意识。 身体猝不及防的,竟直直滚下了楼梯。 第二十七章 楼梯不高,只有四五个台阶。 可是毫无防备,毫无抵挡的这么摔下去,也让脑袋磕出了伤。 慕时念心狠狠一颤,她迅速从旁的滑道移到封北寒身边。 还未靠近就被狠狠推到一边,江韵的声音响起:“让开!还嫌你不够碍事吗?!” 轮椅被这么一掼,直直撞上墙壁才算停。 巨大的冲击险些让慕时念从轮椅上摔下,双手死死抓住把手才算稳住。 这声巨响也惊动了训练室的众人,下一秒,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 瞿时业站了出来:“怎么回事?” 关键时候,瞿时业严肃的表情还是十分的唬人。 那边封北寒已经回过了神,在江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可见到扶着的人是江韵时,又下意识的挣开了胳膊,隔开了距离。 “没事,我自己摔了。”封北寒声音有些哑,他看着瞿时业脸色不好,“怎么了?” 刚刚短暂的晕眩,让封北寒与外界断了联系,他并不知道慕时念被江韵推开的事情。 “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吧。”慕时念陡然开口,“其他人回去继续观战。” 瞿时业看了看封北寒,又看了看慕时念。 半晌没看出了什么个理所然,皱着眉把孩子们赶回了训练室,接着带着封北寒带去了医务室。 贺冉没动,他的目光落在了慕时念的后颈上,那里有一块淡淡的青紫。 这时,四下已经没了人。 穿堂风撩过慕时念的短发,又现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这两道印子与轮椅上护颈吻合,这要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撞成这种程度? 他几步并一步拦在了慕时念面前:“走,去医院。” 慕时念无法拒绝,她确实疼得紧,那个撞击的惯力大到感觉脖子都要甩断了。 慕才强忍着剧痛开口,现在脑袋都开始发晕了。 那边医务室,封北寒简单的进行了包扎。 瞿时业沉声道:“不好意思。” “没事。”封北寒不在意,转而看向江韵,“你来做什么?” 江韵一直在旁,脸色阴郁:“你知道私下出入其他俱乐部,是什么后果吗?” 封北寒不答反问:“那你知道擅自离队是什么后果吗?” 江韵没有说话,只咬着唇,心里的不甘在反噬。 见状,瞿时业只能打圆场:“都是一个战队的,互相就让让吧。” 他觉得头疼,怎么也想不到,就是来做个友情陪练,还能把脑袋给磕了。 这个脑子得多值钱啊,VI会不会告他啊? 这边瞿时业焦头烂额还不算完,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怎么了?”瞿时业不耐的接起,“什么事?” 贺冉声音有些发颤:“瞿总,您来一下医院,教练现在情况不太对劲。” 闻言,瞿时业立刻说:“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顾不上招呼二人,瞿时业抬脚就往外走。 刚出医务室的门,门尚未关紧,江韵的话便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是你说不喜欢慕时念,是你说想离婚,是你觉得累,那现在你在做什么?封北寒,你到底想怎么样?” 瞿时业的脚步骤然一顿,脑袋里都是空白。 这时,有队员从走廊那边跑来:“瞿总!您怎么都不接贺冉电话?” 他气喘吁吁的说:“他说教练现在情况严重,可能要做手术!” 第二十八章 随着话落,“砰”的一声,瞿时业身后的门被甩开。 封北寒脑袋上还包着滑稽的纱布,眼睛却布满了血丝。 “慕时念?”语气却是冷的,“她怎么了?她人在哪?带我去?” 瞿时业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车子将将停在医院门口,二人一路进了急诊室。 直到看着医生正在给脖子套颈托的慕时念,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时业瞪了一眼贺冉:“小兔崽子,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碎发挡住了贺冉的眼睛,只有缝隙里透出几丝愤怒。 “是那个女人推的教练。”他看向瞿时业,“那么大的声响,要是脑袋磕在墙上,我们现在就在手术室外了。” 瞿时业瞄了一眼封北寒,略有些烦躁的说:“我知道。” “好了,我没事,”绑好颈托的慕时念终于能出声,“是你大惊小怪。” 医生转过了身子,瞧见封北寒,微讶:“你们什么职业啊,拳击吗?个个伤成这样?” 瞿时业说不出口是电竞,只说:“谢谢医生。” 他让贺冉先带着人回了俱乐部,接着对拉住的封北寒说:“聊聊。” 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净,珠帘挡住了走廊的视线。 瞿时业拿着勺子打破了拿铁上的拉花,脸上的表情短时间里宛如翻书般变化无穷。 最后他将勺子一扔,语气夸张:“你就是慕时念前夫?” “真是操了。”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嘴里一连发的国粹,“你他妈就是那个混账,我还她妈引狼入室,真是,操他妈的。” “你知道我?”封北寒皱了皱眉,“她跟你提起过我?” “当然没有。”瞿时业睨着他。 他身体前倾,两个手肘撑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见到的她的吗?鸭蹼山,山顶的悬崖边上。” 听到这个地名,封北寒瞳眸微闪。 瞿时业继续说着:“她那时坐着轮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悬崖边。” 话语带着回忆一同涌现,瞿时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画面。 鼓动的山风从慕时念身边吹过,从轮子的缝隙里钻过,仿佛能这么驮着她升空,然后掉进崖底。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能够从一个人的背影上,看出了无牵挂四个字。” 那时,她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离婚协议。 瞿时业回想着,心里有些难受。 他那时没有看到签名,不然打死都不跟封北寒有牵扯了。 他想起了当时看到慕时念的第一感受:她在想,从这里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次寻死。 瞿时业声音哑了:“到底多绝望,才会一而再的寻死呢?” 所以那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问:“我有个战队,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慕时念回过头,认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羞惭的拘谨:“我已经很久没上过场了,技术也生疏……” 瞿时业打断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里去?” 大抵是那句“没什么好失去的”打动了她,那生死一线的轮椅终于肯退了回来。 回忆中断,瞿时业花了半晌,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接着抬头看向封北寒,只见对方只是怔怔的低着头。 一滴眼泪,从他的下睫毛上滚落了下来。 “啊,这样啊。”封北寒张了张口,“我他妈真是混蛋。” 就连瞿时业都能察觉到慕时念的心绪,而他这个朝夕相处了六年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那边,慕时念回了俱乐部,却见江韵竟仍站在门口没走。 第二十九章 看到她,贺冉很不客气:“让开。” 江韵看也没看他,对方时念说:“聊聊?” 慕时念语气淡淡的,“苏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江韵眸子闪了闪,避而不答:“是关于封北寒的事。” 慕时念“哦”了一声:“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推了一把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