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现在才回来……看意意?” 怀里真实的温度时刻提醒着陈昔欢这不是假的。 她搂进了孩子,伏在在她幼小的肩膀上痛哭:“意意,是妈妈对不起你……” 起初孩子没动,可过了一会儿,孩子突然高声惊呼:“爸爸!爸爸!” 陈昔欢这才回过神,抬手擦去泪水转身,和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周燃琛四目相对。 第40章 雪花飘舞,散在空中宛如精灵。 周燃琛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眉梢眼角都染了雪。 胸前别着一朵雪色菊花,仿佛在哀悼纪念谁。 他站在墓碑的尽头,不知道看了多久。 三年不见,周燃琛消瘦不少,眉尾处多了条伤痕。 给周燃琛那张宛如雕塑的脸平添了几分野性,其他一如陈昔欢离开之前。 这时,孩子从陈昔欢的手心挣脱,朝着周燃琛飞奔而去:“爸爸!爸爸!我找到妈妈啦!” 周燃琛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抱住她:“意意真聪明。” 他抱起孩子,死死压制住不停在胸腔内肆虐的情绪。 提起水,朝着陈昔欢走来。 之前陈昔欢离开,周燃琛想她想到夜不能寐,如今挂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一时无话。 最终还是陈昔欢红着眼开口:“这个孩子……” “周怀意,我用之前你留下的冻卵,试管出来的孩子。” 周燃琛放下小怀意,拿出抹布放进桶里洗净,拧干水,开始擦拭陈爸陈妈的墓碑。 陈昔欢的眼眶红了又红,心中百味杂陈。 她无法指责周燃琛的做法,毕竟周意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不过不职责不代表赞同,对于陈昔欢来说,周意只有一个,她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救赎,是她心底最沉的伤痛。 陈昔欢拿出之前老板送的抹布,洗干净后开始擦拭周意的墓碑。 当指尖划过女儿的照片时,周怀意也用袖子来擦,嘴里软糯的说着:“姐姐,姐姐。” 陈昔欢泪如雨下,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墓园内回荡。 周燃琛心痛如刀绞。 这三年,他日日夜夜都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近乎自虐般的让自己连轴转,一停下来就会陷入自责的梦魇。 他含泪起身,将陈昔欢拥入怀中:“昔欢……” 陈昔欢悲恸难自抑,过去宛如利刃,狠狠劈开她伪装多年的面具,露出千疮百孔的心脏。 小周怀意见她哭,圆圆的眼里顿时也盛满了泪水。 她呜咽着抬手,拭去陈昔欢的眼泪:“妈妈……不哭,意意亲亲。” 陈昔欢却向是瞬间清醒过来,她猛的起身,避开小怀意的小手:“不……你不是意意。” “我的意意……” 周燃琛也骤然回神。 只有孩子没有明白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大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陈昔欢心口微疼,但冷着心肠不说话。 周燃琛见她态度强硬,叹了口气哄孩子:“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意意。” “妈妈只是……”“只是……” 他期盼的看着陈昔欢,但陈昔欢仍旧不发一语。 周燃琛笑着咽下喉间的苦涩:“妈妈只是太想念姐姐了。” 小怀意了然的点了点头,缩紧了周燃琛的怀里,不再说话。 陈昔欢的手指嵌入掌心,她蹲下身,沉默扫墓。 心却像架在烈火上,不断煎熬着。 当擦拭余璐的墓碑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余旭辉。 自从陈昔欢上机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不知道余旭辉现在在纽约怎么样,有没有听见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周燃琛看着她对余璐的墓碑出声,哽了哽后问:“你和余旭辉……在一起了吗?” 第41章 风渐渐大了,刮的人心口发痛。 陈昔欢没有回答,周燃琛只好搂紧了孩子,藏在怀里,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的扫了墓,起身出去。 同行间,陈昔欢兀的想起从前。 那时的周燃琛很少照顾孩子,也很少过来扫墓。 如今周怀意似乎很粘他,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墓碑也很干净,看上去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她心底里忽然有些遗憾。 遗憾自己没有等到这时的周承洲,也没有和年少就牵手的爱人走到结尾。 可即使走不到最后,他们还有年少时的情谊。 出墓园时,周燃琛叫住陈昔欢:“雪太大了,我送你。” 陈昔欢没有拒绝,下意识拿开副驾驶,才发现上面放的婴儿车。 她正要关上,周燃琛出声阻止:“能抱着怀意坐前面吗?” 陈昔欢黛眉微簇,正要拒绝。 “就这一次……”周燃琛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陈昔欢顿了顿,上前接过熟睡的孩子。 刚刚的拒绝似乎让小怀意很委屈,睡着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周燃琛手疾眼快的将副驾驶的婴儿车放到后座,让陈昔欢上车。 陈昔欢坐上阔别了三年的副驾,心境却再回不到从前。 周燃琛上车,熟练的给车点火:“你去哪儿?” 陈昔欢轻声报了酒店的地址:“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 周燃琛颔首,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调头。 上路时,他忍不住问:“这三年,你过的好吗?” 陈昔欢下意识的捂住了怀里孩子的耳朵,像以往无数次对周意做的那样:“还好。” 周燃琛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 此刻有千言万语,他却不知道改先说那一句。 他思考了一分钟,最终说起了12月16日那通电话:“三年前,你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我在海城抗洪。” 陈昔欢“嗯”了一声,从记忆深处翻出那通电话。 当时她在想什么?陈昔欢忽然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如同今天,也是这样大的雪。 周燃琛声音沙哑:“当时……你想和我说什么?” “不记得了。” 陈昔欢神色淡淡,无论怎么想都翻不出当时想说的话。 周燃琛的心一痛,脸色都发白:“其实前一天,我去找过你,已经到了医院楼下,可还没上楼,就接到了任务。” “嗯。”陈昔欢应声。 “如果当时,我去找你了,你会留下来吗?”周燃琛双眼通红,握着反向盘的手紧的吓人。 这次陈昔欢没有立即回答,她想了想,思绪百转千回。 最终说出了答案:“会的。” 车内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周燃琛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座椅上。 一切一切的错过都有迹可循。 无数件小事和无数件抉择导致他们走到如今。 陈昔欢听着周燃琛压抑到极致的哭声,心里多年来悬挂的大石终于坠落在地。 她的心绪逐渐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