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胁性不大,他自恃是我唯一继承人,无论他多么荒诞出格,企业,家族,实权,我不得不交给他。如今老二的能力不逊色他,又攀上何鹏坤这门姻亲,陈渊反抗的心思根本不敢明目张胆,他赌不起我的一念之差。对于女人的感情,建立在不触犯利益的前提,一旦有损于利益,生活在这个漩涡中的他们,比普通男人心硬得多。” 安桥完全慌了神,结束通话后,匆忙打给另一个男人。 他似乎在公路,车速飙得很野,模糊听到轮胎摩擦地皮的嘶嘶声。 “董事长准备出动黑狗,沈小姐有危险。” 半晌死寂,男人闷笑,“安秘书,我像是轻易上钩的人吗。” 安桥深吸气,“我明白您不信任我,可情况紧急,您需要戒备的幕后黑手不是我,而是您一手遮天的父亲。” 男人噤声,良久,“你为什么通知我。” “假如未来是您继承了富诚董事长的位置,念及今日通风报信的人情,保全我的职务即可。” 男人调转方向盘,“你效力于陈渊,我保全不了你。” 此起彼伏的鸣笛中,安桥说,“我记得您在地下钱庄赌过一局,押注五百万,对吗。” “你想表达什么。” 安桥压低声,“赌场的输与赢,和职场大同小异,押大押小,押红方押黑方,凭运气,也凭智慧。您慧眼独到,押黑方赢了那笔赌资,可惜我笨拙,为求保险,我既押黑,又押红。名义上,我还替董事长坐庄,监督黑、红两方。我在其位谋其事,但我不偏袒任何一方。” 男人靠着椅背,“安秘书认为哪方胜率大呢。” “您是哪方呢。” 他语调懒洋洋,“大约是黑方。” 安桥沉思,“我押您四成。” 男人喉咙溢出笑,脸上却阴翳,“我胜算一般,是吗。” “那取决于您对董事长有多狠了。”她一语道破,“自古非长子非嫡系打算夺权,走什么途径呢?” 突如其来的刹车,男人叩击着方向盘绑住的牛皮套,南江路正是车水马龙,霓虹璀璨,“有劳安秘书。” *** 李惠芝收拾厨房的工夫,有人敲门。 漆黑的单元外,伫立着一名斯文有型的男人,站姿笔直,“伯母。” 声控灯亮起,昏黄的光晕迸射,李惠芝一怔,“陈总?” 陈渊笑了一声,“冒昧登门,扰您休息了。” “不打扰的!”她迎他进客厅,扭头招呼,“旬瑶,洗完了吗?你搓皮啊!” 紧闭的一扇门传出女人的嘶喊,“我又拉屎了,洗屁股呢!” 陈渊视线扫过卧室,噙着浅笑,弯腰落座。 李惠芝倒茶,搁在茶几上,“真是现眼,陈总别笑话。” 他倾身,双手接住茶杯,“我喜欢旬瑶的性格,伯母言重了。” “你喜欢啊?”李惠芝美滋滋,“我女儿不作,恋爱经验也少,会烧菜,陈总的家里几口人?” 陈渊态度温和,“我独居,父母在祖宅。” 李惠芝满意的不得了,“和公婆同住,小俩口婚后不自在,独立成家避免矛盾,你说呢?” 他喝了一口热茶,非常随和无拘,“的确是。” 她仔细端详陈渊,男人的毛发蛮厚重,倒干净利落,尤其气质,很沉稳老成。 “我记性差,陈总有四十岁吗?” 陈渊先是皱眉,又抿唇,“我三十六。” “结过婚吗?” “至今未婚。” 李惠芝盘算了一番,“我有合适的,陈总如果有空,你们见一面?” 他唇抿得更用力,“是旬瑶吗。” “她哪配得上你啊,是我姨家的表妹,06年在老家搞房地产,名副其实的包租婆,就是老姑娘了,三十九岁,不过女大三抱金砖,老一辈的哲学。你们嫁娶讲究门当户对,我有数,旬瑶的条件不行。” 陈渊消受不住这份热情,微微揉眉骨,“伯母的好意,我心领了。” 紧接着,他越过李惠芝头顶,望向敞开的房门,旬瑶杵在那,懵住。 他笑意深邃,“半月没见而已,不认识了吗。” “陈董?”她手忙脚乱整理睡衣,“你怎么来我家了。” 李惠芝闻言,一脸诧异,“你跟着单位领导出差,领导不是陈总?” 住院这茬,旬瑶没敢告诉她,她自始至终不晓得自己怀孕又流产,李惠芝是本分人,忌讳未婚先孕,再者她对祁言的印象很好,万一在孩子这里爆雷,就彻底废了。 旬瑶心知肚明,以陈家的背景瞧不上她,然而女人陷入情感关系里,往往盲目且抱有幻想,总觉得男人调解得当,兴许顺利被婆家接受。为此,她有意维护祁言,不愿李惠芝因为孩子的存在对他心生芥蒂。 结果,多此一举了。 高估了祁言的情意,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连前女友那关也迈不成功,何况陈政与何佩瑜那两座顽固的大山。 旬瑶当即扑上去,使眼色,“陈董...”她比划口型,“拜托。” 陈渊从容不迫对李惠芝解释,“这次出差是下属部门,旬瑶的经理带队。” 她恍然,“你在哪个部门?跑市场吗?我发现你出差好久的。” “妈——陈董有急事,您别耽误他的宝贵时间了。”旬瑶一边制止,一边拖着陈渊进屋,躲避李惠芝的喋喋不休。 陈渊松了松领带,调侃她,“不会撒谎?” 她直奔阳台,翻动角落的杂物,“那是你们男人擅长的戏码。” 他相当绅士,没有触碰她房间内的物品,亦没有四处观望,只追随她背影,“我从来不撒谎。” 她不十分相信,“没骗过女人?” 陈渊不假思索,“没有。” “你谈过几段恋爱啊。” 他依然如实坦白,“一段。” “就那一段?”旬瑶打量他,“有钱男人不是起码谈十段以上吗?” “宁缺毋滥。”陈渊郑重其事的模样,“我不喜欢只沉溺于肉体,不入心的方式,和动物交配没区别,不尊重女人,也不尊重自己。” 旬瑶愣了一秒,“你和他真不一样。” 他不禁笑,“也有相同之处,都谈得很漫长。” “陈教授谈了十年。”她一提,整个人憋得慌,“算了,反正过去式了。” 她蹲下,掏木柜的底层,掏出一罐不知猴年马月的可乐,陈渊在她身后,“过去式吗?” 旬瑶掸掉罐口的浮尘,“我和陈教授来来回回折腾,折腾一回,消耗一回,估计他也倦了。” 他倚着墙,“男人的度量没那么小。” “我心眼小啊。”她侧身,神色温平,“你在试探我对他的心意,有没有复合的余地。” 旬瑶故作玩笑,“陈董的心机,可瞒不过我。” 陈渊和她四目相视,“那你呢,习惯我的心机吗。” 她没答复,掂着手中的易拉罐,“喝吗。” 他接过,看了一眼旧得掉渣的鞋柜,“和鞋放一起?” “嘘——”她打出噤声的手势,耳朵贴在门上,确认没声响,“鞋柜虽然脏点,一点不臭。我冬天喜欢喝冰镇的,我妈不许,每天下班检查我的包,我趁她不注意,藏在外面,你摸——”她示意陈渊感受罐子,“凉不凉?晚上喝最爽了。” 他没喝,只握着,“你不是刚做过手术吗,喝冰饮不伤身?” “马上过期了。”旬瑶理直气壮,“我喝不了所以给你喝,总好过浪费。” 陈渊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睫毛,像俏皮纤细的蝴蝶翅,不经意一闪,刮起惊天动地的长风,将他心底不与人知的情绪连根撼动。 他喉结滚了滚,“愿意回公司吗。” 旬瑶错愕,“真让我回啊。” 他气息烫得厉害,直喷在她额头,“这有假?” “我当你敷衍我妈呢。”她琢磨了一会儿,“我辞职了。” “重新办理入职。” “陈教授那——” “他退出晟和了,你不用顾虑他。”陈渊含笑,朝前一步,呼吸更清晰,“还有问题?” 这气氛,暧昧无边,像恣意燃烧的火焰,刹那吞噬,又挑逗撩拨,啐出她不完整的尸骸。 旬瑶下意识后挪,“我考虑一下。” 陈渊并没待多久,主动提出离开。 成熟男人的界限感与分寸感,是一种极具魅力的诱惑。 距离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