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戳在树枝上烤。 “这般说无名先生是从小便带着面具生活了,为何,是仇家太多?” 她有意无意地猜测着,一般从镖局里出来的打手都有些故事。 更何况是像眼前男人这般武功高强的。 火焰将周围烘烤得通亮、温暖。 无名没有回答她,偏着头问:“你又为何一定要往哪源城跑?” 沈幼宜微楞,低着头想道:“大抵是……为了弥补曾经没能完成的誓言。” 一个因为谢锦安而拖欠了三年的誓言。 风呼啸而过,将火叶吹低。 身边的人好似没有了动静,沈幼宜抬头看去,便直直地撞进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 时间好似就在这一刻静止一般,静到他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会护着你,直到回盛京城。”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让沈幼宜微楞。 他作为她花了银两雇来的人,这理应是分内之事。 这是,这嗓音有些像某人…… 想着,沈幼宜嘲讽地摇了摇头。 “谢谢先生。” 沈幼宜微笑,礼貌地点了点头。 她将烤饼从烤架上拿回,烫着手掰了一个下来,剩下在树枝上的全部给了身边的男人。 无名看着她递过来的馕饼,抬手犹豫着接过。 馕饼入口生涩难咬,但味道也算是香甜可口。 这一夜,平安再无事。 …… 马程四日,直至源城脚下。 城门旁的守卫已不见踪影,源城曾是远近闻名的繁华街市。 如今早已没了往日风采,随处可见的是躺在地上的病恹恹的人们。 整座城散发着疫病的消极气息。 见此状,沈幼宜顾不得这几日奔波的疲累,取下包袱便直奔城内。 此时她感受到一股力量拉住了她,回身便对上了无名担忧的眼神。 她以为他是害怕,撇开眼道:“你若是不愿与我同去,就在附近寻个客栈吧,我先去看看究竟什么病症。” 无名闻言摇了摇头,伸手从沈幼宜包袱中取出一方面纱,轻轻地帮她系上。随后又正了正她因骑马歪斜的帷帽。 男人微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她微微一怔。 沈幼宜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是为何,好像是回忆里还是梦里的场景…… 谢锦安,她最近为何总是想到他…… 她嘲讽地摇了摇头。 此时无名开口了,他柔声道:“带好面纱,不要取下,保护好自己,我会护着你。” 第19章 他依旧是低沉冷冷的嗓音,沈幼宜却从中听到了一丝关怀的暖意与柔情。 一刹那她有些错愕,不过转念一想,他可是她重金聘来保护她的人,这也正常。 她点头回应,淡漠地“嗯”了一声,二人便一前一后向源城内走去。 一靠近城门,铺天盖地的哀嚎声和恶臭味扑面袭来。 这场洪水,大伤了源城的元气,随之而来的疟疾等传染病深深折磨着源城的百姓。 一位老妇人躺在路边奄奄一息,嘴里还在喊着:“救救我孙儿……救救我孙儿……” 她三岁的孙儿此时躺在她怀里,不出声,表情十分痛苦,发高烧烧的已经失去意识,命悬一线。 药铺里的药早就被卖空了,又或许是抢空了,贫穷百姓没有办法买到药。 看来他们得去山里采药了。 再往前一看,昔日最热情的客栈老板,他的生意最好,所以脸上总洋溢着笑容。 客栈的招牌已经落灰,多久没有新的客人来了呢? 沈幼宜两人进去客栈定下了两间房间。 客栈老板没精打采的,帮他们弄好就走到了外面。 此刻他只是坐在店前的石梯上发呆,看着这场灾难,绝望的等待着,盼望有人能来救救他们。 沈幼宜看到这样的惨状,垂眸,心下微定,她必须马上开始救人。 沈幼宜正要对那位老妇人进行看诊救治,街角处突然有一群灾民直直的冲向她!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包袱,嘴里喊着:“吃的!我要吃的!”发疯似的来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要被他们扑倒了! 此时,旁边的无名拔出剑,几下便用剑柄挡开了他们。 他们并不死心,爬着也想抢她的东西,无名本想再对他们出招。 圣医谷有规定,出门行医,乃大善之行,不可伤民。 沈幼宜拦下了他,也不愿去伤害这些饿了不知多久的民众。 :“别抢,我给你们吃的!都有份!” 话落,沈幼宜一一分发他们带来的干粮,其他人闻言都涌过来,转眼间包袱越来越瘪,吃的没有了…… 这些人眼看要闹了,有的说:“骗子!说好的都有呢?我快饿死了!”大家又开始争抢那本就不多的粮食。 见此状,沈幼宜心里更是觉得不适,京城的达官显贵们锦衣玉食,灾民们却因为一口吃的打架…… 她回来看向一个村民,蹲下问道:“老伯,朝廷不是送来几批赈灾物资了吗,为何你们还在闹饥荒?” 老伯衣衫褴褛,手指颤抖着回道:“附近山匪都劫走了,哪还有我们的吃食!” 闻言,沈幼宜眉头紧蹙。 一路过来,山匪却是不少,之前在竹林之中遇到的便是一批。 可即便如此,朝廷又怎会收不到半点消息。 越是往深处想,沈幼宜便越是觉得奇怪。 “老伯,你可知源城县令府在哪?” 思来想去,也只有去县令府看看情况。 …… 县令府门口。 沈幼宜一路而来,得知源城县令叫做陈训彦。 ‘叩叩叩’ 跟随在她旁侧的无名扣着县令府的大门。 良久,县令府中出来一个身材圆润的家丁。 “谁啊?!”家丁不耐烦的看去。 沈幼宜一袭白衣,身边还跟着一个戴暗紫色面具的男人。 “圣医谷亲传弟子,求见源城县令陈大人!” 第20章 县令府,前厅。 雕梁画栋,楠木做椅,富丽堂皇的模样与外面的萧条景象格格不入。 沈幼宜与无名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一些定论。 很快,陈训彦一身官袍而来,脸色不悦。 “本官今日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冒充医圣亲传弟子的身份!” 那位妙手丹仙他见过,可是曹尚书的宝贝千金曹婉儿! 正要发怒,转眼间便见到沈幼宜一身白衣,容貌昳丽。 一时之间,降罪的话语转了个弯,发出声便变成了另一番意味。 “哎呦,我倒今日个喜鹊在枝头上叫个不停,原来是医圣弟子亲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他定睛看去,扫过沈幼宜身侧的无名,最后定格在沈幼宜清丽的脸上。 一时之间,心头发痒。 陈训彦搓了搓手,眼睛中的贪婪之色就快要溢出来。 沈幼宜冷眼撇过他满脸的膘肉、油腻迎笑的模样,手中的帕子紧了几分。 身侧的无名眼眸晦暗,只单手按住剑柄,紧紧盯着陈训彦的动作。 还没等沈幼宜开口,身边的无名倒是先言:“陈大人,你这县令府造的不错,倒是与外边的景象相差甚远。” 声音掷地有声,像极了那人断案时的模样。 沈幼宜蹙眉看过去,心中到底疑虑越加深。 察觉到沈幼宜探究的视线,无名后觉自己的行为有些欠妥。 他退至她的身后,没有再说话。 县令陈训彦心心念念都是沈幼宜的模样,没有多加揣度,只道:“这都是我那婆娘做的,她家里世代经商,有些小钱,对我也是支持颇多……” 说罢,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沈幼宜的手:“还不知道医生谷的妙手丹仙如何称呼?” “我姓黛,陈大人不必拘泥于称呼。” “也不必解释这么多,我既是师父的弟子,此番前来便是驰援源城的……” 沈幼宜嫌恶地劈开他伸过来的手,却在下一秒看到屋子的富丽堂皇微顿,她道:“不知陈大人这县令府可否收留我与护卫几晚?” 闻言,陈训彦黝黑的脸上喜色渐浓。 他再次上前,却被无名的剑挡下。 无名看着陈训彦,鹰隼般的眸子仿佛要将他盯死。 陈训彦不悦地缩回手,思量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计谋。 他看向沈幼宜,猥琐一笑道:“以黛小姐的名气入住我县令府,令我府蓬荜生辉,当然是可以的。” 沈幼宜敛眸,心下微定。 源城的驰援物资屡屡被山匪掳去,若是不出意外,与这县令府也脱不了干系。 她必须尽快写信给爹爹,告知他这里的一切情况。 …… 入夜,县令府西厢房。 县令府的众人都已经昏昏入睡,沈幼宜挑灯坐在窗台,研究着更好治疗疟疾的配方。 无名推开房门走进,沉声道:“信已经差驿站寄了回去。” 烛灯摇曳,照在男人暗紫色的面具上,增添了一抹神秘之色。 沈幼宜点了点头,停下墨笔,看着眼前的无名微楞。 “无名先生,是盛京城本地人?” 无名握紧了剑柄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 沈幼宜摇了摇头,每次当她问出一些问题,他都不会过多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