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止住了她的话头:“我带你出永巷时,你说过会誓死效忠于我,绝不会让我为难。” 曾经的誓言,今日提起却成了警醒。 看着沈南弦那双森冷的眸,郁卿卿恍然清醒。 餅餅付費獨家 是她太傻,竟妄想用这五年的情分,让沈南弦饶她一命。 也罢,这条命的去留,本就不由自己做主…… 郁卿卿步伐沉重地走到茶桌旁,颤手端起药碗:“卿卿,谨遵九千岁之令!” 话落,她抬手将药碗送至唇边—— 恰在此时,厢房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声“南弦哥哥!”打断了她的动作。 在这宫中,谁人敢如此亲昵地唤沈南弦一声哥哥? 郁卿卿循声望向门口。 长宁宫门,倏然被人推开,一阵冷风袭入。 郁卿卿懵然抬头,还没看清脸,那粉衣女子便径自从她身边掠过,奔到沈南弦身前:“南弦哥哥,荷儿找了你好久,你怎么还不回府?” 咂摸着那话中的亲密,郁卿卿端着药碗的手紧了紧。 而沈南弦竟一改冷漠,柔声回应:“沈荷,我不是说过,我办事的时候不许打扰。” 沈荷……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听说过,沈南弦身边有个叫沈荷的女子。 “谁叫南弦哥哥半天都不回来……” 沈荷忽嘟囔着转过了身,与郁卿卿惊愕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郁卿卿端着药碗的手猛然一颤。 这名叫做沈荷的女子,长相竟与她有八分相似! 沈荷脸上也闪过一丝讶然,她抱住了沈南弦的胳膊,一脸纯良的问:“这位便是艳冠天下的郁妃娘娘?南弦哥哥,你觉不觉得荷儿长得跟郁妃娘娘有些像?” 郁卿卿疑惑的视线移向沈南弦。 却见他眉头一蹙,不耐出声:“她如何能与你相比。” 郁卿卿呼吸滞住,顿时心如刀割。 寒风扑打着她的后背,手中汤药早已凉透。 她垂眸,看着这碗沈南弦亲赐给她的藏红花,心底漫起苦涩。 陪在他身边的这五年,她从未奢求过什么,只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到底,也是奢求了。 郁卿卿抿了抿唇,准备饮下手中汤药。 然而,沈荷的身影忽然及近,来到了她跟前。 郁卿卿的手腕一紧,就听沈荷疑惑的声音响起:“郁妃娘娘可是身子不好在喝补药?荷儿家中是开药铺的,也算颇通医术,不如让荷儿帮你瞧瞧?” 郁卿卿霎时紧张,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怀有身孕。 于是,她猛地将手一抽,慌乱中药碗却脱了手。 “砰——!” 瓷碗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褐色的药水倾洒在她的衣裙上。 沈荷惊呼出声:“郁妃娘娘,荷儿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替你收拾!” 言罢,她便蹲下身去,去捡地上散落的瓷片。 见状,沈南弦大步走了过来。 他一把将沈荷从地上提起,护在了怀中。 旋即,他眸带厌恶看向郁卿卿:“碎瓷锋利,你来捡。” 郁卿卿怔在原地,身体本能地听他指使,躬身去捡。 不料,沈荷却阻住了她的动作:“郁妃娘娘不可!您已有孕,不能再碰这藏红花!” 郁卿卿惊惧抬头,瞬间便对上沈南弦阴狠的目光。 他一字一句:“你怀孕了?” 第五章 郁卿卿后背冷汗涔涔,一时不知该何辩解。 沈南弦收回视线,只留下冷硬的侧脸:“郁妃娘娘患疾,即日起便在长宁宫中好好休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话落,他径直掠过她,走出了长宁宫。 厢房外,北风呼啸的声音像猛兽的低吼。 冷风顺着敞开的门扑进房中,吹熄了炭火。 郁卿卿看着长宁宫那沉重的朱红宫门,在她眼前缓缓合上。 她知道,以沈南弦如今的权势,就算这般变相禁足她,皇帝也不敢有异议。 这一禁足,便是半个多月。 在此期间,郁卿卿遣散了宫人,只留下一个老姑姑给她送一日三餐。 这日,郁卿卿一如往常在坐在廊下,静看雪落。 她怔望着宫门方向,那日后沈南弦再没来过,她仿佛被遗弃的飘萍,在暗潮汹涌的海面沉浮。 郁卿卿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她放下手炉,抬手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 不禁感慨,这孩子将命去何处,而她又命归哪里? 出神之际,庭院中响起一道耳熟的声音:“此时还在赏雪,郁妃娘娘真是好兴致。” 郁卿卿闻声,就见沈荷面带笑意的站在长宁宫的小门前。 她怔然:“你怎么进来的?” 沈荷揣着手炉,在她面前站定:“自然是南弦哥哥带我来的,只不过他要先去面见圣上,我就先来见见郁妃娘娘。” 听着她语气里藏不住的快意,郁卿卿心底生出一丝羡煞。 她做梦也想如沈荷般在沈南弦面前,肆意做自己。 想到那日她为自己挡掉那碗藏红花,郁卿卿好心提醒:“九千岁位高权重,你在宫中应当小心行事,别给旁人落了话柄才是。” 话落,沈荷却轻笑了两声。 郁卿卿心沉一瞬,不知为何,她竟从这笑中听出些许讥讽的意味。 不等她细想,沈荷话锋一转:“郁妃娘娘,您为何这般在意九千岁?” 郁卿卿怔愣,一时无言。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却被人一眼看穿。 转念一想,沈南弦得对沈荷多偏爱,才能将她养得如此不谙世事。 郁卿卿敛了思绪,避开了沈荷灼灼的视线。 她转眸看向庭院中被积雪压弯的树枝,缓缓开口:“因为九千岁,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她十岁被人牙子卖进宫中,发了场高烧,痊愈后忘了许多事。 永巷里的姑姑都说她是没人要的野种,无亲无故。 是沈南弦将她救出,为她取名,给她退路…… 彼时的她就像此刻在寒风中摇晃的树枝,没有沈南弦,她早已“折断”。 沈荷上前一步,来到她跟前:“可我听人说,九千岁挟天子夺政权,脾气喜怒无常,对忤逆他的人手段更是残暴……” 郁卿卿的心陡然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