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允棠便遣散了门口围着的一堆人。 但她自己,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里面肖楚楚哽咽的开口:“薄川柏,你有钱很了不起吗?” “你怎么不直接给我甩张卡,更显得你大方!” 带着一丝倔强和恼怒,却让纪允棠被戳到脊梁骨般僵住了。 薄川柏轻哄的声音传来:“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想拿钱侮辱你,我只是想帮你完成梦想,楚楚,别哭了。” 里面哭声不绝,纪允棠却愣在原地,好像被人生生扇了一耳光。 原来,他也知道拿钱甩给人是在侮辱对方吗…… 可是这么多年,有时候哪怕纪允棠委婉的表示自己并不缺什么,他还是会每次都送她东西。 不在乎她会不会感到被羞辱,只是始终坚定而果断的,把跟她的关系摆在金钱交易的层面上。 从未动摇。 但对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时候,原来他也会如此小心翼翼。 纪允棠心中苦涩不已。 晚上,她回到公寓,拿出积分表发了许久的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扣分项。 薄川柏对我态度差—5分 薄川柏当众讽刺我—5分 薄川柏害我被欺负被泼酒—10分 薄川柏不管我的死活—10分 薄川柏拿钱侮辱我—10分 …… 她抿唇看了许久,直到门口传来动静,她心下一惊,忙将积分表塞回抽屉里。 转身便看到薄川柏摇摇晃晃的站在了门口。 眼神迷离,纪允棠一看就知道他喝酒了。 她连忙过去扶他到沙发上坐下,薄川柏一身酒味,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将头阖在她的细肩上,低低的喊:“我好想你……” 纪允棠心中一动,却又听见他说:“楚楚……” 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是在肖楚楚那儿碰了壁,才来找自己的吗? 她心里忽然一阵委屈,“薄总,是我,纪允棠。” 他没回答,只是舌尖扫过她的脖颈,暧昧又轻佻。 看着面前不清醒的男人,她再次生出一股勇气,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情而又无奈的道:“薄川柏,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我已经偷偷喜欢你,好多好多年了……” 刚说完,他热烈的吻就重重的落了下来。 纪允棠被牢牢压在沙发上,оазис再来不及想其他。 第七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关紧的窗帘照进来,昨晚缠绵悱恻的两人都已经穿戴整齐。 酒醒了的薄川柏恢复了冷漠,而纪允棠更加不再拥有向他告白的勇气。 帮他系好领带后,薄川柏习惯般开口:“想要什么?” 纪允棠垂眸,淡淡道:“没什么想要的。” 薄川柏没当回事,转身道:“那就让助理随便买了。” 她心里刺痛,没再说话。 到了公司后,纪允棠努力让自己投身到工作里去,不再想那些其他的。 中午,她跟总裁办的秘书们一起吃午饭,大家随意的聊着天。 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应酬喝酒的话题,小秘书们崇拜的看着纪允棠。 “要说酒量好,我最佩服的还是纪姐,红白啤都喝不醉。” 纪允棠笑笑,光是听到酒这个字都觉得胃部发痛。 ‘“都是练出来的罢了。” “别谦虚了,要是评选寒宇酒量第一名,我一定选你。” 这时,市场部副经理文森特正好路过,正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他笑了笑,开口:“不,纪秘书只能排第二,要说寒宇酒量第一的,其实是薄总。” 小秘书们惊呼:“啊?我没怎么见过薄总喝酒啊。” 文森特在寒宇待了多年,一直跟着薄川柏做事,自然比她们更了解。 他道:“薄总只是不常喝罢了,记得他刚接手寒宇的时候,跟一个难缠的合作方吃饭,被灌了一整晚的酒,但薄总愣是把他们对方6个大老爷们儿全喝趴下了,最后他一个人清醒着把合作给谈成了。” 小秘书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崇拜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纪允棠的脸色却突然变白了。 她颤声问:“所以薄总,从来没有喝醉过?哪怕看上去醉了,他其实也是清醒的?” 文森特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点头道:“反正我没见薄总醉过,不过以前有时候懒得应付合作方,他也会装醉,但一送他回家,就清醒的不得了。” 纪允棠彻底僵在了原地。 装醉、懒得应付…… 那么昨晚,她以为他喝醉后说的那些告白,他也听到了吗? 不止,可能,还不止昨晚…… 纪允棠睁大眼睛,想起来三年前,他们两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晚。 她也以为他醉了,替他解药之前,抱着他说过“我喜欢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薄川柏毫无反应,她就一直以为他喝醉了所以忘了自己的话。 却从未想过,他或许从未醉过! 怪不得,怪不得从那次开始,他每次都要给她钱,就是为了跟她划清界限,不让她产生一点幻想! 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却一直装没听到,也只是因为,懒得应付吗? 纪允棠悲凉的笑了,笑着笑着,眼里便满是泪光。 小秘书发现她不对劲:“纪秘书,你怎么了?” 纪允棠低下头,努力憋回泪水:“没事,这个菜太辣了。” 其他人便连忙给她倒了杯水。 下午,纪允棠就请了假回家。 她既难堪又难过,整个人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自己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暗恋,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透明的。 甚至在明知她喜欢他的前提下,还要用钱斩断她的念想。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 纪允棠抱腿坐在沙发角落里,努力想把那些泪水憋回去,可它们就像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每多哭一秒,心就多痛一分。 第八章 直到晚上十点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拨通了薄川柏的电话。 “喂?”那头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 “是我,纪允棠。”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如平常清脆好听。 薄川柏略略蹙眉,“你怎么了?” 她鼻尖一酸,心里那股想要质问的欲望奔涌着,任谁知道自己默默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一直知道你喜欢他,但却从来没有任何回应,都会崩溃。 她终于不再压抑,哽咽着问:“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是不是?” 那头沉默了一瞬。 纪允棠甚至奢望着他能否认,但薄川柏没有。 几秒后,他冷冷回答:“嗯。” 这一声“嗯”,彻底击垮了她所有的防线,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三年前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就知道了对吗?” “没错。” 她好像被人刺了一剑那么痛,强忍着问:“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赶我走?” 不可否认,心底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但薄川柏的语气理智得近乎冷酷:“作为秘书,你很优秀,我不想因为这种无足轻重的原因失去。” “而且,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纪允棠哭得视线模糊,心里猛然一痛。 很长时间,手机双方都没有说话,薄川柏静静听着她的哭声。 最后,纪允棠闭了闭眼,孤注一掷道:“薄川柏,我是喜欢你,为了当好你的秘书,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去了解你的一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话,我们今晚就在华荣剧院的比赛馆外面见面,我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原因。” “我会一直等着你来。” 电话那头,薄川柏皱了皱眉,可他还没回答,纪允棠就已经决绝地挂了电话。 她擦干眼泪,立即出门去往华荣剧院。 已是深夜,华容剧院又地处偏僻,附近没什么人,只有两盏昏黄的路灯。 纪允棠下车的时候,外面下着蒙蒙小雨,她没打伞,因为出来的急,穿的也很单薄。 站在路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