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撞成这种程度? 他几步并一步拦在了宋言面前:“走,去医院。” 宋言无法拒绝,她确实疼得紧,那个撞击的惯力大到感觉脖子都要甩断了。 方才强忍着剧痛开口,现在脑袋都开始发晕了。 那边医务室,顾景霆简单的进行了包扎。 瞿时业沉声道:“不好意思。” “没事。”顾景霆不在意,转而看向顾音音,“你来做什么?” 顾音音一直在旁,脸色阴郁:“你知道私下出入其他俱乐部,是什么后果吗?” 顾景霆不答反问:“那你知道擅自离队是什么后果吗?” 顾音音没有说话,只咬着唇,心里的不甘在反噬。 见状,瞿时业只能打圆场:“都是一个战队的,互相就让让吧。” 他觉得头疼,怎么也想不到,就是来做个友情陪练,还能把脑袋给磕了。 这个脑子得多值钱啊,MilkyWay会不会告他啊? 这边瞿时业焦头烂额还不算完,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怎么了?”瞿时业不耐的接起,“什么事?” 贺冉声音有些发颤:“瞿总,您来一下医院,教练现在情况不太对劲。” 闻言,瞿时业立刻说:“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顾不上招呼二人,瞿时业抬脚就往外走。 刚出医务室的门,门尚未关紧,顾音音的话便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是你说不喜欢宋言,是你说想离婚,是你觉得累,那现在你在做什么?顾景霆,你到底想怎么样?” 瞿时业的脚步骤然一顿,脑袋里都是空白。 这时,有队员从走廊那边跑来:“瞿总!您怎么都不接贺冉电话?” 他气喘吁吁的说:“他说教练现在情况严重,可能要做手术!” ======第二十八章====== 随着话落,“砰”的一声,瞿时业身后的门被甩开。 顾景霆脑袋上还包着滑稽的纱布,眼睛却布满了血丝。 “宋言?”语气却是冷的,“她怎么了?她人在哪?带我去?” 瞿时业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车子将将停在医院门口,二人一路进了急诊室。 直到看着医生正在给脖子套颈托的宋言,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时业瞪了一眼贺冉:“小兔崽子,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碎发挡住了贺冉的眼睛,只有缝隙里透出几丝愤怒。 “是那个女人推的教练。”他看向瞿时业,“那么大的声响,要是脑袋磕在墙上,我们现在就在手术室外了。” 瞿时业瞄了一眼顾景霆,略有些烦躁的说:“我知道。” “好了,我没事,”绑好颈托的宋言终于能出声,“是你大惊小怪。” 医生转过了身子,瞧见顾景霆,微讶:“你们什么职业啊,拳击吗?个个伤成这样?” 瞿时业说不出口是电竞,只说:“谢谢医生。” 他让贺冉先带着人回了俱乐部,接着对拉住的顾景霆说:“聊聊。” 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净,珠帘挡住了走廊的视线。 瞿时业拿着勺子打破了拿铁上的拉花,脸上的表情短时间里宛如翻书般变化无穷。 最后他将勺子一扔,语气夸张:“你就是宋言前夫?” “真是操了。”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嘴里一连发的国粹,“你他妈就是那个混账,我还她妈引狼入室,真是,操他妈的。” “你知道我?”顾景霆皱了皱眉,“她跟你提起过我?” “当然没有。”瞿时业睨着他。 他身体前倾,两个手肘撑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见到的她的吗?鸭蹼山,山顶的悬崖边上。” 听到这个地名,顾景霆瞳眸微闪。 瞿时业继续说着:“她那时坐着轮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悬崖边。” 话语带着回忆一同涌现,瞿时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画面。 鼓动的山风从宋言身边吹过,从轮子的缝隙里钻过,仿佛能这么驮着她升空,然后掉进崖底。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能够从一个人的背影上,看出了无牵挂四个字。” 那时,她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离婚协议。 瞿时业回想着,心里有些难受。 他那时没有看到签名,不然打死都不跟顾景霆有牵扯了。 他想起了当时看到宋言的第一感受:她在想,从这里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次寻死。 瞿时业声音哑了:“到底都绝望,才会一而再的寻死呢?” 所以那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问:“我有个战队,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宋言回过头,认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羞惭的拘谨:“我已经很久没上过场了,技术也生疏……” 瞿时业打断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里去?” 大抵是那句“没什么好失去的”打动了她,那生死一线的轮椅终于肯退了回来。 回忆中断,瞿时业花了半晌,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接着抬头看向顾景霆,只见对方只是怔怔的低着头。 一滴眼泪,从他的下睫毛上滚落了下来。 “啊,这样啊。”顾景霆张了张口,“我他妈真是混蛋。” 就连瞿时业都能察觉到宋言的心绪,而他这个朝夕相处了六年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那边,宋言回了俱乐部,却见顾音音竟仍站在门口没走。 ======第二十九章====== 看到她,贺冉很不客气:“让开。” 顾音音看也没看他,对宋言说:“聊聊?” 宋言语气淡淡的,“顾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顾音音眸子闪了闪,避而不答:“是关于顾景霆的事。” 宋言“哦”了一声:“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推了一把摇杆,慢吞吞的绕过进了屋。 顾音音两头都没讨到好,手不甘的撕扯着队服袖子,绵密的针脚被生生扣出几道指痕。 刚刚缠上护颈,宋言还不能适应。 头仰着看不见前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 贺冉几步就追了上来,落了她半个身位跟着,情绪低落。 眼看着就要到训练室了,宋言停了下来:“想说什么?” 贺冉抿了抿唇,问:“如果这次我们没有拿到冠军怎么办?” “我连一个退役选手都打不过,还怎么打现任冠军?” 宋言看着他:“你说的退役选手,是曾经连冠联赛,包揽几届春秋赛季的冠军。” “如果你因此退缩,那就证明你还没有当冠军的觉悟;如果你害怕,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做好比赛的准备。你现在要退出吗?” 贺冉屏住了呼吸,宋言的语气不重,可就是轻描淡写间,将心中的怯意冲散。 良久,他摇了摇头。 “很好。”宋言微微笑了,“一周后就要和楼兰短兵相接了,打起精神来。” 贺冉是摘星的队长,是队内的中心。 如果连他都动摇了的话,可知其他人有都么不安。 看着贺冉进了训练室,宋言移到了窗边,底下顾音音依然站着,不动不言。 许久,她收回了视线,进了训练室。 陡一进门,便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影仪上听话的放着楼兰的比赛录像。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又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宋言好不容易应付众人的关切询问,转而正色道:“好,现在有人来说说楼兰的战术特点吗?” 咖啡厅里,天花板上的空调吹着冷风,珠帘跟着风晃动。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一杯拉花已经搅碎,一杯没有动弹。 顾景霆依旧望着医院的招牌,心被乱麻缠着,揪得发疼。 他没有说,这家就是当年送割腕的宋言的医院。 刚一踏进,那股失去宋言的恐惧,便从脚心窜上了头顶。 瞿时业沉吟了一会,说:“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顾景霆张了张嘴,他想说倒不用避讳,他想多见见宋言。 可是瞿时业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顾景霆。 他对在医务室门口听到的话耿耿于怀,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如果不喜欢宋言,为什么要娶她?” 瞿时业手已经摸到了咖啡杯上,如果顾景霆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打算整杯兜头倒在这个渣男身上。 他看着顾景霆目光转了过来,眼神恍惚。 “她的操作是我一键一键教的,她的技术是我陪着一点一点练上来的。” 说完,他眉头微皱,眼里盛满了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