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霍暖暖怔怔地抬起头,迷茫的眼神在看到她之后,哭声倏尔放大。 “浅浅……” 唐珞姝的眼眶跟着红了。 她抿了抿唇,却忍着眼泪。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 秦北臣从里面走出来,视线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唐珞姝身上。 他的嗓音嘶哑而干涩:“浅浅,我妈想和你说几句话。” 时隔两个月,唐珞姝看着他,觉得他似乎憔悴消瘦了不少。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唐珞姝拍了拍霍暖暖,松开她走进了病房。 病房中,霍夫人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比上次见还瘦。 唐珞姝走过去坐下,吸了下鼻子:“霍奶奶。” 霍夫人眼中尽是疲惫,但看见她,还是微微一笑:“浅浅呀,你来了。” 唐珞姝重重点头,嗓子突然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我来晚了,霍奶奶。” 霍夫人伸出手,唐珞姝连忙自己的手放进她的掌心。 “浅浅,别叫我奶奶了。” 唐珞姝一怔,瞳孔微微收缩,不明所以:“您说什么?” 霍夫人握了握她的手,叹了口气:“这个称呼,束缚住了你和深寒。” 话音落下,唐珞姝浑身一震。 她心脏砰砰跳起来,带着点不可置信看向霍夫人:“您……都知道了?” 霍夫人笑了下:“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你们这几个孩子心里怎么想的,我能看不出来?” “你和阿榭那孩子的订婚,也是假的吧。” 第九十二章 不要害怕 霍夫人慈祥的声音在病房里落下。 唐珞姝心一颤,抿紧了唇,没有回答。 但默认已经是答案。 霍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那天晚上,深寒那孩子在听到你和阿榭要订婚之后,站起来一言不发就走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后来我找他谈,他一直不肯说,是我逼着他说的,这才知道啊……你们两个孩子真是太苦了。” “我也是老糊涂,竟然一直没发现。还觉得他是因为霍氏才迟迟不肯找女朋友。” 唐珞姝垂下微颤的眼睫,眼眸闪动。 霍夫人又说:“当年深寒他们的爸爸走的早,他大哥二哥一个去当了兵,一个去做了医生,整个霍氏的压力就全在我和深寒身上。” “后来我身体不行了,深寒就独自承担了所有事情。也是因为这样,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上,他性子又内敛,有什么事都自己默默忍受着,不肯跟别人讲。” “浅浅啊,深寒他一直觉得两个家庭的关系会给你带来预想不到的伤害,毕竟相差着一个辈分,传出去别人肯定是要议论你这个小女娃的呀。” “他不敢冒险让你去承担这样的后果,他觉得都是他的错,不该喜欢你。” 唐珞姝放在腿上的另一只缓缓握紧。 她不是不知道当初的秦北臣身上有多大的压力,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选择一直隐瞒,直到二十岁那年才说出口。 她咬了咬唇:“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明明……是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所有困难的。” 霍夫人笑了笑:“我也是这样和他说的。” “我给深寒讲了当年我和他爸爸的故事。那时候,我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儿,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深寒爸爸,霍家其实也是不愿意接纳我的。” “我也提过分手,想让深寒爸爸去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做妻子。但是深寒爸爸不肯,他说他宁愿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我在一起。” “我被这句话深深地感动了,那时候就决定,不论再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直至生死将我们分离。” 唐珞姝喉间一梗。 或许是因为爱上秦北臣,所以她对霍夫人的故事格外触动。 她曾经也是这样想的啊! 她想站在秦北臣的身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对抗全世界都没关系。 可是秦北臣不愿意。 霍夫人似乎看出她的难过,费力地抬起手在唐珞姝的头上揉了下:“傻孩子,爱是可以打败一切的,不要委屈自己。” “不要看他说了什么,不要看他表面上做了什么,要看他用心做的事是什么。我希望,你们两个人都可以遵循内心,毕竟这一生能遇到一个彼此深爱的人,很不容易。” “深寒这两个月,过得很难……” 唐珞姝久久没有出声。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霍夫人的双眼,那么温柔,像一湾能包容万物的水。 病房里很静,静的只剩下窗外偶尔吹来的风声。 半晌,唐珞姝喉咙微动。 “我知道了。” 第九十三章 我去找你 从病房出来,走廊里竟不剩几个人,霍暖暖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秦北臣站在病房边,靠着墙站。 他似乎在想什么,双眸不见光,有些涣散。 听到声音好一会儿才像是注意到唐珞姝,转过头解释:“医生说不用留这么多人,我就让他们都先回去了。” 唐珞姝忍不住去看他。 刚才只是匆匆一瞥,现在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状态是真的差劲到了极点。 眼下乌青很重,应该是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 也是,霍夫人病重,他怎么可能休息的好。 迟疑了半天,唐珞姝还是轻声开口:“你也要好好休息。” 秦北臣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低低地应了一声后,就再也什么都没说。 两人安静地站在病房门口,霍夫人在病房里睡着了。 唐珞姝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安慰不了秦北臣。 她能知道他的痛苦,他的悲伤,却无法为他做点什么。 半天,唐珞姝想,或许秦北臣现在需要的是独处。 她缓缓抬起手,犹豫着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很轻。 然后沉默地离开。 唐珞姝不知道,就在她转过身的时候,秦北臣慢慢地抬起头,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眼底染上无尽的悲恸,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霍夫人是在第二天的晚上走的。 唐珞姝在睡梦中接到一个电话,她迷迷糊糊的,没有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就接起。 那边始终没有声音。 唐珞姝朦胧的意识渐渐清醒,她正要把手机拿离耳边,听筒里传来秦北臣低沉沙哑的声音。 “浅浅,我妈去世了。” 与此同时,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雷,雨水紧接着倾泻下来。 唐珞姝怔怔地坐在床上看向被雨水浇花的玻璃窗。 她浑身发凉,心脏也像是浸在冷水里。 好久,唐珞姝攥紧手:“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 唐珞姝找到秦北臣的时候,他坐在酒吧外面的马路牙子上。 他没穿平时的那几套西装,一件灰色套帽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也脆弱了很多。 秦北臣看上去喝的不多,但是人靠在路灯杆上,双眼紧闭着,是喝了不少。 唐珞姝从出租车上下来跑过去,她去拉他的手臂,满脸焦急:“小叔!小叔?” 喊了几声,秦北臣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黯淡的眼眸在看到唐珞姝的时候亮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很快,秦北臣再次闭上眼,嘴里呢喃着:“你来了……” 唐珞姝抓着他的那条胳膊也像是灌了铅一样往下掉。 她一个人扶不起他,没了办法,拿出手机打给了秦北臣的助理。 助理很快开车赶来,下了车就去扶秦北臣。 唐珞姝帮着他一起把秦北臣扶上了车。 车子开在回家的路上,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 从上车之后,唐珞姝就一直盯着秦北臣。 那眼神中的心疼,根本就掩饰不住。 车子晃动,唐珞姝见秦北臣皱起眉,以为他是不舒服,便把他的头轻轻搁在了自己的腿上。 到地方,两人再次把秦北臣给扶了出来。 可就在助理开门的时候,他犹犹豫豫的,神色为难。 唐珞姝察觉到不对劲,轻蹙眉头:“怎么了?” 第九十四章 不能说的秘密 助理想起刚才在车上唐珞姝看秦北臣的眼神。 这件事被她知道,说不定还能促进点什么。 他连忙摇摇头说没事,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 唐珞姝看见了,1108,秦北臣没改。 门打开,助理扶起秦北臣靠在墙上的另一边身子,和唐珞姝一起往里走。 屋子里没开灯,可刚走进玄关,客厅里亮的像是在发光。 唐珞姝下意识抬眼看去,彻底傻了。 为什么秦北臣家的客厅里放着一个无尘箱? 为什么无尘箱里,会挂着她的婚纱? 那件,几年前她为自己设计的、三年前被买走的婚纱? 唐珞姝怔在原地,助理独自将秦北臣扶回了卧室。 出来时,她还愣着。 助理觉得有些事得自己来说。 “黎小姐,这件婚纱……你也看到了,其实三年前,就是霍总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