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拎着两大兜子的东西,显然是刚买的。 我知道他是找借口特意给我送来,可除了感谢,我没有别的可给。 褚弈不客气地占了厨房,转眼就摔碎了一个盘子。 不得已,我只能亲自上手。 其实我也不太会做饭,从前都是阿泽做给我吃,我唯一会的就是阿泽爱吃的炸酱面。 褚弈被我赶去了客厅。 阿泽的声音跟在他身后: 【小子,你这不行啊,不会做饭我怎么放心把宝宝交给你。】 【还有,这一身的烟味,宝宝不喜欢这味道,得戒……】 …… 炸酱面煮好的时候,阿泽还在和褚弈絮絮叨叨。 而褚弈正翻着茶几上的婚纱照。 我唤他:「面好了。」 褚弈:「梦梦,你是故意的。」 11. 我静立不语。 褚弈走到我身前,眼尾泛红,眸子里噙着愠气。 「你故意的,故意让我进来,让我看你们的家,让我看你们的过去,想让我知难而退,是吗?」 褚弈逼着我后退。 「为什么?为什么你之前好好地,突然就换了态度,为什么一定非他不可?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梦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我退到了桌边,褚弈将我圈在怀里。 他桎梏着我,薄唇压了上来,我偏头躲开用力挣扎,褚弈的手劲很大,我扒着他的手,他却越发用力。 「啪——」 挣扎间桌面晃动,那碗面摔到了地上。 同一瞬间,极度的阴寒包围了我们,褚弈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松了手。 【滚!】 是阿泽! 阿泽生气了! 褚弈冷静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双手支在我身后的桌子上,额头抵着我的肩膀圈着我。 「梦梦,对不起,我……」 「褚弈。」我打断他,「我真的没办法忘了他,我不想拖着你,分手吧,求你……」 我话还未完,褚弈就将我扯到了怀里。 「梦梦,我错了我错了,我改好吗?我不逼你了,你想他就想,忘不掉就忘不掉,不分手行吗?」 「我爱你我认了,我犯贱,我是大冤种,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浓烈的烟味包围着我,我叹了口气: 「对不起,褚弈,发现错了就得改。」 褚弈紧缩的怀抱一顿,随即渐渐松开。 他什么也没说,拿起外套向门口走去,临行前他扔下话: 「十天后,公司的答谢宴别忘了,到时间我给你发位置,至于分手。」 「梦梦,你今天刚从墓地回来,情绪不稳,分手的事,等你平静了我们再说。」 12. 关紧的防盗门隔绝了我拒绝的话。 我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碎碗,周身漫上熟悉的寒凉。 阿泽在抱着我。 他说: 【我真是没用,护不了你。】 【宝宝,我该怎么办。】 我定在那,眼前温润模糊,只觉得胸口恍若凌迟。 我懂阿泽的感觉,他出意外的时候,我也是这样,不停地问怎么办,慌乱又无助。 我泪眼蒙眬,地上花白的瓷片晃了我的神,一个久违的念头在我心底复苏。 我的脑子竟然下意识想到:瓷片有点钝,要刀才能割得深…… 【宝宝!不可以!你要活着!我想你活着!】 阿泽一声惊呼,我霎时惊醒。 我松开了手里的瓷片,冷汗和鲜红混在一起,我的掌心已经有了一丝破口。 【宝宝,我、我饿了,我们先弄点吃的好吗?】 阿泽在劝我,温柔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他的话成功让我回了神。 阿泽继续转移我的注意力。 【还有啊宝宝,那个褚弈,冷漠暴躁,不会做饭还抽烟,我们不要他,再换一个好不好?】 【我帮着你再选一个,好吗?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啊! 阿泽,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13. 之后的几天,褚弈没有再来找我。 那天买东西的钱我也转给了他,回了感谢的话,褚弈没回我,转账也没收。 我没再理他,自己请了年假,关了手机,每天待在我和阿泽的小家里。 我无比珍惜和阿泽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我们像最初时那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我把五年里所有好看的电影,都放给他看。 点了这几年里,新开的餐厅的招牌菜敬他。 我还给他看了这几年的设计流行。 我想象着他还活着,就好像他从不曾离开过我,只是出了个差。 我还开始学着做饭。 是我偶然间听见阿泽说,希望我能学着自己炒菜做吃的。 于是我开始动手,一点一点学着,学着像他一样照顾自己。 可我实在是笨,每天不是划伤手,就是被油烫,阿泽常常上一句还在讲步骤,下一句就是骂我的话。 他骂我骂得很凶,他气我总是不小心做不好,可转头,我却听见他哑着嗓子自责: 【为什么就不能再多活两年!为什么当初我要去救人!为什么要扔下她一个人!】 不是这样的,阿泽! 你是英雄,你救人没有错! 我在心里呐喊! 我好想告诉他,我听得到他的话,我知道他在我身边。 我想告诉他,我能照顾好自己。 可我不能说。 我甚至都不敢用纸写下来。 我怕。 我怕我回他一句,就再听不见他的话,我怕他再消失一次。 在假期的末尾,我终于学会了几个菜。 阿泽很欣慰。 【宝宝总算学会了!做饭最解压了,这样她难过的时候,想不开的时候就能自己缓解了。】 【宝宝,活着真好,千万别再放弃生命了。】 我又哭了。 我的阿泽啊!总是那么好! 你不想我放弃,好,那我就努力地活着! 14. 年假很快过去,上班那天刚好是答谢宴。 褚弈公司的客户答谢宴我是不想去的,奈何我们属于合作方,我和褚弈分手的消息又还没公布,不去属实说不过去,我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褚弈说要来接我,被我拒绝了。 分手了就该保持距离。 答谢宴是在高档会所举办的,位置在郊区的山上,我打车坐了两个小时才到。 我到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到了,褚弈却没在。 我带着手下和客户寒暄。 阿泽跟在一旁止不住地夸我: 【不愧是我的宝宝,真是漂亮,英姿飒爽的,真干练。】 【就是鞋跟太高了,宝宝脚肯定又疼了。】 阿泽第一次说这话还是在大二。 迎新晚会我是主持人,站了一晚上,脚卡破了皮,晚会结束是阿泽背我回去的。 他又跑出去帮我买了药,因此,他回去晚了被宿管抓到,白给宿管打了一个礼拜的饭。 从那以后,只要我有穿高跟鞋的活动,阿泽都带着一双平底鞋,就为了我一下场就能换回来。 不过那双平底鞋我一直没穿过,因为每次都是阿泽背着我回去。 只是后来,再没人为我准备平底鞋,也没人背着我回去了。 众人的惊呼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随着众人向外走去。 半空中,一个粉色的热气球缓缓飘落。 而在热气球里站着的人,是褚弈! 褚弈缓缓走出,手捧玫瑰,西装革履。 眼神灼热地看着我。 这眼神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皱眉微微后退,却被周围的人拥着上前。 褚弈走过来,拉起我的手: 「梦梦,今天是答谢宴,我最该感谢的就是你,谢谢你在我的身边,谢谢你一路的支持!」 褚弈话音一落,后边热气球的吊篮轰然打开,从里面飞出一架无人机,无人机下方挂着的是一条钻石项链。 【妈的!弄这么大场面,我还以为他要求婚,白难过了。】 【还有,这是什么老套设计,估计宝宝现在很社死。】 阿泽说对了,我确实很社死。 褚弈毫无察觉,拿着项链靠近,我本能地闪躲,却被他先一步揽在怀里。 「梦梦,帮我一下,一会我再和你解释。」 说着,抬手就将项链戴在了我脖子上。 周围响起欢呼声,全都在起哄「亲一个」。 褚弈笑着拒绝了。 「亲就不亲了,你们继续嗨,我们先走了。」 现场嘘声一片,褚弈却直接将我带离了会所。 15. 「褚弈,你刚刚什么意思?」 褚弈开着车下山,答非所问。 「前面储物盒里有创可贴,贴一下吧。」 「什么?」 褚弈目不斜视,轻叹出声:「我看你的脚破了,就带你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