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破防了。 我与她擦肩而过,她有几分气急败坏地在我身后喊道:「赵诗语,你见到妈妈都不知道叫一声吗?」 哦?你很稀罕当我妈吗? 我回头,敷衍地喊了一声:「妈。」 满意了吗? 我妈就像一拳头打进了棉花上,没劲儿。 回到家里,我直接拖着行李回到房间,一进房门就被一片俗气的粉色晃得眼花。 粉色的碎花窗帘,玫红色的床品,好好的衣柜也被贴成了粉色。 这令人窒息情侣酒店审美…… 我刚把行李打开,段依然就擅自开门进来了。 她打开了一扇衣柜门,里面是空的:「姐姐,你的衣服可以放在这里,然后这个架子上的护肤品你都可以用,哦对了,晚上你要是觉得不够暖和,上面还有一床被子。」 「段依然。」我打断了她,「这是我的房间,我知道东西都放在哪。」 你不必装作是主人一样,跟我介绍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段依然虚伪的笑容僵了,半秒后恢复了臭脸,我注意到她转身时嘴角挂着一抹阴险的笑意。 她离开了我的房间之后,我莫名觉得浑身发凉,起身去把暖气调得高一些。 我妈做了很多菜,有我爱吃的,也有段依然爱吃的,她像献宝似的拿出一盒生腌虾蟹,是我很爱吃的。 不对,是我以前很爱吃的。 小姨皱着眉把那盒生腌拿走:「哎哟姐,她上回贪嘴吃生腌,闹得急性肠胃炎,还在医院挂了两天水呢,诗语你别吃了。」 那次确实把我搞出心理阴影了,我吐了吐舌头,跟小姨撒娇:「不吃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爱吃了。」 我妈很意外,像是很担心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肠胃炎了?我怎么不知道?老赵你知道吗?」 这事我爸也不知道,因为我怕他担心,要不是我在挂水时恰好小姨打视频给我,她也不会知道的。 我妈对于小姨那么了解我的近况一事,酸溜溜地跟我爸说了一句:「你闺女也不是什么都跟你说嘛。」 我爸并不在乎她这番阴阳怪气,埋头给我剥虾,剥好满满一碗罗氏沼虾给我,我吃虾肉,他啃虾头。 小姨夹菜时,我发现她戴着我送她的手链,夸了一句:「我眼光真不错,这手链平时不妨碍您干活吧?」 「不会~我可喜欢了。」 我妈两眼死盯着那条手链,声音都在抖:「这手链是诗语送你的?」 小姨说:「对啊,今年母亲节的时候送的,要我说真的很羡慕你生了诗语这么懂事的孩子,有时候我都在想,诗语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我笑嘻嘻地回应:「我也在想你是我妈妈就好了。」 我妈和段依然气得筷子都快咬碎了,在我要去上卫生间时,我妈把我拉到了房间里,问我:「你为什么母亲节给你小姨买礼物,不知道给我买?」 「我钱有限,只够买一个礼物,你们可是亲姐妹,小姨一个人在外省工作多孤单啊,你还有爸爸和表妹陪着,怎么了?表妹没给你买过吗?」 当然没有了,段依然的钱都用来给自己买护肤品了。 16 家附近新建了一个广场,晚上还有音乐喷泉,吃完饭之后我们一起走去那散步。 那里有很多摊贩,卖小吃的,卖气球的…… 虽然刚吃饱,但是看到路边摊的烤肠还是有些馋,我问了一声有谁想吃烤肠吗? 我妈说:「刚吃完饭吃什么路边摊,不干净!」 小姨说:「我想吃,我陪你吃!」 恰好旁边走来一个穿着青蛙玩偶服卖青蛙气球的,我觉得很可爱,倒是也没想买,只是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小姨就给我买了个气球:「你请我吃烤肠,我给你买气球。」 卖烤肠的老板娘笑了,夸我们母女感情真好。 这句话戳痛了我妈,跳出来说:「我才是她妈!」 我没理她,搂着小姨的胳膊对老板娘说:「那是,我小姨对我比我妈对我还要好。」 我妈气红了眼,又想起手链的事,忍得脸一阵通红。 小姨觉得我对我妈态度不好,私下说了我两句。 我平时挺听小姨话的,但这次,左耳进右耳出。 17 年假期间,是聚会的好时机。 余巧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好巧不巧,和段依然的同学聚会碰到了一块,同一时间同一个 KTV。 我爸开车送我们过去,一下车就碰到了余巧她们,我就和段依然分开了。 我的一位高中同学陈芝看到我和段依然一起下车很是意外,之后对我的态度也不好了起来。 我没跟别人结过仇,和每一位同学的关系都很不错,见到陈芝似乎对我有意见,我选择开门见山地问她。 她在了解到我和段依然是表姐妹之后,情绪有些激动,然后告诉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陈芝的妹妹陈琳,跟段依然读同一所专科学校,并且遭受了段依然两年的校园暴力。 她的妹妹在一年前就辍学了,到现在还在接受心理辅导。 陈芝还给我看了她妹妹近期的照片,骨瘦嶙峋,头发稀疏得看到一片光滑的头皮。 「她的头发怎么了?」 陈芝又找出了陈琳以前的照片,长发飘飘,乌黑浓密,她哭着说:「我妹妹因为校园暴力,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还有拔毛癖。」 抑郁和焦虑就不用说了,拔毛癖是一种可能遭受创伤或者应激事件而产生的一种精神疾病,患者控制不住地以拔自己的毛发来获得疏解压力的作用。 「你妹妹把我妹妹锁到了卫生间,用剪刀剪了她的头发,剪了不够,还用火烧,我妹妹现在后脑勺有一块被烫伤了,医生说再也长不出头发了。」 我听得心惊胆战,没想到段依然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 「就因为,妈妈新找的男朋友给我妹妹买了个发卡,而那个男人,是你妹妹的爸爸。」 我震惊了,那个男人,姨父? 他以前甚至用酒瓶子砸过段依然的头,对她一点都不好,难道段依然还会因为她爸爸吃醋,而去欺负别人吗? 我突然寒从心起,脑海里莫名出现了那日段依然阴险的笑意,她不是因为吃醋爸爸给别人买了发卡,也不是故意讨我妈喜欢的。 她就是,见不得任何人被爸爸妈妈爱着,更见不得她的爸爸妈妈去爱别人。 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测,顿时浑身发凉,立刻跑回了家。 爸妈和小姨见我这么快就回家了,都很惊讶,还以为我忘带了什么东西,却见我疯了一样冲进房间里。 我到处翻找,架子上的东西全部被我摔到了地上。 「诗语你怎么了?」爸爸妈妈和小姨都吓坏了,「找什么我们帮你找。」 我不敢说,因为那还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或许是我想多了呢? 我大喘着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视线最好,且最隐秘的地方,在哪…… 我看向了窗帘盒,我走到窗帘杆下,抬头一看,发现了一个对着房里的摄像头,我朝摄像头对着的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