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清,将你捧在手上,外面那些腌臜事竟没让你知晓。」 我不解地看着她。 长姐没有多说,只是每次离开前都反复叮嘱:「记住,没事不要出去,最近也不要回家,顾清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从那次狩猎后,长姐对顾清的态度简直就是言听计从,但我从下人的口中包括顾清这段时间的忙碌中隐约得知—— 这天,是要变了。 睿亲王的谋反让本就身体不好的皇上气急攻心,这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道士开始开坛作法,皇上的身子竟也好了一些,顾清回来告诉我,今晚神女下凡,皇上下旨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要进宫迎接。 我将腰带给顾清系上,觉得有些荒唐。 「这次又是从哪里来的神棍?言官竟也不上书斥责?」 顾清张开手,任由我上下给他装扮,神色也不太好看:「那有什么办法,皇上执意将他养在宫中,听说这个道士仗着皇帝的宠爱闹下了不少事,连我们吏部最近都得到了不少状子。」 皇上已然年老,如今更是一心扑在长生上,这对朝廷来说不是一个稳定的信号。 晚宴上,道士一身道袍,说话之间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直到他将神女进献上来,何曼曼身穿一身白色长裙,发间零星几朵花瓣,她比我之前见到的还要瘦上几分,但更显得柔弱无骨,我几近震惊地看向顾清,他也咬着牙强忍没有失态。 「我好不容易保住的何家血脉,她竟如此不识好歹!」 顾清一回来就发了好大的脾气,我知道他在气什么,何曼曼父亲怎么说与顾家也有几分交情,而她自小便是以才女自居,如今以色侍人,不仅打了顾清的脸,更是让她向来以文人自居的父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落落,我其实不想照顾何曼曼的。」顾清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此时眼神涣散,「可我顾家受了何家恩情,在何叔受罪下狱后,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何曼曼,当初我与何叔伯是如何用尽心血让她免受充妓之苦,如今她却做此等屈辱之事,若是事发,我如何向何叔伯交代!」 他是真的气极了,声音都扬了几分:「当年我以为她同何叔一般有文人风骨,是真心将她当作妹妹看待,还再三考虑她的婚嫁之事。」 他捂着我的脸,声线极其痛苦:「可是她怎么能把主意放在你身上?她怎么可以挑拨我们两个?」 「顾清,你说什么?」 11 他低低唤了一声我的名字,随后便毫无章法地吻上来。 「落落,落落。」 一声一声,如同雨点般落在脸上,如同捧着珍宝,我被这突然的温柔迷了眼,加上灯光昏黄,他棱角分明的脸就紧紧贴在我脸上,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迟到的成婚夜终是发生了。 直到天堪堪亮的时候顾清才肯放过我,迷迷糊糊间我睡了过去,隐约听见精力极佳的顾清在我耳边不断呢喃:「娘子。」 一声声唤得我脑袋疼,但又累得说不出话,只能挥手让他闭嘴,随后我就感觉到身后热热的,思绪一沉彻底睡了过去。 有了一次就会有很多次,在顾清不知魇足下,才半年,我就被诊出了喜脉,顾清更是高兴疯了,给府上所有家仆多发了三月的工钱,每日都早早归家,一眼不错地盯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梦里的情绪传染了我,我看着日渐变大的肚子,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谁知五个月后,皇上驾崩,五皇子即位,那个搅弄朝堂的道士被赐死,正在这时,神女是罪臣之女的身份也被揭露,在她死之前,她传了最后一次命令,要求我进宫。 我挺着大肚子缓缓踏入她的宫殿。 尽管她已经落魄,但满院的奢华还是在告诉众人,她曾经有多受宠。 我抚着肚子,朝她行了礼,她如今不光是神女,还是陛下的贤妃,礼不可废。 何曼曼满身珠翠,比我见过她的任何时候都要华贵,但还是遮不住脸上的憔悴,她高昂着脑袋,冲我笑道:「你满意了?」 我摸着肚子:「娘娘的意思我不明白。」 「少装蒜,我以神女身份入宫,为何会落到如今的下场,难道你不清楚?」 「臣妇自然清楚。」我带着浅浅笑意,「娘娘自诩来给先帝长生,但没多久先帝驾鹤西去,作为孝子的皇上,又如何不想将你除之而后快?」 「娘娘,您走得最差的一步棋,就是走得太快了。」 何曼曼已经被仇恨扭曲,她进宫以后谗言不断,已经有不少臣子被除掉,就连皇子都瑟瑟发抖,生怕哪天被这两人盯上,成为先帝长生的棋子。 可她也忘了,皇家的游戏,不是深闺宅院,她面对的对手,不是我这种妇人,而是皇位继承人,是前朝的臣子。 「你该感谢你父亲,做事温和,替你寻了后路,可你没有领悟他的苦心,将自己作上了死路。」 「你以为你在宫中听到的消息是谁给你的?你以为为何在先帝走后你罪臣之女的身份会被揭穿?何曼曼,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定定地看着她开始醒悟的脸庞,冷声道:「何曼曼,你最不该的,就是动我长姐。」 她所做的一切我不是不清楚,我徐家向来不喜欢主动招惹,但并不代表事情发生我们会坐以待毙,她想将长姐作为祭品,就算我坐得住,我那姐夫必定也会出手。 皇帝是否因病死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任皇子是否担得起这片江山,因此在所有人的心照不宣下,皇帝驾崩,皇子即位,所有人都安全了。 而她入宫后,宫里的消息便源源不断送到我的耳中,她性子张扬,得到皇帝的追捧更是飘飘然,而我将怀孕的消息透过宫人的消息告诉她,果不其然她开始疯狂报复和我们有关的臣子,但她在前朝根基不稳,此举无疑在和所有人作对。 先帝没有留给她足够的时间稳定朝堂,我再让长姐将她身份一捅,事情水到渠成。 何曼曼得知真相后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森然一笑,她手上的镯子砸在地上的时候声音清脆,但奇怪的是,那镯子碎裂之后那道红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镯子。 「徐桑落,我们下一世,再接着斗!」 她的面容消瘦,眼眶大而深陷,那双眼透出的森冷让我不寒而栗,但肚子里孩子的动作又让我回过神,我没有理会她这句话的深意。 她不明白,就算真有转世,那个人也不会再是我,我们的恩怨,这一世才算数。 我走出宫廷的时候,阳光渐渐下沉,我看见顾清站在马车旁,见我无恙才松了一口气,我红着眼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