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了。” 沈寻的心狠狠一沉,他直觉有什么事情正在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他慢慢攥紧手指,一点点敛起神色:“柠柠,其实今天约你来,我是想说……” “抱歉,沈寻。” 第七十六章 姜辞打断沈寻,语气中带着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意味。 她不让他说出来,是希望两人以后还能继续做朋友。 沈寻不是傻子,听得出来。 可那种失望感从心底一点点爬上来,像好几百只蚂蚁似的在上面啃咬。 到底,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寻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点笑来:“说什么抱歉,我们不是朋友吗?” 既然她希望他们的关系就到这一步,那他就没必要戳破这层纸。 不然……真的是连朋友都没的做。 说完了,却久久没听到姜辞的回应。 沈寻抬起头,却见她的目光落在窗外。 然后,姜辞猛地站起身,丢下句:“我先走了,沈寻。”说完就离开了咖啡厅。 沈寻怔了好几秒,转头看向窗外。 只见对面马路的一棵树下,陆时屿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四目相对,陆时屿先垂下眼别开脸,抬步要走。 却看见姜辞从咖啡厅里跑了出来。 陆时屿一直在出神,姜辞都走到面前了还在怔着,但他下意识解释:“我没有跟着你,我随便走到这里的。” 他怕她又误会自己,刚刚应该一走了之的,在她看见他之前。 但实在迈不开腿,说不上是没力气,还是不舍得。 “我没这么说。”姜辞见对面走来一行人,拉着陆时屿的手腕往旁边避了避。 温热的手心在手腕上很短暂地只停留了一瞬,陆时屿慢半拍的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接着听见姜辞问:“吃晚饭了吗?” “没有。”陆时屿摇摇头,心却飘了起来,声音也轻飘飘的。 他在期待着什么,又不敢继续期待。 但下一秒,姜辞说:“那一起吃吧,你想吃什么?” 陆时屿猛地抬眼,他看着她,整个人没有实感,脚下是漂浮的,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不敢相信,所以下意识问:“什么?” 姜辞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吃什么都无所谓。 陆时屿呼吸急促起来,就算现在是做梦也好,能和姜辞在一起就行。 最后两人随便找了个餐厅。 姜辞把菜单递给陆时屿:“点菜吧,点一些你喜欢吃的。” 陆时屿口中那句“虾仁滑蛋”就停在了嘴边。 他看向她,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但最后,他还是点了几道姜辞喜欢吃的菜。 两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沉默间,姜辞的手心出了点汗,心跳也久违地加速起来。 她本来想等影视剧拍完了再说的,但今天被陆时屿碰见她和沈寻,她觉得他一定会误会,想都没想就追了出来。 反正迟早都是要讲的,不如就干脆点,对大家都好。 “陆时屿。”姜辞突然严肃地叫他。 他一怔,本能往后退,害怕她说出一些他无法接受的话。 半晌,才艰涩地回答出一个轻音:“恩?” 姜辞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们可以殪崋试试。” 第七十七章 陆时屿整个人在一瞬间傻了。 他料想不到姜辞会说这句话,以至于完全没反应过来。 像踩在顶楼边缘,差一步就要纵身往下跳,陆时屿已经准备跳了,但衣角却被很轻地捏了一下。 其实那力道不足以拉住他,但偏偏勾起了他最后一点求生欲。 他回头,想看清拉住自己的是什么,可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雾。 “你……”陆时屿知道自己在说话,但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目光难以聚焦,声音也很沙哑,“你说什么?” “不要装聋。”姜辞淡淡道。 眼前的雾突然散了,陆时屿站在楼顶转过头看,看见拉住他的是姜辞。 二十七年前的姜辞,十一年前的姜辞,三年前的姜辞,全部都重叠在一起。 她说:我们可以试试。 心脏到这一刻才重新跳动起来,飞快加速,要冲破胸口。 陆时屿像一个溺水已久的人,终于得救,站在阳光下重获呼吸,但可能是氧气摄入过猛,他眼前一阵眩晕,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柠柠……” 姜辞很冷静:“我说试试,就是认真和你试试,如果可以就重新开始,如果不行……就算了。” 陆时屿努力地把她这段话听进去,一字一句,在脑海里进行分析。 他怕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 但思索了好久,他终于确认,姜辞是真的要和他试试,如果可以,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陆时屿的一颗心像是从万里高空被抛下,眼看着就要摔个稀巴烂,可又被完好无损地给托住了。 不可思议。 见他久久不说话,姜辞微微皱起了眉:“我说的话这么难懂吗?” 陆时屿顿了下,声音带着迷茫:“如果这是梦怎么办?” 姜辞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下:“痛吗?” 陆时屿一怔,点点头。 痛的,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他的眼睛跟着疼起来,又酸又涨。 陆时屿深吸了口气,伸手抱住姜辞,双臂紧紧环着她,脸埋在她怀里,眼泪很快打湿她的衣服。 姜辞犹豫了会儿,才抬手,有些生疏地在他的背上抚了抚。 这种温存的寂静却没持续一会儿,就被她的手机铃声打破。 接起电话,是吴茜,让她回剧组。 姜辞应了声好,挂断电话时陆时屿已经松开她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留下,把这顿饭吃完。”她不容置否地说。 陆时屿有些不情愿。 姜辞叹了口气,伸手又拍了拍他:“等你吃完,给我打包一份过来,可以吗?” “……好。”陆时屿点点头。 两人相视了一会儿,距离很近,但谁也没有主动要亲。 缓冲阶段,或许还需要点时间。 陆时屿将姜辞送到餐厅门口,有些不舍:“柠柠,我很快就去找你。” 姜辞想了想,冲他挥了下手:“过来。” 他朝她走了两步,还没开口,她踮起脚,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第七十八章 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但陆时屿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 不等他回神,姜辞已经转身离开。 陆时屿愣愣地摸着嘴角,整个人飘飘然,找不到北了。 回到餐厅的他已经没了心思吃饭,他对服务员说把所有菜都打包,就坐在那儿拿起手机想给沈寻发消息。 可字刚打出来一个,他就停住了。 沈寻是他的医生,可也是他的情敌,他是以病人的身份告知的,可沈寻会怎么想? 想了半天,陆时屿还是收回了手机。 他想,姜辞应该不会想他这样做。 …… 陆时屿和姜辞在剧组一起吃完了打包好的晚饭之后,他就被赶回酒店房间休息了。 但这次不一样,他得到了她的房卡,回的是她的房间。 姜辞忙完回到房间后,看见陆时屿时还怔了下。 但很快想起来,他们现在在试试,房卡也是她给他的。 陆时屿走上来,递上一杯鲜榨的橙汁:“累吗?” 老实讲,现在的一切对两人来说都是陌生的,双方都在摸索着重新相处。 姜辞点点头,喝了口橙汁:“挺甜的。” 她走去卫生间洗澡,陆时屿还站着原地,然后也喝了口。 的确挺甜的。 和橙子无关,和人有关。 洗完澡,姜辞整个人趴到床上,有气无力:“我先睡一会儿。” “不能湿着头发睡。”陆时屿去拿了吹风机,然后将姜辞的头搁在自己的腿上,替她吹起头发。 姜辞勉强睁着眼,看着他的轮廓在昏暗中隐隐约约,突然说:“你瘦了。” 这句话本该在重逢的时候说,但直到现在才说。 陆时屿沉默了好一会儿:“是瘦了一点。” 这几年,说他瘦了的人太多,但只有姜辞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让他最难过。 他想诉诉苦,想说这两年的每一天都那么难熬,但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姜辞后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吹风机什么时候没了声音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时,她正要动,却发现腰上很沉,搭着一只手臂。 而她的脖颈后面,却传来温和的呼吸声。 想起陆时屿的存在时,姜辞心脏倏地强烈的跳动起来。 像撞着皮肉,发出闷闷的咚咚声。 姜辞深吸了口气,像是害怕他会被这声音吵醒。 但下一秒,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他的怀中。 耳边是他没睡醒有些低沉磁性的声音:“柠柠。” 姜辞呼吸一滞,在他的怀里转了个圈,面对面对上陆时屿漆黑的双眼。 他的目光专注又克制,但那克制像薄冰,很容易就会碎,而冰层下明显翻涌着暗潮,让人难以招架。 姜辞顿住,突然就想问问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三番两次进医院。 她抬手捧住陆时屿的脸,刚要说话,眼前却忽地暗了。 陆时屿低头咬住她的嘴角,在察觉到她没有拒绝的意思之后,舌尖直接撬开了她的贝齿,进攻性地缠上了舌头。 两人的呼吸不能自制地加重,唇瓣相抵厮磨。 稍微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