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摩挲着右手无名指曾经戴着戒指的地方,“他,快结婚了吧。” 第十九章 痛苦 唐鸣没有回答,几秒后他才抬眼看着我,面色有些异样:“尤小姐,您既然没死就去找陈总吧。” 我不解,唐鸣看起来很想我去找秦茗泽。 “为什么?”我疑惑地询问了句。 唐鸣放下勺,正色道:“有些事不是您想的那样,陈总是有苦衷的。” 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很费解,可他偏偏又不明说。 如果秦茗泽不爱我是有苦衷的,那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他忍了十年。 “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唐鸣又硬生生地吐出几个字。 我一怔,垂下眼帘低喃着:“挺好的。” 对他要结婚的消息,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唐鸣突然站起身,声音慢慢拔高:“尤小姐,您要是不去找他,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反应。 我竟没有去担忧他会不会将我的消息告诉秦茗泽,我更多的是对唐鸣莫名其妙的言行很不安。 了解我和秦茗泽的事的人就几个,郑思岚和楚炀一直为我抱不平,但是在唐鸣看来,好像秦茗泽受的委屈比较多。 秦茗泽的苦衷,他会有什么苦衷? 唐鸣不肯明说,我又不可能去找秦茗泽问,我只好先按照郑思岚发的定位去了宾馆。 在离宾馆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我像是被命运安排好了一般看见了秦茗泽。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家精品店的橱窗前,目光定在一个八音盒上,眸光亮却有些无神。 我站在一旁商铺门后的易拉宝后,紧盯着他的脸。 秦茗泽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终于眨了下眼睛,转头环顾了下四周,有些倦意的脸上挂着茫然的表情。 我心不由一紧。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此刻给我的感觉就像个懵懂的小孩。 忽然,他捂住脑袋,脸上的茫然陡然变成了痛苦。 我下意识地要奔过去,却又在跨出一步后停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我已经死了,我现在过去又算什么呢? 一时间,我的心仿佛又感受到了离婚那天的锥刺感。 好在秦茗泽很快的恢复了过来,他仰着头,紧蹙的眉似是带着千缕忧愁。 我看他转身离开了,才缓缓走到他所站的地方。 他目光停留了不知多久的八音盒,有点像我在他二十五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但是不到两年那个八音盒就坏了,我就把它放到了杂物间,整整六年都没有再拿出来过。 我手不禁覆在橱窗上,眼角的凉意让我更是百感交集。 他不爱我,但是记得我,这便足够了吧。 我抬头擦去眼角的眼泪,离开了。 宾馆房间里,郑思岚和我妈正在看电视。 见我两手空空,郑思岚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溜达了,都不带我。”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忘记自己要买东西了,随便走了两圈。” 郑思岚拧了拧鼻子,表示了对我的不满后穿上鞋打了招呼便走了。 我有些疲倦地躺下,妈突然问道:“薇薇,你是不是想去看秦茗泽?” 第二十章 余生尽是后悔 到底是母女,她总是能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我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失落:“想,但也只是想想。” “唉。”妈叹了口气,“薇薇,你做任何决定妈都不会拦你。” 我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眉眼中的慈爱,刚才的心疼好像少了几分。 “还记得妈跟你说过的话吗?”她将视线从电视挪到我身上。 我眨眨眼,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句。 妈有些粗糙的手覆在我的脸上,轻轻抚着:“很多人都在余生的回忆中后悔,妈不希望你像那些人一样。” “妈……”我握住她的手,“可是那已经变成了我的回忆了。” 秦茗泽要结婚了,他已经彻底成为了我的过去式。 或许我的余生不是后悔,而是思念。 妈没有再说话,她笑着拍了下我的脸颊。 去海城的机票已经订好,还有五天就要走了。 昨天唐鸣的话像是魔咒一样不断的在我耳边响起。 秦茗泽此刻就像是个谜,是我十多年都不曾解开的谜。 与他共同生活了十年,我可能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妈。”我放下筷子,只觉得饭菜索然无味,“我,我想……” 妈抬头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妈知道你想什么,妈不拦你。” 我身形一怔:“您,不怪我吗?” “怎么会呢?”她笑道,“只要你记得去看妈就行了,或者等你处理好了这边的事再走。” 因为妈的开明和大度,我就不由地想到秦茗泽的妈:王慧。 同样是母亲,为什么王慧能那么冷血无情。 她每次看秦茗泽,眼底的厌恶毫不隐藏,一点都没有母亲的慈爱。 我决定留下来,妈的机票也改签到了第三天。 郑思岚对我的决定差点炸了毛:“薇薇,你别告诉我你还惦记那个臭男人!” 我蹙了下眉,有点不太愿意她这么称呼秦茗泽:“有些事我想弄清楚。” 郑思岚还想劝我,楚炀扯住她,摇摇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直到把方林芝送进机场,看着她过了安检,我才掏出手机给陈明打了个电话。 “喂,陈医生。” “尤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斟酌了下字句,道:“抱歉,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你说。”陈明回答地很爽快。 “您能帮我查一下医院一位叫秦茗泽的人吗,他大概两个多月前住的院,我想知道他怎么了。”我手不觉紧握了几分。 陈明沉默了几秒,而后回道:“好,我去帮你问问。” “谢谢您了。”我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个请求有点麻烦,但在医院我只能找陈明帮忙。 我回到宾馆收拾了行李,重新找个了简单的房子租住下来。 直到第二天,陈明才回了我电话。 “尤小姐,那位叫秦茗泽的人的病历是做保密处理的,所以没有办法查到他具体的情况。” 闻言,我眼中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是吗,麻烦您了……” “不过他的主治医师是神经内科的主任,可能他的病与头部有关。” 我眼睫一颤:“头部?” 第二十一章 落寞 陈明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昨天我问了一下主任,他的病应该是遗传,我暂时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谢,谢谢……”我努力的从一片空白的脑中找回意识,木然地挂了电话。 我这个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人听到“病”字依旧会背脊一凉。 与秦茗泽婚后的十年,我从来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没有听说他有什么遗传病。 他父亲在他八岁那年溺亡了,只剩下他和王慧,而王慧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难道是秦茗泽的父亲吗? 我立刻站起身,一边给唐鸣打电话一边往屋子外走。 谁知道我打了五个电话,唐鸣都没有接,好像故意逃避我一样。 天下着小雨,我去了墓园。 我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菊,而白菊中有一枝鲜红的玫瑰。 除了秦茗泽,我想不到还会有谁会来。 花的颜色很鲜艳,秦茗泽今天应该来过,或者才走不久。 我打着伞,像是一个游荡的流浪者走在路上。 从听完陈明的话再看到我墓前的花,我整个心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 但我知道,我很想见秦茗泽,就算是再也不相见,我也想弄明白他这些年到底瞒着我什么。 我拿出手机,按出将近半年都不曾拨出去的号码。 拇指似是不受我控制的僵在半空中,我心一横,用力按了下去。 “嘟——嘟——嘟……” 每响一声,我的心跳都随之加快。 他还没有换号码。 又响了两声,手机内传来那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喂?” 突然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捂住嘴,身体不住的颤抖。 秦茗泽的一个字就能让我情绪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