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看着这套衣服连连冷笑。 这种被轻易糟践的喜欢,不要也罢。 吃了点牛奶麦片祭奠空空的五脏六腑后,我拿出行李箱和编织袋,开始收拾私人用品。 此时此刻,这个地方对我来说陌生无比,我只想逃离。 虽然在这里住了半年,我的东西却并不多,拾掇完毕,我头也不回拉着行李下了楼。 站在楼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事已至此,我如韩雨杉所愿好聚好散,如果他得寸进尺,我也不会畏惧分毫。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收回目光,没料到直直撞在一堵人墙上。 前方本是宽敞的车行道,我仰头往上,看到了祁川那张风骨清隽不可逼视的脸。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他比五年前还高了不少,一米九绰绰有余,像一颗挺拔笔直的白桦。 「你怎么还没走?」我退了一步,好奇问他。 「抽会儿烟。」他抬起左手,我才看到他指尖夹着的半根香烟。 他身上烟味很淡,空气里还有一股清甜的蜜桃味。 「挺好闻的,还有吗?」蜜桃是我最喜欢的水果,我腾出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我想试试。」 他诧异挑眉,「会?」 「不会,但我可以学。」我坚韧不拔。 「没了。」他将那半根烟递到我面前,「最后一根。」 我凝视着这半根烟,没动。 共吸一根香烟怎么瞧怎么暧昧,我一时无法判断他究竟是心怀坦荡,还是笃定我不敢。 他轻轻笑了一声,收回烟往自己嘴边送。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半路夺了烟,含住烟嘴吸了一口。 烟气入喉顺畅,柔和不刺激,我却依旧被呛得连连咳嗽。 「不会就别逞强。」指尖一凉,香烟被他取走。 他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我以为他会将香烟碾灭扔掉,谁知他竟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好像我刚才不曾碰过。 火星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我刚好处在下风向,蜜桃的香气在我身上拂过。 我垂下了眸子。 如果烟气里有一只水蜜桃,那它肯定还没熟,不然我心里怎么尽是酸涩呢。 「去哪?」抽完烟他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拉过我行李箱,「送你。」 我脑子里权衡了一番,「桔子水晶。」 与其回家面对冷冰冰的父母,不如先在酒店住几天,同时找中介看房子。 他没说话,将我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然后拉开了副驾车门。 我乖乖上车坐好,拉安全带。 「如果你暂时没有好的去处,住我那里。」他忽然道。 我不防他言语暴击,手下失了力道,卡带了。 7 他将安全带往回收了一截再轻轻扯出,一手扶着靠椅,倾身就要帮我扣上。 是一个半拥抱的姿势。 他轮廓完美的侧脸近在咫尺,我的心不受控制地乱了。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根本没法抵挡住诱惑。 而我跟他最近的距离,注定了只能是朋友。 我绷直了脊背一动不敢动,害怕自己丢盔弃甲失了理智分寸。 他旁若无人替我系好安全带,然后关了车门,折回到驾驶座坐下。 我找回呼吸后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住酒店就行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他语气坚定且不容置喙。 车子驶在路上,我听到清晰的车门落锁声。 「我有男朋友。」我提醒他。 虽然我不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知道。」他不为所动。 我老老实实闭了嘴。 出乎我意料的是,祁川把我带到了一套「毛坯房」。 之所以称它毛坯房,是因为整套房子放眼望去只有硬装修:简单地刷了大白,空调冰箱餐桌餐椅沙发窗帘鞋柜等一概没有。 我扭头看祁川,简单地表达了我的诉求,「我习惯睡床。」 他大长腿一迈,打开了一间房门,开灯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走到门边往里面瞧了一眼,确实有床。 但整个房间也就只有这一张床,还是铁艺的。 窗户上依旧没有窗帘,窗外黑漆漆一片,不是荒地就是公园之类。 唯一的便利就是不用担心被对面邻居偷窥。 房子的地段和小区配套都挺好,就是没软装太磕碜。 「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手一摊,「我还不如住酒店。」 「家徒四壁也是家。」他双手抱胸往门框一靠,「南小枝,当年你说过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别言而无信。」 我叫南枝,他只有在认真的时候才会喊我南枝。 其余场合都是调侃。 「这不是你常住的地方吧?」我磨了磨牙。 他眉梢一扬,反问,「什么意思?」 我学他抱胸,「你衣服呢?」 他衬衫袖子一挽上前两步往地上一蹲,将垂地的蓝格子床单一撩,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行李箱。 箱子拉链没有拉,露出几件衣服的一角。 我再也无话可说。 「四件套昨天才换的,将就一下。大门密码你刚才也看见了,六个六。」他将衣服往箱子里塞了塞,拉上拉链站起身来,「盥洗室在左手边,有热水。」 说完他提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没问我为什么哭,为什么离家,免了我新一波的窘迫与尴尬。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卫生间里热水器洗衣机马桶洗手盆毛巾架倒是一应俱全。 毛巾架上还挂着几条新毛巾,标签还在。 洗漱完躺在那张铁床上,我整个人还是懵的。 总觉得今天做了一个离奇盛大的美梦,梦里什么遗憾都还不曾发生。 8 第二天我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 没有窗帘遮挡,阳光无障碍穿过玻璃照入房间,瞧的人心情都莫名好了起来。 我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换衣化妆。 折腾完我拎上包轻手轻脚往门边走,打算去上班。 路经次卧才发现门是开着的,我扫了一眼,里面可怜得连张床都没有。 我摸出手机给祁川发了条消息,问他人在哪。 这几年我们虽然彼此互不干扰,但我没少扒拉他朋友圈,知道他这个号还用着。 他回了我两条消息。 第一条:朋友家。 第二条:我人缘比你好。 不得不说,没有问候就没有伤害。 就在我腹诽时,他又发来一条:家具还没来得及采买,拜托迁就几天,记得吃早饭。 意思是这周末就会把东西配置齐全? 我心情极好地打开叫车软件,被取消的订单总要以另一种方式补回来。 好心情大大提升了工作效率,接下来两天我不论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然而,这一切都被韩雨杉破坏了。 他破天荒打来了电话。 看到他的名字时我心脏突突跳,指尖因为捏手机太过用力泛了白。 屏幕亮了很久,最后我忍着恶心接听了,同时没忘记打开手机自带的通话录音功能。 韩雨杉表示,我心里装着其他男人他很受伤,可以结婚但是有条件。 我问他条件是什么。 他让我写一封保证书,承认心里装着祁川是不忠行为,保证婚后不再与祁川有任何联系,否则净身出户,还要去市公证处公证。 这个要求就像一记火辣辣的巴掌直接打在我脸上,将我美好而无望的暗恋钉上「耻辱」的标签。 我沉默了半晌,回他说会考虑。 他说婚庆公司要做请柬,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