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段时间十分好奇点心零嘴,尝试做了一些,雪生不是很喜欢吗?」 「……」 突然觉得刚吞下去的肉酥有点噎是怎么回事? 叶倾,居然亲手,做吃食? 天方夜谭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那什么,会不会下毒啊? 「叶大人……」 「在外游玩,雪生叫我叶倾吧。」 叫不出口。 「叶兄,君子远庖厨——」 「雪生替我保密啊,我也怕同僚取笑我。」 我连连点头。 我最近越来越不敢跟他说话、对视了。 总觉得他妖里妖气。 语调慢了,声音总是软绵绵的,一双眼睛温柔似水,瞧你一眼觉着人都要跟着化了似的。 而且,他的衣服也变化很大。 颜色艳丽,轻衫薄纱,总是松松垮垮,衣襟随时可能半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片白皙的胸膛。 比之刚认识时的清隽俊逸,现在简直是放浪形骸。 跟我爹娘说,他们便像看傻子似的看我,又不说出个一二三来。 又遇不上赵钰他们,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病急乱投医,我去护国寺让主持来看看,他是不是被什么狐狸精附身了。 可主持只说:「红尘中事,出家人不管。」 ……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所以,叶倾让我送他生辰礼,我费尽千辛万苦把在护国寺求的符给缝进去了。 扎了我满手的洞。 他很喜欢,闲时总是拿来束发。 好像,没有变正常一点。 28. 这狐狸精道行了得! 好在后来又正常了。 大概狐狸精走了? 29. 再聚齐竟然是夏天了,酷暑炎热,荷花盛放,春衫换夏衣。 贤王世子大婚。 一朝见面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叶阑说他现在看人都是四书五经,杨文旭说他现在看到书就开始眼晕。 连李静松和赵钰这两个下场考试只是为了玩玩的人也觉得要命。 难怪一个个不约而同出来了,敢情是读书读得要疯了。 幸好我不科举。 赵钰一把勾住我脖子,戏谑道:「你跟叶美人读书认字怎么样了?」 李静松起哄:「对啊,去公主府都找不着人,反倒要去叶府。还约不到,门房传话来『周校尉在读书』,如此刻苦,学富五车了吧,啊?」 「还听说跟着叶美人练武,是不是已经天下无敌手了?嗯?」 叶阑冷哼:「你敢不敢当我哥的面叫叶美人?」 杨文旭上下扫我们两眼,一脸不屑:「多半是不敢。」 「你敢?」李静松攘他一肘子,将人攘一趔趄。 杨文旭折扇一展挡住下半张脸:「叶美人来了。」 叶倾果真威慑力十足。 我们几个立刻循规蹈矩乖乖站好齐齐行礼:「叶大人好。」 没有回应。 倒有杨文旭哈哈哈的笑声。 狗东西,竟然骗我们! 弄他! 「叶大人!叶大人……」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叶美人来了也没用!今儿非抬你去撞鸟不可!」 「对!」 我们纷纷上手。 李静松和赵钰一人抬一条腿,我和叶阑抬着他上身就要往树上撞。 他慌得哇哇乱叫。 「周雪生。」 不怒自威的声音。 我浑身一毛。 赶忙把人丢了,手忙脚乱站好,乖乖行礼:「叶大人。」 叶倾站定,眼睛冷冷一扫,我头皮一紧。 不管是妖里妖气的叶倾还是冷冰冰的叶倾,都怪吓人的。 「周雪生,你今日跟着我。」 「喔。」 我跟他两步回首用嘴型骂他们:「狗东西。」 他们突然睁大眼,冲我打眼色。 我猛地回头砰地撞到某人下巴,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下巴铁铸的吗? 明明很痛,我还要装作关心:「叶大人没事吧?小子不长眼——」 我对上一双幽深的眼。 深邃似海,仿佛带着无尽的吸力,又好像隐着道不明的深意。 我愣了。 「走吧。」 我眨眨眼,木愣愣地跟上。 连身后的嬉笑声都没听到。 30. 也不知是不是贤王世子的大婚给了皇帝舅舅联想,还是吃酒吃醉了,他竟然开始乱点鸳鸯谱。 要把林舒妤指给我,把云湘郡主指给叶倾。 什么毛病! 这也太离谱了! 林舒妤和赵钰好着呢! 李静松跟云湘也要成了! 可不能给我舅舅胡乱霍霍了! 「舅舅!这不行,我不喜欢林舒妤!」 皇帝舅舅醉意朦胧,大手一挥豪气万丈:「那行,我重新给你指一个,你喜欢谁?」 我真是怕他趁着醉意直接下旨,梗着脖子喊:「叶倾!我喜欢叶倾!」 「……」 场面很静,是我造成的不可思议。 对面叶倾眼睛里灼灼幽光,深不可测。 我不敢与之对视,忙挪开眼。 他旁边不远处赵钰和李静松冲我竖拇指,眼中激动无比。 我真是为他们豁出去了,必须让他们好好犒劳我! 我舅舅的酒好像被我吓醒了大半,又好像吓迷瞪了,打着哈哈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哈。」 皇帝舅舅回宫了,留下遍地流言蜚语。 所有人都说我不学无术就算了,竟然丧尽天良,坏人名声毁人姻缘。 说叶大人的名声都被我搞臭了。 一次不够,还要再败坏两次三次。 还担心还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君不见铺天盖地的姑娘想抚慰叶倾受伤的心灵! 31. 哼! 32. 赵钰和李静松深知我牺牲巨大。 又是各种珍贵礼物,又请我吃饭吃酒。 上好的竹叶青。 赵钰撅了他爹埋了五年的竹叶青。 我给喝迷了,胆儿贼大。 所以看到酒馆外,月色里翩翩而来的叶倾,我歪歪倒倒上前,踮脚将手臂横搭在他肩膀上,冲他笑。 叶倾真是好看,月下娇花一般。 眸色幽深,蕴藏着整个高远的夜空。 酒壮人胆,我半点儿不怕。 我十分不正经地用手背轻抚他的脸,笑得流里流气,「嘿,叶美人,真是生得好生娇艳——嗝——」 我踉跄一步,他伸手扶我。 我老兴奋了,扯着他衣襟,回头吆喝:「兄弟们!来把叶美人抬到小爷屋里去!小爷我要好好疼疼他!」 「来了来了!」 「抬抬抬!」 几个醉鬼跌跌撞撞站起来往这边走。 我催促:「快快快!」 突然手背一痛,接着腰间一紧。 「哎?」 凉爽的秋风扑面打来,好似祖先给了我两耳光。 打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他恼怒又无助地嘶吼:「……是你先招惹我的,为什么总招惹我……都是男子,我要拿你怎么办……」 ……男子? 我女的啊! 第二天醒来,我好好睡在自个儿床上,头痛欲裂。 除了喝酒,啥也没想起来。 收拾妥当先去书院,又去叶府。 今儿叶倾尤为阴沉可怖。 我不敢靠近。 「那个……叶、叶大人……」 「结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叶、叶大人今日未上朝?」 「休沐。」 「喔、喔喔。」我踌躇不前并试图逃跑。 「过来。」 得,只能硬着头皮走近,规规矩矩坐下。 这距离一近,才看到他嘴角破皮了。 「叶大人嘴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抬头,幽幽看我一眼。 我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冒鸡皮疙瘩。 「被一条小狗的尖牙咬的。」 啥? 狗咬的? 不是,叶倾发什么疯要把嘴凑过去给狗咬啊? 我尴尬笑两声:「这狗挺不知好歹啊。」 叶倾不置可否,递来毛笔:「默《论语》第十则。」 「……」 33. 七月七,乞巧节。 叶倾送了我一个骰子花灯,骰子每一点都是红色的。 我很喜欢,挂在我屋里的房檐,看它随风摇曳,心里很是欢喜。 34. 写诗作词我是不会,但我的字越写越像样了。 我爹捧着我的字笑得合不拢嘴。 「得感谢人叶倾啊,我儿子也是个文人了!」 孔嬷嬷咳了两声,瞪我爹:「是女儿,什么文人儿子?」 「嘿嘿嘿嘿,女儿儿子都一样,都一样。」 「来,小姐,药喝了。」 我皱眉:「嬷嬷,这药喝了小半年了,能不喝了么?」 「不行,得坚持喝满两年。」 我屏气一口干了。 我本不打怵的,但这一连喝这么久,天天一碗实在是有点犯恶心了。 「别人家丫头想喝还没这福分呢!」 我搂了搂无甚变化的胸,又被嬷嬷一巴掌打掉手。 「姑娘家家的,摸那儿干什么?」 我还是不服气,摸着痛处叨叨:「长那么大干什么,又不奶羊羔子。」 「呸呸呸,说什么浑话呢!」 孔嬷嬷回头又骂我爹娘教女无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