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了。 她愤恨,攥紧手指,起身看着宋悦晴。 “宋悦晴,你是不是成心的?” 她一想睡觉,他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宋悦晴乖乖的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他怕他走路没有声音,会吓到她,所以这一次,他每个步子都踩得很重,总算闹出了些动静,可她又骂他了。 顾言霆想破口大骂回去,见宋悦晴手里拿着瓶药膏,上面写着专治铁打损伤。 她才知道原来宋悦晴刚刚出去,是帮她拿药了。 她误会他了。 顾言霆放低声音,没了刚才那般锋芒,而是压低声音道。 “你为何去拿药膏也不同我说,如果你说了,那我便不会......骂你!” 虽然说出这话,顾言霆仍旧是觉得心里一片心虚。 但她也是个人,也是个女子,宋悦晴对她这般好,又这般耐心,她怎会看不见。 宋悦晴听完她的话,只是沉默,而后将那药膏放于被褥上,抬眼看她。 顾言霆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问道:“怎么了?” 宋悦晴低笑,“年年上药不需要卸下衣袍?” 顾言霆当头一棒,宋悦晴这是想亲自给她上药。 可是她受伤的地方是在那处。 顾言霆忙接过药膏,“不用了,这些不需要王爷你来,等程嬷嬷来便好。” 宋悦晴偏执,“可是你现在会疼。” 顾言霆哄着他,“我可以先等等!” “可是这样本王会心疼!” 顾言霆随意道:“没事,我皮糙肉厚,习惯了。” 宋悦晴赌气,轻斥道:“本王怎可让年年受苦?” 顾言霆屏住呼吸,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好说歹说他就是赖在这不肯走了,是吧。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将那药膏放回他手心中,别扭道:“好啊,那你便来吧!” 反正只是上药,她曾经给自己的病患哪里没上过药,有何好害羞的。 宋悦晴接过那药膏,见她将里衣缓缓往上抬起。 她长得真是好白,简直比外头的雪还白。 而且还软的不行,好像一碰上去就会化成一滩水。 宋悦晴没敢多用力,轻轻的上药。 他坐在她身后,看不到此刻她的表情。 顾言霆此刻欲哭无泪,感受着一股冰冷的温度往她身上触去。 而且那温度渐渐回升,此刻已经有了一丝热意。 顾言霆闭着眼,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宋悦晴感受到了面前女人的颤栗,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今遇到这场面,就算是有如铁一般坚固的定力,此刻都觉得无事于补。 他闷哼一声。 房间内出奇的安静,这一声闷哼将两人的思绪都给搅乱了。 顾言霆好不容易建立的围墙倾然间崩塌。 第133章 他怎么这么温柔了 “宋悦晴......你药上好了么?” 她声音轻柔,透着股让男子心神一颤的温柔。 宋悦晴望着那受伤的地方早已经涂抹好了药膏,其实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涂完了。 迫于私心,他骗了她。 “马上就好了,年年伤得厉害,若是现在不好好涂药膏,往后可能会留疤。” 留疤? 顾言霆摇头,她可不允许这么一具完美的身体上留了处疤痕。 既然如此,她便由着他来。 过了许久,久到顾言霆觉得房中暖炉中的火都熄灭了,可为何她还是感觉这房中莫名传来一股热意。 她也分明只是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难道是初春的热意提前袭来了? “好了,上完了!” 宋悦晴说道,顾言霆松了口气。 他收拾好一切后,看着仍旧是背对着他的顾言霆。 她在整理衣裳,宋悦晴看得莫名有些烦躁,将视线往上移了。 他注意到她头发上沾染了些药膏。 可能因为他刚才上药时有些出神,竟没发现。 眼下那垂下来的乌发上染了些白色,莫名有些违和。 宋悦晴示意她别动。 顾言霆后背一阵僵硬,也就不敢动了。 只能低声询问道:“宋悦晴,是怎么了吗?” 宋悦晴没回答她,专心将那白色药膏扯掉。 未遇见她之前,他并不知晓,原来女子家看似柔顺的长发这么难打理。 那药膏在长发上,怎么都扯不下来。 而且他好像将她头发也弄乱了。 他觉得在外打仗都不曾这般心累。 顾言霆没听到他的回答,但感受到头皮传来的痛意,问道:“可是头发打结了?” 宋悦晴点头,“是药膏粘住了头发,扯不下来了!” 顾言霆转身,正要看看怎么回事,但却被宋悦晴此刻的样子给吸引住了。 宋悦晴估计从未遇到这么难的问题。 他抓着那一把头发,虽是捏在手心,但却不敢用力,而那药膏像狗皮膏药一般,粘得很紧。 所以宋悦晴紧咬着牙,面部发力,手上的力道却轻如羽毛。 可这怎么能扯得开呢? “我来吧!” 顾言霆笑了笑,示意宋悦晴松手,起身往梳妆台走去。 她拿起一把剪刀,咔嚓一下,那原本杂乱的头发就被剪了下来。 宋悦晴看得诧异,没想过她是用这法子解决问题的。 顾言霆却怡然自得道:“直接剪了就好,头发还是会长的,像你刚才那样扯,是根本扯不开的。” 宋悦晴没回她,而是走到她身边,弯腰捡起了那一团长发。 顾言霆这才注意到了他眼中的忧色,记起来了,对于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头发对于成婚的女子而言,便是情感的寄托,断发则意味着夫妻从此要形同陌路,两不纠缠。 “宋悦晴,你是觉得我要与你形同陌路了么?” 宋悦晴紧握着那卷头发,倏然抬头,那双冷厉的双眼让她陡然一颤。 就听见他低沉道:“难道不是么?不要告诉本王,你身为大宴公主,不知道头发对于妇人来说,是何意义。” 顾言霆哑口无言了,她是真不知道。 在他们那个时代,自然是想剪头发便剪头发,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不过看宋悦晴这反应,便知道她刚才那一剪所造成的的后果有多严重了。 顾言霆回道,语气中带了些嗔怒,“宋悦晴,你身为摄政王,难道也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么? 我剪断这簇头发并无他意,你为何要想入非非,你之前也不是这般生性多疑。” 她在怪他想多了。 因为她确实是不懂这些繁文缛节,便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宋悦晴不同,他生于官宦家庭,长于皇室,从小受的那些礼仪只怕比她吃过的饭还多,又怎么能受的了她这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呢? 顾言霆看他眼神仍旧冷厉,赌气说道:“随你怎么想,你若是觉得是这样,那便是这样吧!” 她只解释一遍,若是他还执意这样,那就分开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悦晴看到她眼中的怒意后,心中的郁闷烟消云散,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她。 他刚才不知为何,忽然就以为她断发是不想同他有纠葛才会如此。 “年年,我错怪你了!” 宋悦晴低声道。 顾言霆听着他说话,又觉得自己不是人。 宋悦晴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她抬起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低柔道:“宋悦晴,你放心,我是不会与你分开的,我在这大祁举目无亲,如今也就剩下王爷你一个亲人,怎么会离开你呢!” 宋悦晴松了心,只要她不想离开,她想怎么都可以。 顾言霆见他手心中还紧握着那长发,开口道:“那王爷现在可否将那头发扔掉了,那头发上有药膏,会脏了王爷的手。” 宋悦晴看着手心中乌黑的长发,一点也没觉得它脏的意思,反而像是抓住了什么宝物一般,舍不得松手。 “它不脏,一点也不脏。” 宋悦晴低声呢喃。 顾言霆没听清,“什么?” 宋悦晴抬眼看她,双眼布满了柔情,顾言霆只感觉到头皮发麻,双脚像是镶了几十斤铁一般沉重。 她看着宋悦晴朝着他走来,弯腰将他抱起放至卧榻边。 醒来时已经是天亮了。 顾言霆扯开被子想下去,忽然感觉重心下移,她毫无防备的往地上跌落下去。 忽然,一双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她环在怀里。 宋悦晴看她,“年年不多睡会?” 顾言霆看到宋悦晴,死去的记忆又攻击她了。 她如今这样,宋悦晴功不可没。 可事情都发生了,她再去怪罪也显得有些矫情了。 反正他们是夫妻,那档子事情迟早要做。 顾言霆站稳后坐在了梳妆台前。 昨日她没回书院睡觉,不知道那赵天一会不会发现。 所以今日一早,她要赶到应天府书院,不能让那人起了疑心。 梳发后,顾言霆坐上了马车,发觉宋悦晴也在马车上。 她问他,“王爷可是要去宫中?” 自从昨夜过后,宋悦晴看她越发的深情,顾言霆都快招架不住了。 就比如此刻,她问完问题后,宋悦晴又是一如既往的用那样深情的眼神看着她,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软垫放好,毯子摆好,才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顾言霆倒觉得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必如此当真。 她不好意思说出这话,怕宋悦晴觉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