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拉过沈半夏,就要往客厅里带。 却在摸到她湿漉漉的衣服时,惊讶不已:“你怎么淋雨了?你身体不好,快上去洗个热水澡,我让知行去你家取衣服。” 听到顾延州的名字,沈半夏下意识看去。 几步外,他和乔雨欣坐在一处,看来的目光里带着些不赞同。 “妈,男女有别,我去拿衣服不合适。” 顾母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合适,你照顾她这么多年,我早把她当儿媳妇看了!” 此话一出,乔雨欣的脸色霎时有些不好看。 顾延州也微微皱眉。 沈半夏站在顾母旁边有些无措,又怕他们发生争执,只能开口:“顾阿姨,我先去洗澡。” 说完,便朝楼上走。 背后,顾延州拒绝的话语还在响着。 沈半夏逼着自己当做没听见,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等洗完澡出来,乔雨欣已经不在了。 沈半夏看着客厅里气氛明显不对的顾家人,下楼的脚步迟疑了瞬。 这时,顾延州瞧见她,倏然开口:“正好她来了,你们不如问问她的意思。” 闻言,沈半夏有些茫然。 下一秒,就听顾母问:“半夏,你愿不愿意嫁给知行?!” 嫁给……顾延州! 这个念头从沈半夏发觉自己喜欢上顾延州的那天就一直在心里涌动,‘愿意’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却在下一秒对上顾延州平静的目光时,倏然遏止。 她差点就忘了,顾延州有喜欢的人了! 沈半夏落在楼梯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我……” “半夏。”顾延州突然开口,打断了沈半夏的话,“吃药的时间到了,我先送你回家。” 沈半夏愣了下,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下午3点05分,根本就不是自己吃药的时间。 她不解的看向顾延州,对视间,忽然想起了西餐厅时和乔雨欣的对话。 她……会把自己的感情告诉顾延州吗? 沈半夏心跳猛然剧烈,脸色也微微发白。 但很快,她就逼自己镇定下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话落,她转头看向顾父顾母:“顾叔叔,顾阿姨,我先回去了。” 随后快步回了家。 关上门的那刻,沈半夏重重的舒了口气,紧接而来的,便是自嘲。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害怕自己的暗恋被顾延州知道! “叮!” 突然,一道铃声响起。 沈半夏掏出手机,就看到顾延州发来的短信—— “如果我爸妈再问起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事,麻烦你拒绝。” 一句话,如锤子狠狠敲在了心上。 沈半夏甚至能想象出顾延州说这话时的神情。 苦涩夹杂着痛楚从心脏蔓延而出,迅速传遍全身上下。 沈半夏紧捂着心口蜷缩成小小一团,深呼吸着试图缓解这疼,却毫无用处。 脱力倒在地板上的那刻,她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瞧见那依旧亮着光的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 寂静中,救护车刺耳的嗡鸣声骤然响起,穿透了黑夜—— 第5章 医院里。 沈半夏吊着点滴,视线落在病房外顾贺钧含怒的面容上。 他手拿着电话大声吼着:“顾延州!你现在立刻给我过来!” 不知道电话那头顾延州说了什么,顾贺钧愤怒地挂了电话。 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脸上还写满着不悦:“医生说你咳血是因为之前着了凉,肺里有炎症,一直没痊愈,知行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沈半夏下意识为顾延州解释:“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顾贺钧皱眉打断了她的话:“你别帮那小子说好话。我已经通知他过来照顾你了。” 沈半夏一怔,倏然想起了昨晚那条短信。 她咽下苦涩,哑声道:“我真的没事了,别让他过来了。” 顾贺钧根本不听:“你别操心,好好休息,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他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慢慢关合。 沈半夏垂眸看着手背上的针,静默出神。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 她偏头,就发现顾贺钧的手机忘带了。 沈半夏伸手去拿,却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 下一秒,顾延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大哥,我不想照顾沈半夏了。” 冰冷的声音划过病房异常清晰。 沈半夏就连骗自己是听错都做不到。 在顾延州的声音再次响起的那刻,她匆忙按下了挂断键。 一切归于死寂。 冰冷的药水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冷意贯穿心脏,沈半夏瞳孔失神。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听到的那一刻她还是好绝望。 沈半夏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眼角湿润的液体浸染了被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半夏还是没有睡着,她听着时钟的滴答声,数着世界尽头的时间。 突然,病房门被拉开。 沈半夏光听脚步声就知道进来的人是顾延州,下意识的闭眼装睡,不知是想要逃避些什么。 顾延州站在床边,一直静静看着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良久,他才开口:“我准备走了。” 沈半夏呼吸一滞,慢慢睁开眼,对上顾延州淡漠的双眼。 她嗓子发干:“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顾延州说着,又给出一个理由,“我爸妈不喜欢雨欣,我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一句话,轻易逼出了沈半夏一直隐忍的眼泪。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乔雨欣, 心中的那道关押着情绪的阀门倏然崩塌,情绪像倾泻而出的洪水滚滚而出。 见状,顾延州也怔忪了下,反应过来便拿过纸巾替她擦泪。 沈半夏感受着他的温柔,心里更加酸涩。 她努力克制着哽咽的声音问:“不能不走吗?” 顾延州默了一瞬,摇头拒绝:“抱歉。” “半夏,不管怎么样我都拿你当妹妹,以后我不在,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站直身子,转身离去。 沈半夏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门关,再也压不下泪意,哭到全身颤抖…… 过了几天,病情稳定了下来。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办理了手续出院回家。 刚进客厅,就发现一直在国外工作的父母不知何时回来了。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的飞机。” 沈母拉着沈半夏在身边坐好,温声通知:“我和你爸决定了,三天后你跟我们一起出国。” 第6章 “什么?”沈半夏一时间蒙了。 沈母早已料到了她的反应,解释道:“总让顾延州照顾你也不好,我和你爸在国外联系了医生,说不准能根治你的病。” “妈,这些年我看了那么多医生,都说治不好,就算去了国外也一样。再说我已经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不会麻烦知行……” 沈半夏找遍各种理由想要留在国内。 她不敢想如果顾延州走了,自己也走了,那还有谁能替他们守着这间房,守着两人的回忆。然而说到最后,沈父只给出一句:“这件事没得商量。” 沈半夏张了张嘴,连日来一直积压在心里的情绪有些崩盘。 她看着一脸严肃的父亲,终究是没忍住质问:“你们凭什么在把我扔在国内不闻不问那么久之后,还能这么颐指气使的决定我的生活?!” 这话一出,沈母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沈半夏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她清楚爸妈爱自己,一直忙于工作也是为了能挣钱治好自己的病。 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没有怪过他们。 可想到他们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想法,直接定下了出国的事,她怎么都无法坦然接受。 沈半夏垂眸避开母亲的注视,扔下一句:“总之,我不会出国。” 就回了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沈半夏借着月光翻看相册,里面有父母和她的合照。 再往后,则是和顾延州的合照。 照片上,两个人还穿着校服,一个单薄羸弱,一个高大帅气,站在一起根本不像同年级生。 沈半夏葱白的指间从少年的脸颊上划过,心动带着暗恋的苦涩传入血脉中。 想到医院里,顾延州那句“不管怎样我都拿你当妹妹”,她抬手将合照紧捂在心口。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弋㦊被敲响。 顾延州的声音在外响起:“半夏,开门。” 一瞬间,沈半夏以为自己幻听。 她匆匆下床一把拉开门,就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和照片上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些成熟。 沈半夏回过神,嗓子发干:“你……怎么来了?” 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