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东宫,成为东宫唯一的女主人。 京中女子起初觉得她疯了,而今各个艳羡不已,能让一国储君情深至此,空置后院。 世间女子不敢奢求的一切,她尽数得到了。 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衣着锦绣,满面春风,身后的侍女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这些是你这么多年来送给谨安的物件儿,如今也不适宜留在东宫了,谨安说让我拿来还给你。」 叶谨安是太子的名讳,她故意这样称呼,便是为了彰显亲近之意,顺道膈应我罢了。 我扫过盒子里的书笺、毛笔、流苏坠子…… 每年到生辰时,我就会送一个小物件给他,皆是精挑细选过的,没想到竟已经积攒这么多了…… 我命丫鬟接过,轻笑道:「有劳太子妃亲自来送还了,可惜太子昔日为我捕捉的夏日萤火,为我燃放的焰火胜景……终是无法归还了。」 她眼眸间闪过不悦,而后迅速掩下,故意说道:「太子视你如亲妹,日后我也会如此待你。」 「那便谢过了。」 我表现得太过云淡风轻,倒让她蹙起了眉头,似乎丧失了几分成就感和喜悦感。 4 「姜晏如,你这样波澜不惊,会让我觉得赢得太过容易了,丧失了挑战性,你们古代女子便是这般逆来顺受、唯唯诺诺吗?愚昧至此,毫无主见与魄力,当真可笑。」她的眉头蹙得很深,眼底轻蔑不屑之意尽显。 她这样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瞧不起我,或者说,她瞧不起的是她口中的古代女子这整个群体。 「挑战?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只是你的战利品罢了。」 我坐在秋千上,抬眸凝视着她,只见她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是,于你而言他是青梅竹马多年的未婚夫,于我而言他只是一件值得炫耀的战利品,他的深情与权势,他的爱与宠,是我走这一遭必然会得到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我将是命中注定的赢家。」 我初次听这番话的时候,不理解她的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是从何处来得底气,我也不明白她为何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视角去看所有人? 可如今,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番话了。 而我也明白了她为何总是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更明白了她为何不愿意放过我。 因为那些是她亲手从我这儿抢过去的,每抢走一件,她便更得意三分。 直到最后抢走所有,她便可以高高在上地说上一句:「古代女子就是这般愚昧无用。」 她得意洋洋地离开了,丫鬟心有不忿,低声道:「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小姐的一切,竟然还敢这般猖狂?」 我将糕点递给了小丫鬟,安抚着她,「能被抢走的,那皆是不属于我的,我也不稀罕要。」 那日我刻意提起正侧妃同时入府的事情,本就是为了激她,可是她太急于向世人昭示她的成功,向世间女子证明她的与众不同,所以迫不及待地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得到这份独一无二。 如今的局面,她满意,我也甚是满意。 望着孟元熙离去的背影,我嘴角含笑,指尖轻抚着树梢枝叶,漫不经心地道:「我重生归来,你若毫无长进……这盘棋可就稍显乏味了。」 5 孟元熙虽成了太子妃,可是皇帝明显不喜她,当日虽惜才,可她后来的种种举动也将那些好感败得差不多了。 可是太子偏就爱极了她那锋芒毕露、行止由心的模样,或许那就是他渴求却不能实现的,他希望那份自由洒脱能在孟元熙的身上实现。 哥哥对孟元熙厌恶到了极点,更是看不得她处处找我的不痛快。 恰逢十五,我便央求哥哥陪我前去寺庙进香,只说是因上次死里逃生,心中后怕,哥哥听完便急着去准备。 可是这一次我挑选的随行之人,除了一两个小丫鬟,还带了乳娘和几个嬷嬷,哥哥则挑了些得力的护院随行。 到了报国寺进香之后,哥哥着急回府,我却执意拉着他四处转转。 直到人群中出现惊呼声,说是有一妇人似有早产之兆,围观人群慌作一团,急忙将人往后院安置。 我让哥哥待着别动,转而带着几个婆子朝着后院而去。 哥哥说我还未出阁,不宜去这等场合,我说人命关天,几个嬷嬷都是过来人,若是有危急之处,也能派得上用场,他拗不过我,只能勉强应下。 后院众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妇人的疼痛呼喊声越来越急促,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们慌乱无措,我走到那些人身旁,沉声道:「我身边的嬷嬷们也是帮人接生过的,若是信得过,不如让她们一试。」 那些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可是仍不敢擅自做主,最终是那妇人亲自点头。 嬷嬷们进了室内,我坐在外面安静等着,可是那些丫鬟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婴儿哭声响起,母子平安,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那些丫鬟着急着簇拥了上去,侍从则是忙于回去报喜。 我带着几个嬷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刚出后院,便看见孟元熙一行人匆匆而来。 当她听说后院妇人已经平安产子的时候,看着我的神色登时大变,满眼皆是疑惑和不可置信,前几次她见我总是透着胜券在握的优越感,而今天是她的镇定面具首次龟裂。 「这不可能……」她的眸光中首次出现了忌惮和畏惧之色。 我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你以为知晓未来事的,只有你一人吗?」 话音落,随风而散。 她侧过头来盯着我,似乎在确认那句话是否真实出现过,可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缓步离去,任由她疑心四起、备受煎熬。 6 次日,听丫鬟说府中来了贵客,执意要见我。 我到了正厅,便见那镇国将军朝着我拱手一礼,「多谢姜姑娘昨日救内子性命,若是没有姑娘让身边嬷嬷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此等大恩,本将没齿难忘。」 这阵仗,便是父亲和哥哥也都吓了一跳。 人人都知镇国将军与我父亲向来政见不合,见面便吹胡子瞪眼。 今日亲自登门,父亲还在疑惑他所为何来,没想到见面便是拱手抱拳行了个大礼,父亲也当场愣在了原地,勉强挤出一丝客套的笑。 我欠身还礼,而后道:「将军言重了,看见夫人和公子平安,我便也放心了。」 那镇国将军拉着父亲好一通寒暄,仿佛二人之前从无龃龉,而是多年好友一般,他还说待幼子满月,要一家人亲自登门致谢。 与镇国将军化干戈为玉帛,于姜家,于朝廷,皆是幸事,父亲也乐见其成。 只有哥哥眉头紧锁,试探性地问道:「妹妹,为何我总觉得这些事皆在你意料之中?」 我反问道:「难道我是神仙不成?还能未卜先知了?」 他挠了挠头,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只能欲言又止,化为沉默。 那镇国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