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也终归不是她的。田氏脸上挂不住,用帕子抹抹唇角,讪笑:“自然是施家厨房。” 施老夫人听她两人说话,指着田氏道:“近来你婶娘帮着你桂姨娘管厨房,近来天又热,镇日里烟熏火燎的在厨房守着,也是辛苦,你们可得念念婶娘的好。” 温萱朝着祖母拜了拜,笑着回:“这是自然,家里这好光景,全赖着祖母、姨娘婶娘们悉心操持家事,我每日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感激之余,心里也觉过意不去,不会帮忙,倒只会添麻烦。” 萧辰现在一旁听着她说话,唇角带笑,只觉她说话句句动听,也忍不住笑道:“二妹妹平日也休要惫怠,若真感激祖母和婶娘姨娘的好,每日里也帮着分担些,跟祖母请个差事,让婶娘和姨娘松快松快。” “那大哥哥瞧着我能做些什么?”温萱歪着脑袋,笑嘻嘻道,“我脑子笨,写写算算不如三妹妹精通,也不如四妹妹聪明能出主意,家里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萧辰现将棋子搁下:“笨鸟先飞,先不如每日在姨娘处坐个一二时辰,耳濡目染,看看姨娘是如何辛苦持家,一来懂些世事人情,二来也能体谅长辈们的苦心。” 桂姨娘也禁不住笑:“阿弥陀佛,瞧你们兄妹两人你来我往,把我拔得高高的。我每日做的不过就是些杂事,盯着人扫地擦窗,买菜送饭,琐碎小事,算不得辛苦,也不用学,自然就会。” 施老夫人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家中有你们姨娘婶娘打理就够了,人多反倒乱。”又转向萧辰现,“哪有未出阁的姑娘管家事的,这都是出嫁以后的事情。” 温萱和萧辰现都微微一笑:“祖母说的是。”桂姨娘和田氏互望一眼,各自捧起茶碗喝茶。 等温萱和云绮出嫁后,施家里就剩施老夫人和萧辰现,喜哥儿三人,两个哥儿都非她亲生,等萧辰现娶亲后,她这姨娘在施家只能过着冷锅冷灶的日子,能多攒些体己最好不过。蓝可俊若能在施家营生上大施拳脚,日后日子也要比她这姨娘好过,跟田氏交好对她也有些好处,厨房的油水也不过那点银子,交给田氏还落了清闲。 萧辰现又改了主意,仍想留在家中,温萱听他这么一说:“如何又不出门了?” “担心小酒儿被人欺负。”萧辰现道,“我若是前脚走,后脚她们惹妹妹不快,谁来护二妹妹。” 温萱无所谓:“随你,你若想留就留下,把差事交给蓝表叔,让他替你赚银子去,坐收渔利,何乐不为。” “若任由蓝表叔去,只怕把这几年的家业都造没了。”萧辰现摸摸鼻尖,苦笑,“我可把全部身家都抵在船上了,若是出什么意外小门小户折腾不起,小酒可要跟我受苦了。” 温萱倒吸一口气,蹙眉,满脸不情愿:“你若把家业亏了,谁肯嫁你。”她撇嘴,又委屈巴巴,“外头里头都蛀空了,银子都落在旁人的口袋里,我怎么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呢。” 她见萧辰现蹙眉,牵住他的一只手,想了又想,咬牙:“你去呀,我在家等你。” “她们欺负你怎么办。”萧辰现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田氏今日敢当着众人的面责怪你,往后就敢使着法子折腾你,我实在不放心。” “你看我今日输了么?我跟在王妙娘身边那么多年,白学了么?”她眨眼看他,“不管怎么说,还有祖母在呢,念着那么多年的情分,她也能护着我。” “两个月的时间那么长呢。”他低叹,“万一回来你不见了呢?那时我怎么办” “我能去哪儿?回吴江么?”她苦笑,“还是嫁给那个方玉?我已经这样了,这具身子怎么嫁给别人去?” 萧辰现垂眼不语,左右为难,将她手背送到唇角:“我实在心头不安” “我在家等你。”她柔声回应,手背贴着他的脸颊,眼神明亮:“我乖乖在榴园呆着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就是了” 她把吻印在他唇上,“除了这儿,我还能去哪儿呢,大哥哥如今日后我只能指望你” 她颤栗着去吻他的眉眼额头,环抱住他,十指纤纤抚弄他的脖颈双耳:“我是你的茑萝花。” 他在她指尖下轻颤,半阖着眼沉沦,哑声道:“证明给我看告诉我你需要我,唯我独一无二,永不会离开我” 她肯使出十分力气主动奉承,情自融洽,这一夜尤其美妙,沉溺又沉溺,最后她从帐内探出只拉住他:“你从哪儿来的密道在哪儿?” “密道在你的衣柜里。”他穿衣,俯身回吻她,“出口在我外堂的书屋内等我回来再带你走一回。” “等我回来。”他凝视着她,“小酒,乖乖等我回来。” 她这一夜被折腾得要死要活的,倒头就睡。 第二日,施家阖府送蓝可俊和萧辰现出门,清水河旁依依惜别,只见江面烟波浩渺,泊船十里,他站在舟头朝家人挥手,目光清澈地看着人群中的妹妹,等我回来。 温萱扬手作别,微笑目送他远去。 第52章第52章 萧辰现把顺儿和旺儿都带走了, 家中除了账房孙翁老外,只余下妇孺儿童。 两年前萧辰现和蓝表叔外出,闹出了王妙娘私逃之事, 内院新园子占地阔,住的松散,上下又皆是女子,这一回施老夫人不许家中人随意进出, 家中闭了大门, 只开了扇小门供仆役进出, 内院门也派人守着,不得随意内外走动,入夜更是差人守夜巡园, 只怕有什么宵小贼人, 趁着主人不在家搅乱后院。 外院还有方玉在,萧辰现临行也请方玉多照看喜哥儿学业,若家中有些要紧急事,也烦方玉帮衬孙翁老一二,萧辰现发话, 方玉自然点头。每日早守在内院门前领喜哥儿上课, 傍晚下课又将喜哥儿送入内院,悉心照料, 尽心尽责。 萧辰现一走, 家中更加清净, 但女眷们日子照过, 和往日并无多少不同,温萱早睡早起,每日早往主屋去陪施老夫人, 剩余时间都在榴园内和婢子们消磨时日。 家中上下都不得随意出门,又是天热的时候,闲暇时候,施老夫人和桂姨娘也爱去水榭里闲坐吹风,各屋婢女嬷嬷们也多聚在曲廊下,临着清凉湖水,一道说话解闷。 七月初七有晒衣晒书的风俗,榴园主仆四人一早便起了,清露明霜将屋里那些书匣、衣箱都搬到庭院里,在树杪之间牵几根长绳,将各时令衣裳都搭在绳上去霉去晦,宝月摆了几张条凳,将温萱的书本一本本搁在凳上翻晒,一时庭院里彩衣飘扬,墨香四溢,笑语不断,忙完这些,清露又摘了几株凤仙花,寻了个小药捣,捣碎给温萱敷指甲用。 温萱原在耳房闲坐,听见外头婢女们的笑声,自己去了卧房歇息,转身将房门栓好。 她的卧房先是一处锦绣屏风,屏风后是一处歇脚的小间,搁着茶水小炉和一张婢女守夜的睡榻,自萧辰现夜里会来榴园后,便不让宝月守夜,撩过珠帘才是她的内室,素帷隔出内外,外间是妆台书架,内间是纱橱床榻,内间左右各有一盏屏风,一侧是浴房,一侧是摆着大衣柜的衣室。 这原本是一间逼仄后房,因窗狭地窄,故将衣柜置于其中,平日搁些不常穿的衣裳,温萱步入其中,见贴墙放着一大一小两个衣柜,内里衣裳都被婢女抱出去晾晒,露出空荡荡的内里。 小衣柜都是是隔板抽屉,摸上去纹丝不动,萧辰现身量高,他能通行的地方肯定不窄,温萱的目光落在那架挂着冬日大衣裳的衣柜内,衣柜高大幽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