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一边,还笑着向江嫣行了个礼。 江嫣侧过身,没有受她的礼。 “小七来了,过来我这儿。”太妃慈爱地朝她招了招手。 “娘娘。”江嫣朝太妃行了礼,步履僵硬的走了过去。 “玉儿虽然出身青楼,但只跟了宸煊一人。这么多年你跟宸煊都没能生个孩子,子嗣为重,我已经答应了。” 太妃娘娘的手干燥而温暖,这一刻她却觉得如坠冰窖。 见江嫣眼眸暗淡,不言不语。 太妃便拉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要懂事一点,过几日迎娶侧妃的仪式,便由你来操办吧。” 像被人按着头压在水中,一阵窒息感过后,江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 太妃似乎也发觉自己这做法着实有些不好,便移开视线:“那就赶紧回去好好歇息,这几日把精神头养足了,好主持之后的仪典。” 江嫣屈身行礼,转身之后却觉得喉头一甜。 她生生将那口血咽下去。 顾长珩,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夜间,顾长珩过来找她。 他一进门便笑着搂了她:“昨天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你啊,就是这个性子太不好了,以后有个妹妹陪陪你也好。” 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真切,却如一把刀狠狠扎入她的心脏。 江嫣一点点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 顾长珩脸上的笑意淡去。 江嫣一字一句的回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顾长珩没说话,眼神却变得黑沉。 “既有新人,王爷不必委屈自己来陪我这个旧人。”江嫣直直看着他,眼里一片荒芜。 顾长珩的心莫名的被刺了下,他的语气变得柔和,只说:“天色已晚,歇了吧。” 这夜顾长珩是抱着她睡的,她很久没有与他同床共枕,何况还是这么亲密的姿势。 她久久没有睡意,就这么一直看着顾长珩的脸庞。 外头下了一夜的雪,她躺在床上,心口上的那处伤又开始疼起来。 疼到极致的时候,她竟也觉得麻唐起来。 次日江嫣醒来,身边一片冰凉,顾长珩已经早早地走了。 她静坐了半晌,才叫银杏进来梳妆。 坐在正堂,管家呈了上来迎娶侧妃所需的物事。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厚厚的礼单,心中徒添悲凉。 这时,冯玉儿由银杏扶着,故意撑着个肚子走了过来。 仿佛没看见江嫣的皱眉和冷眼,她笑着向她行了个礼:“为了妹妹的侧妃仪式,姐姐在病中还要劳累,真是辛苦姐姐了。” 看她一副弱风扶柳的乖巧模样,江嫣却早就从初见面的一杯茶明白了这是个什么货色。 “我没有妹妹,你也不配。” 第四章 臣妾,自请下堂 冯玉儿被她的话一梗,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转脸就又笑了起来。 “是玉儿僭越了,王爷每晚都在玉儿耳边说姐姐的好,玉儿便希望能学得姐姐的一星半点,让王爷更加开心才好。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说着,她还假情假意地装着一副惶恐的模样,朝着江嫣行了个礼。 江嫣心中冷笑,明知道她是故意气她,可她听见冯玉儿的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顾长珩跟另一个女子耳鬓厮磨的场景。 色衰爱弛,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原本属于他们之间的恩爱,现在都成了另一个女子的。 心口处猛烈地疼了起来,她瞥了冯玉儿一眼,扶着银杏转身便走。 顾长珩,你曾答应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变了,全都变了。 刚走回院子,她就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银杏吓得不行,连忙去请神医谢容止。 他是江嫣的师兄,药王谷大师兄。 谢容止匆忙随银杏走进院子,给江嫣把脉之后,他却脸色大变。 他竟不知道,江嫣已经毒入五脏! 谢容止不可置信:“你何时中的毒?” 江嫣不说话,银杏却含着泪道:“谢神医,王妃是替王爷挡了毒箭,府医明明说毒素已经祛除,怎么会……” 谢容止又一探脉,一时心神大骇,他发现自己竟解不了这毒。 再一看江嫣面容,竟已形容消瘦至此。 他颤抖着收回了手:“师妹,为了顾长珩,真的值得么?” 江嫣身体一僵,一时回答不出值得二字。 只叹:“师兄,你别管我了……” 谢容止却是不肯:“我带你回药王谷,长老们一定能治好你!” 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谢容止红了眼眶,江嫣突然鼻头一酸。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她是王妃,进了皇家,哪还能由得她任性。 “你真是……真是叫师兄太失望了!” 谢容止深深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江嫣闭眼躺倒在床上,只有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沾湿了枕头。 第二日,她好似无事一般起床。 府里已经挂上红绸,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喜气洋洋。 只有她,和这个王府格格不入。 她看了一眼窗外,突然想起了顾长珩娶她那日的话。 “小七,这一生我只会有你一个,若违此誓,便叫我不得好死。” 江嫣自嘲一笑。 不得好死这四个字看来是要应在自己身上了。 变心的人再也挽不回,这誓言就叫她来违背吧。 江嫣回了院子,亲手做了一满桌子的菜。 顾长珩过来的时候,江嫣笑着朝他敬了酒。 他以为江嫣终于学会了服软,不在和他犟着脾气,接过那杯酒饮下。 便听她道:“王爷,这一杯酒,敬你我初见,年少惊鸿。”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顾长珩心中一乱,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离他而去。 江嫣却又敬他一杯。 “这一杯酒,敬少年夫妻,白首誓言。” 顾长珩心中慌乱,他重重放下酒杯,不肯再喝。 “这杯酒,敬这七年,你我情分。” 江嫣却自顾自的饮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自此,夫妻恩断义绝。” 第五章 悲凉 顾长珩脸色阴沉地看着江嫣,一双楚眸紧了紧:“你说什么?” “臣妾不能胜任王妃一职,自请下堂!” 江嫣抬头看向顾长珩,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啪”地一声,那酒杯被顾长珩狠狠摔碎。 他狠狠捏住江嫣的下巴,直到那笑被疼痛扭曲。 “你再说一遍!” “臣妾……自请下堂!” 江嫣语气平静,却坚定的让顾长珩勃然大怒。 他松开她的下巴,脸色阴沉:“你这是疯了!从今日起,你再不准踏出这屋子一步,给本王好好想清楚再说话!” 他转身就走,很快,整个王府都知道王妃被王爷关了禁闭。 江嫣却没什么反应,那久久压在心头的重担似乎也被放了下来。 可这日半夜,一个人影翻窗而入。 “师兄?”江嫣讶异非常。 谢容止却激动的说道:“师妹,我找到办法了,这法子虽不能治愈你身体余毒,但却能缓解毒素扩散。” 原来他那日离去,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想要尽快找出医治方法。 他拿出一包银针,要在她手臂上下针。 江嫣却摇了摇头。 谢容止突然反问:“你不想活很简单,可你想过你死了,师唐怎么办吗?” 江嫣一怔,抬头看向谢容止。 “师唐已经七十,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是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江嫣如被雷击,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轻轻道:“师兄,你下针吧。” 施针的过程极其痛苦,第一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