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打开门,身穿白大褂的苏楠就坐在其中。 时眠愣了下。 苏楠笑了笑:“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许言深的心理医生,苏楠。” 时眠瞳孔一缩:“心理……医生?” 苏楠点了点头:“今天叫你来,是想说一下他的状况。言深他得的病名为“暴力型抑郁症”。” “患有这种病症的人看到血液会反应过激,发病时远离他是最好的,不要与他过多接触,否则病人会失控,伤害你。” 随着苏楠话落,时眠脑海中回想起之前许言深的种种行为。 看到自己受伤,流血时,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还有那句“脏”! …… 种种一切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明确的解释。 时眠没想到许言深一直隐瞒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她本能的问出声:“那为什么要瞒着我?” 苏楠指尖轻点桌面:“因为你是他最看重的人,他不能忍受自己伤害你。” 听到这句话,时眠倏地鼻酸,她从不知道许言深在背后竟默默承受了那么多。 这场谈话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最后,在时眠踏出房间的一刹那,身后传来苏楠的告诫:“时眠,离开许言深,趁他现在还能控制自己,不伤害你。” 时眠脚步顿了下,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许家的一路上,时眠心里乱得很,直到打开门,进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许言深。 四目相对间,她脑海里忽然响起苏楠的那些话。 她相信苏楠在劝自己离开许言深时,是真心的。 可惜,她不了解自己。 时眠脚步顿了瞬,便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走到了许言深面前。 “你早上去哪儿了?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 她尽量克制着情绪,不想刺激到许言深。 可孰料,下一秒却见他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时眠,我们离婚吧。” 时眠身子僵了一瞬,故作平淡:“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 说着,她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拨弄到一边,不想理会。 然而许言深态度依旧冷淡:“没什么好谈的。” 时眠被这话噎到,沉默了瞬:“你真的想好了?” “是。”许言深回答着,站起身,“这座别墅留给你,我今晚会搬走。” 闻言,时眠垂在双侧的手骤然收紧。 她甚至没回头,只在许言深掠过身旁时,说了句:“许言深,你瞒着我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第十章 听到这句话,许言深蹲下脚步,蹙起眉:“谁告诉你的?” 时眠背对着他,语气出于意料的冷静:“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知道你还爱着我。” 许言深站在原地没有动,双手微微收紧。 时眠顿了下,继续说:“但是你不觉得这种隐瞒式的爱情,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吗?” 半响,许言深才沙哑着声音:“时眠,我是为你好。” 听到这句话,时眠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将我排除在外,你这是为我好?” 许言深默了瞬,张口:“我……” 却被时眠打断:“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只想问,当初你跟我提分手,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病?” 话落,沉默蔓延开来。 不需要言语,时眠心中已知晓答案。 她闭了闭眼,回想起当初分手后不断反省的自己,突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可笑。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活在隐瞒当中。 她的爱人并不信任她,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时隔今日,她再一次被许言深放弃。 想到这,时眠下意识攥紧拳,抬眼凝着他:“许言深,你是知道我性子的,一旦做出决定绝对不会轻易更改。” “你真的要离婚吗?” 许言深沉默着没说话。 可时眠却不会放过他,她步步紧逼:“我最后问一遍,你真要离婚?!” 许言深挡不住她迫人的气势,艰难开口:“对。” 这一个字,犹如重石狠狠砸在心间。 在这一刻,时眠忽而发现,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她给过许言深多少次机会? 但是他全都熟视无睹,依旧一意孤行。 得到答案,时眠默不作声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 做完这一切,她就离开了。 许言深望着她的背影,半响都没有动弹。 时眠一走,四周静悄悄地,莫名有些落寞。 许言深心底却升起一股烦躁,他压制不住,挥手将整个茶几上的东西都挥落在地。 碎裂声响彻在耳,他没有觉得泻火,反倒更加闷堵。 理智渐渐被情绪吞噬,等许言深再回过神时,整个客厅都已经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他卸力般的坐在地上,掌心被地上的碎玻璃割破,流着血。 可再没有一个人会瞪着眼睛,拉着他强行上药。 这一次,时眠真的被自己赶走了! 许言深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好不容易发泄出去的情绪再次去而复返。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掏出手机给楚皓轩打了个电话:“出来。” 两个小时后,南城酒吧。 楚皓轩看着一杯接着一杯灌酒的许言深:“发生什么事了?” 许言深没有回话,自许自的灌酒。 楚皓轩看不下去,伸手抢下他的酒杯,而后轻啧了声:“你该不会又分手了吧?上次就因为分手买醉差点闹出大事,这次你给我安分点。” 沉默片刻,许言深答非所问:“她走了。” 不用说名字,楚皓轩就知道说的是谁。 他没好气:“你活该,我早跟你说过,你强加给时眠身上的那根本不叫爱意,全是痛苦。” 闻言,许言深怔愣了下:“那我还有机会吗?” 见不得他这么失落,楚皓轩拍了拍他肩膀:“只要你认真道个歉,我想时眠会原谅你的。” “毕竟,她那么爱你。” 许言深点了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有些不安。 楚皓轩说“毕竟时眠那么爱你”,许言深不由得想,那如果她不爱自己了呢? 想到这个可能,许言深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紧捏着,喘不过气。 他不敢再设想这个可能,连忙给时眠打电话道歉,可始终无人接听。 这天之后,时眠就像消失在了许言深的世界里一般。 任凭许言深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时家、季潇家,都没有。 见不到时眠,他心中的暴戾一天比一天更甚, 直到半个月后,他接到时眠的电话,听筒里她的声音依然轻柔:“我们见一面吧。” 许言深攥紧手机,抑不住的欣喜:“好。” 见面那天,他特意换上了时眠最喜欢的藏青色西装。 打扮的精神十足,还听取了楚皓轩的建议,专门去买了一束玫瑰花。 十字街头,许言深只是站在那,挺拔的身姿就吸引了众多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眠却一直没出现。 许言深的耐心逐渐殆尽,满身的浮躁抑制不住。 他正要给时眠打电话问问情况。 就在这时,几步外传来了时眠的声音:“许言深。”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言深眼里喜色一闪而过。 他忙跑过去:“时眠,我……”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时眠打断:“走吧,我赶时间。” 说完,她便转身朝街边的建筑走去。 许言深抬眼看去,就瞧见那门侧的招牌上竟写着——民政局! 而时眠走向的窗口,赫然是离婚办事处! 第十一章 许言深瞳孔微缩,心底升起一股慌乱。 快步上前扯住时眠的手腕,难得示弱:“时眠……” 他想道歉,说自己错了,说不想离婚。 可所有的一切,在对上时眠那双黝黑的眼神中便失了言语。 里面的温柔爱意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仿佛他现在就是一个陌生人。 这一刻,许言深才真正意识到,他真的失去了时眠。 心头忽然止不住的惊慌,手上的力度渐渐加重。 “嘶……” 直到听到一声闷哼,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力道松了几度。 低头就见时眠的手腕红了一大片,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这时,时眠早已将手抽了回来,揉了揉:“还在傻站这干什么?进去吧。” 她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他一眼,朝着离婚办事处走去。 望着她冷漠的背影,许言深艰难开口:“时眠,我不……”想离婚。 像是知道他下一秒会说什么,时眠抢先一步:“许言深,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随着话落,无声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