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地愣住了。 这期的飞行嘉宾,原来是他吗? 他怎么会来,明明,他最讨厌参加综艺了。 他说他来找人。 他要找的人,他想见的人,是谁? 我的心怦怦跳着,声音震耳欲聋。 有人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地跟大家打招呼。 是苏跃。 原来绯闻情侣,说的是他们啊。 秦宵的视线扫过我,冷冷的,没有停留。 节目里除了我,还有两位常驻。 一位是老前辈刘乾,声望高、人脉广,负责主持和聊天。 一位是顶流方瑾昱,长得帅、身材好,负责话题和热度。 至于我……糊咖余满满,平平无奇、一无是处,负责打杂、做饭、镶边。 我一直不明白,这样一档大热综艺,为什么要找我当固定嘉宾。 难道是因为我有厨师证? 秦宵抬脚走向刘乾,热络地打招呼:「刘老师,好久不见。」 苏跃跟在他身边,对着刘乾鞠躬:「刘老师好,久仰大名!」 「我们新戏在附近取景,听说您也在这儿,老宵就说一定要带我来拜会拜会。」 苏跃瞥向我,朝我勾勾嘴角,眼底带着挑衅。 秦宵这是在给她铺路。 刚结婚的时候,秦宵跟我说,我们要避嫌。 整整五年,在外面他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偶尔活动碰上,他也是仰着高傲的头颅,连一个眼神也不会多分给我。 更不要说是替我牵线搭桥欠人情债。 我自嘲地笑笑。 我真是自作多情啊。 怎么会以为,秦宵想见的人,是我呢? 3. 秦宵带着苏跃坐在院里跟刘乾聊天。 我在厨房里做饭,余光看着他,突然就动了离婚的念头。 我追着秦宵跑了三年,五年前终于跟他领证,把他变成我的男人。 刚结婚那会儿,我高兴得天天揣着结婚证睡觉。 半夜做梦笑醒了,都要揉揉眼睛看清楚,确认睡在我身边的人,是秦宵。 那时候的我,大约是想都不敢想,某一天,我会选择先离开。 毕竟,在我和秦宵的关系里,选择权一直捏在他手里。 饭菜端上桌,苏跃看着碗嘟囔了一声: 「我不吃香菜。」 她想了想,把不爱吃的东西全都夹进秦宵的碗里。 秦宵无语地看着她,她吐吐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刘乾笑着说:「你们俩那绯闻,是真的吧?小年轻谈恋爱就是甜。」 秦宵轻描淡写地回答:「假的。」 苏跃的表情微微一变,又大大咧咧地笑起来。 她跟刘乾解释:「刘老师您别误会,我和秦宵就是哥们儿。」 「以前我俩谈恋爱,他把我照顾得太好了,再跟他待下去我都要废了,我就感觉不行,我得自力更生。」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刘乾问她:「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苏跃掰着手指说:「高的、帅的、沉稳的,喜欢看书,戴眼镜也好看的,穿黑色衣服灰色裤子的……」 秦宵笑了一下。 他今天正好戴着眼镜,穿黑色衣服和灰色裤子。 刘乾也笑了,夸苏跃:「你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大概是我太沉默,他突然问我:「满满,我记得你手机屏保是秦宵吧?怎么偶像来了你还害羞啊,一句话不说。」 我手下一顿,抬头的时候,秦宵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苏跃突然出声,拿出手机屏保给大家看。 「满满姐也用秦宵做屏保吗?我也是!」 「这张照片是我在片场偷拍的,你要是喜欢,我发给你……」 照片里,秦宵正在睡觉,苏跃很亲密地凑上去,两个人就像在偷偷接吻。 我平静地笑笑,说:「真般配。」 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秦宵眉头一挑,目光掠过我们,端起碗喝了口米酒,表情不爽。 4. 吃过午饭,导演关掉摄影,让大家休息。 忙了一早上,我的伤口开始扯着疼。 我钻进屋里,把止疼药翻出来,还没来得及吃,苏跃的经纪人突然找过来。 她抱着胳膊,让我现在去给苏跃做份沙拉。 「跃跃中午没吃好,你给她做份沙拉送过去。」 苏跃光顾着说话抢风头,能吃好才怪。 我端起水杯往嘴边送,冷冷一笑:「想吃自己叫外卖,谁惯你臭毛病。」 经纪人一巴掌打在我的手上,热水洒了我一身。 她低声警告我:「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们跃跃做饭,是看得起你。」 「你知道我们跃跃是什么地位吗?等以后嫁给秦影帝,多的是人上赶着巴结。」 「给你脸你不要,等着被封杀吧!」 我一肚子火噌噌往上冒,反手就把杯子里剩下的水泼到她脸上。 苏跃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拿出纸巾给经纪人擦脸。 「满满姐,是不是我们哪儿得罪你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咱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用不着动手吧。」 秦宵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反手关上门,把看热闹的人都挡在门外。 我笑了,问苏跃:「你中午没吃好啊?」 「让我现在给你做沙拉?」 「我一个人刚忙完五个人的饭,我还要单独伺候你,我是你妈啊?」 「哦,听说你跟秦大影帝快结婚了,准备封杀我,是吧?」 「来,你跟我说说,咱们怎么有话好好说。」 其实我一直不愿意搭理苏跃。 因为一个男人闹得不可开交,在我的观念里,特别没劲。 可是她不停地找我不痛快,我再不翻脸,就说不过去了吧? 5. 苏跃没料到我嘴皮子突然这么利索,愣了一下,很快扫了一眼秦宵。 她上前来拉我,表情无辜地说:「满满姐,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别急……」 她身上带着清淡的栀子香。 我知道这个牌子的香水,很贵很稀有,秦宵买过。 当时我以为,是他为我准备的惊喜,偷偷高兴了好几天。 结果,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没忍住皱起眉,伸出手挡住苏跃。 「麻烦你离我远点,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我想吐。」 苏跃脸色一僵,扯扯嘴角,退后两步。 秦宵表情冷淡,只是盯着我,漠然开口:「余满满,你说话过分了,道歉。」 我张了张嘴,还没出声,眼泪先涌出来了。 真丢人啊,余满满,你哭什么? 秦宵一愣,向我伸出手,好像是要替我擦眼泪。 我躲过他的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憋着哭腔骂他:「你他妈也别碰我,恶不恶心!」 苏跃和她的经纪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就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 圈里圈外,有人敢碰秦宵? 动手之前,先打听打听他的来头。 他被我打偏脸,慢慢咬紧牙。 我的伤口扯了一下,就像被人拿刀子捅进去又拔出来,疼得我缩起身子。 我颤抖地拿出止疼药,干咽了下去。 秦宵突然从我手里拿走药袋子,黑着脸看了看。 他没追究我打他的事,只问我:「止疼药?哪儿疼?」 我惨白着脸,扶着桌子腿儿站起来,往床边蹭。 「不关你事,你跟苏跃一起,滚蛋。」 他一把拽住我,眼神很吓人。 「谁让你这样还出来工作的?我他妈养不起你是不是?」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乖乖跟我回家,要么,我扛着你,你乖乖跟我回家。」 他扛着我?在这里?谁信啊? 这些年,他把避嫌做到极致,他怎么会愿意为我惹上麻烦的传闻。 我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跟他讲明白:「你、滚……」 话没说完,身子一轻,秦宵还真把我扛在肩膀上,就跟抢媳妇儿的土匪一样。 踏出房门的刹那间,所有人都看过来,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我捂着脸,两只脚乱踢。 秦宵打我屁股,他凶我:「你他妈再闹,信不信我给你扔沟里。」 6. 秦宵把我扔进车里,他这么折腾,弄得我的伤口又破了。 血渗了出来,他脸色一冷,伸手剥掉我的衣服,露出我胸前一道两厘米长的,青紫色的刀疤。 「秦宵你有毛病啊!」 我气得又想挠他,他轻松抓住我的手腕,眼睛瞪着我,语气却软了下来: 「你他妈……能不能好好的?」 「打你电话不接,你跟我玩儿失踪。」 「你做手术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他妈当我死了是吧?余满满。」 他咬着牙,好像是在心疼我。 装什么装。 我冷笑着穿起衣服,蜷在座位上,闭起眼睛不理他。 半个月前,我查出乳腺上长了点东西,直径不小,要割掉做活检确定病理。 约好手术,我犹豫着,给秦宵打了个电话。 快断线的时候,他按下接听,声音低沉:「嗯,什么事。」 简简单单一个「嗯」字,概括了我们的所有关系。 我喉咙一哽,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可能得了乳腺癌,我可能会死。 「我生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