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上前,怕耽误徐青山的急救,可脑子里却一遍遍浮现上辈子阿嬷在弥留之际的模样…… 好在经过徐青山的急救,老人有了呼吸,医生也赶了过来。 几分钟后,医生给老人做完检查就让人将她抬上担架:“老人年龄大了,身体过于虚弱,以后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 秦知叶纷乱的心神一直难以平息。 抹着泪,她后怕转头望向整理袖口的徐青山:“谢谢……” “既然老人身体不行,干脆把店关了,也免得以后再出事。” 徐青山漠然的话让秦知叶一噎。 思考一瞬,她还是犹豫着低声说:“面馆是阿妈留给我和阿嬷的念想,我不想关。” “不想关店,以后就少惹麻烦。” 徐青山不再多说,跟公安说清张燕的事便走了。 秦知叶跟着医生送阿嬷去医院。 转眼,就忙到了幼儿园放学的点。 秦知叶匆匆赶去学校,却被告知孩子已经被警卫员送回了大院,她便又赶回去。 刚进门,她便听见孩子的哭声,心一咯噔。 秦知叶跑进去,只见徐慧芳恶狠狠戳着安安的脑袋,不断叱骂。 “小崽子,你长眼睛是出气的吗?让你擦个桌子,居然把我花三千块买回来的古董打碎了!” “住手!” 她冲上前抱起孩子,才发现安安左手都是血,连忙拿出手帕包住伤口。 “阿妈回来了,乖,不哭不哭……” 徐安安立刻瑟缩在秦知叶怀里,哭得接不上气,让她心如刀割。 她愤然抬头,看着徐慧芳和徐青山一样的丹凤眼,耳畔突然响起徐青山的声音。 【不想关店,以后就少惹麻烦。】 蓦然间,心头的火想被盆冷水浇灭,秦知叶只能咽下满嘴斥责,只哑声承诺:“花瓶的钱,我会赔的。” 徐慧芳冷笑:“你跟这崽子吃喝拉撒都用着徐家的,拿什么赔?有也是我们徐家的钱!要是我不常回来,你巴不得当了家,把那老太婆也接过来吧!” “一家子没一个好的,徐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你们!” 一字一句,恨不得把秦知叶的尊严蹍进泥里。 她压着胸口翻涌的悲怒,徐慧芳骂她就算了,怎么能辱骂什么都没做错的安安和阿嬷? 她抱着孩子站起身,眼神如炬睨过去:“既然我说赔就一定会赔,我更不会拿徐家一分钱。” 徐慧芳被她的狠吓得后退了一步,这怯弱的保姆气势怎么忽然这么吓人? 反应过来后,秦知叶已经抱着孩子回了房。 徐慧芳黑脸剜着上楼的背影,狠狠啐了口:“丧门星!” 秦知叶给徐安安处理了伤口,又哄了一个多小时才让他安心睡下。 天已经黑了。 她正准备出去,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突然靠近。 抬起头,徐青山正站在面前,压低声音质问:“听姐说你挑唆孩子打碎了她的花瓶?” 秦知叶怔住,平复不久的心又被搅起波澜。 换做上辈子,她或许只是默默承受,可现在她不想继续胆怯,也不愿孩子也被误会。 “不对!是你姐撒谎,她要——” 话还没说完,徐青山便不耐抬手打断。 他看着她,似乎已经厌烦了她的闹剧:“秦知叶,我觉得我们是时候离婚了。” 第6章 徐青山平静说着离婚,秦知叶的内心却翻江倒海。 “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合适。” 男人的声音不掺杂一丝感情:“你算计嫁给我,无非是想过更好的生活,离婚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结婚五年,我们彼此依旧没有感情,这段婚姻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句句,像烧红的刀子划过秦知叶的心。 她望着眼前眉目冷漠的男人,紧握的手指甲深陷掌心:“如果,我爱你呢?” 微妙的气氛瞬间凝结。 秦知叶谨慎的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然而只听徐青山漠然一句:“今晚加训,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考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凝着男人冷漠的背影,秦知叶瞬间明白,原来她爱不爱他根本不重要,他所要说的,不过是他不想要她。 视线低垂,落在徐安安稚嫩的脸上,秦知叶又是一阵痛心。 徐青山要离婚,可从头到尾都没提孩子一句。 涩意满怀,她控制不住搂过孩子:“安安,不管你阿爸如何,但阿妈这辈子会尽力爱你,保护你……” 之后,一连几天,徐青山都没再回来。 秦知叶从警卫员那儿才得知他出任务了。 阿嬷从出院后,身体大不如前,为了不让老人伤心,秦知叶接手了面馆。 白天一边忙生意一边照顾阿嬷,晚上回去又要照顾徐安安,应付徐慧芳的刁难。 不到一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 腊月将过,又是一天过去。 忙了一天的秦知叶揉了揉酸痛胳膊,在夜色下正要关店打烊,几辆军用吉普突然停在门口。 徐青山跟着政委和三个老首长下了车。 没等秦知叶反应,他们已经走到跟前。 触及徐青山疏离的眼神,秦知叶收起了招呼的心思。 走在前头的白发老首长声若洪钟:“早听大伙儿说这家面馆味道好,还能吃出家的感觉,今儿咱几个老战友就想来尝尝。” 说着,他望向秦知叶,笑容亲切:“老板还招呼吗?” 听老首长都这么说了,秦知叶大方点点头:“请进来坐。” 他们进了店落座,徐青山跨到她面前,压低嗓音:“他们身份不同,你注意卫生,别像上回那样捅娄子。” 秦知叶卷起衣袖,冷脸低语:“上门就是客,我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 徐青山眼底掠过丝诧异。 在他的印象里,秦知叶一直胆怯木讷,可此刻的她,眉眼间都是他从没见过的自信和从容。 厨房和店面只隔着几扇玻璃,从外头可以清晰看到里头她的一举一动。 他站在政委身边,目光忍不住朝那抹纤瘦的身影望去。 面在开水里翻涌,刀与砧板碰撞出飞快的‘哒哒’声。 看起来笨重的铁锅和铁勺在秦知叶手上轻巧的像片薄纸,颠锅平稳的像从业一辈子的老厨子。 面入碗,倒上码子,撒上几片葱花,泼上勺热油。 随着‘滋啦啦’声音,鲜香顿时在整个面馆弥漫。 十五分钟后,秦知叶将四碗面端了上来。 政委和老首长们吃了一口,眼神瞬亮,又接连吃了几口才夸赞:“好吃,还真有家的味道。” 话落,政委突然问:“老板,你给我们的面咋都不样?” 大家这才发现各自的面有粗有细,有干有汤之分。 秦知叶笑了笑:“我从首长们口音中分清了南北方人,北方面宽,做口味比较重拌面,南方面用的春小麦粉,比较细软,清汤再加上码子。” 听了这番话,众人忍不住夸赞:“怪不得大家说你面里有家的味道,我们算是见识到了!” “还不止吧,上回你面馆出了食物中毒的事被封,但因为味道太好,勾的街坊邻居嘴馋,大家自发联名作证,说这是县里最干净最好的面馆,老板人也特别好!” 秦知叶挽过脸颊旁的碎发,被夸的脸红:“实在担不起大家那么高的评价,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徐青山看着她温婉的侧脸,眼神微变。 莫名的,此刻的秦知叶让他难以挪开眼。 秦知叶又为其他战士准备了面,最后把炸酱面端到徐青山面前。 “徐团长,辛苦了。” 知道他不愿让太多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她便生硬地改了称呼。 徐青山皱眉,心头擦过抹微不可察的不悦,又听身后新兵议论。 “老板人善又漂亮,手艺还这么好,谁娶了她真是祖坟冒烟了!” “不知道她嫁人没,哪天让政委帮我说和说和。” 徐青山‘啪’的放下筷子,一记刀眼甩过去:“食不言寝不语,都忘干净了?” 新兵们瞬间收了声,不敢多说。 二十分钟后,老首长们吃完面上车。 黑透了的天突然飘起了雨。 徐青山把钱塞到秦知叶手里,沉声道:“天晚了,早点回去。” 秦知叶捏着钱,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是错觉吗?他刚刚的语气好像透着丝关心…… 雨更大了。 她来不及多想,收拾好店面,守着阿嬷吃药睡下后才冒雨跑回大院。 秦知叶才脱光湿透的衣裤,一道惊雷骤起,闪电的光穿过没关的窗,照在她骤白的脸上。 前世的记忆猛然窜出,她捂着头蜷缩着,眼神惶恐失焦。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雷雨夜,她抱着出车祸的安安,绝望喊着救命,可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安安……安安!” “救命……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突然,房门‘咔’的被推开。 徐青山只一眼,就看光了窗边不着寸缕的女人…… 第7章 徐青山很快就发现不对。 女人脸色苍白,没有焦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