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给她擦着眼泪,还递给了她一颗糖果。 他说:“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这句话,林佳琪记了十五年。 可现在,不管她往嘴里喂多少颗糖,心底还是疼。 林佳琪环着满是淤青的双臂抱紧自己,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落。 深夜。 她看着窗外浓墨般黑的夜色,悄声出了门,踉跄着一步步走到韩墨家门前。 敲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韩墨。 他烦躁打开门,就见门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已的林佳琪。 韩墨皱起眉,眼底充斥着厌恶:“你又打架?” 林佳琪没有辩解,只是上前一步,目光紧盯着他双眼:“你要结婚了?” 韩墨不明白她为什么大半夜跑来问这种问题,也不想回答。 林佳琪见此心里的那道光闪了闪,似要灭掉。 她哑声又问:“那我以后还能再来见你么?” 韩墨被问的心烦,就要关门:“出去。” 林佳琪却猛然扑进他怀中,死死的抱住他:“我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再让你生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或者迟点儿结婚?!” 她说着话,近乎祈求。 韩墨一把将林佳琪扯开,推出了门外:“别在我这儿胡闹!” “嘭”的一声,门决绝关上。 林佳琪怔看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让她差点栽倒在地。 她用力的掐了掐手掌,想要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 可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路上的积水泼了她一身。 跑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将车开了回来,哄笑说:“红发妹子又来费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高中都没毕业,人家费律师能看上你?算了吧!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林佳琪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抄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那刺耳的声音吵的韩墨再次下楼。 刚打开门就看到林佳琪竟然与几个纨绔子弟扭打在了一起! 他不禁怒声沉叱:“林佳琪!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听到韩墨的声音,林佳琪一下子止住了手。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则是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泥水和伤痕的她。 胸口还没停止叫嚣的痛,让她脸色发白。 林佳琪强忍着,转头看着韩墨:“是他们先说我配不上你,还说……” 解释的话没说完,韩墨直接冷言打断:“你确实配不上!” 第三章 在一起 林佳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韩墨家的。 她拖着一身泥水,脑海中都是韩墨那句:“你确实配不上。” 林佳琪停住脚,抬头看着东边升起的太阳,那光耀眼,却冷的人发抖。 就像韩墨一样。 她想着,良久才抬起僵硬的腿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略微佝偻的身影正站在屋里擦着桌子。 林佳琪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沈奶奶抬起头见是林佳琪,浑浊的目光中满是惊喜。 但看到她一身泥水,忙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擦着,心疼问:“于归,你这是怎么了?” 林佳琪握住她枯树皮般的手,将一切都瞒了下来,只是说:“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快坐。” 沈奶奶拉着她坐下来,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于归瘦了。” 她没问什么,可就这一句话,便让林佳琪红了眼眶。 连忙转头,将情绪都压下。 她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不觉出神,喃喃问:“奶奶,两个人在一起,配不配的上真的很重要吗?” 沈奶奶闻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头发:“你喜欢小费,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喜欢是能让人变得开心的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林佳琪靠在奶奶怀里,闭上了酸涩的眼,点了点头。 她在这儿待了许久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报刊亭旁,一本韩墨为封面的访谈杂志吸引了林佳琪的视线。 她将其买下小心翻看着,当看到其中择偶标准时,那个答案立刻抓住了她的心。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林佳琪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 晚上,律所。 韩墨忙碌了一天,刚要下班回家,却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林佳琪一身白裙,局促地站在他面前,双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小叔,我来接你下班。” 她一头红发,不知何时变成了黑长发,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韩墨看着,眼底惊艳一闪而过,语气依旧冷淡:“我说过,不准你再来。” 林佳琪眼底的光寂灭了瞬,不明白自己现在的装扮还有哪儿不对。 她抓住欲走的韩墨:“小叔,这样的我不会给你丢人了!” 可韩墨只是将她的手掰开,看着她纠缠的模样冷声说:“本性难改。”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林佳琪脸上的笑一下僵住。 眼看着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韩墨!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林佳琪的喊声,惹来四周人的目光。 可她不在意,压下心底的话一朝吐出,她只觉得轻松。 韩墨眼底一片冰寒,他快步折返,拉着林佳琪快步走向停车场,上了车。 他嗓中是压抑着的怒:“你疯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而没有防备被丢上车的林佳琪,突然觉得鼻腔一股凉意涌出。 她抬手去擦,一手鲜红,刺得她双目胀痛,她知道自己的病发作了。 韩墨惊愕看着这一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病。”林佳琪忍着突至的心痛,一把抹去那些血,麻利的动作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她生了病。 “医生说我就剩半年了,小叔,你陪我谈场恋爱吧,只要半年。”林佳琪澄澈的眼眸望着他,生怕他拒绝。 岂料韩墨嗤笑一声:“下次撒谎说自己有病,记得装像一点。” 他的话中满是讥讽,没有半点信任。 林佳琪长睫颤抖,只觉得心脏疼的更加厉害。 车停在沈家门口。 韩墨看向林佳琪:“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 林佳琪喉咙像是被一根针堵住了一样,她看着眼里充斥着厌烦的韩墨,许久才扯出一抹苦笑。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人永远都不会长大该多好,至少那时候,你不会这样看着我……” 韩墨听着她自言自语,没了耐心:“下车!” 林佳琪再没脸面纠缠,刚下车,韩墨的车子就疾驰而去。 她看着,忍不住想要追上去。 可还没迈开步子,身后就出现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她:“你个死丫头,天天往外跑,看我不打死你!” “嘭!”巨大关门声,车上的韩墨下意识看向后视镜。 公路上已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隐隐从门缝中传出来…… 第四章 出事 沈家内。 棍棒一下一下挥下来,砸在身上,痛的林佳琪连痛都喊不出。 她躺在地上,整个人蜷成一团,默默承受着。 沈父的谩骂萦绕在耳边,而她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紧闭着。 这时,“咔哒”一声,大门突然开了。 林佳琪强忍着痛抬眼,眼底闪着丝丝的希冀:会是韩墨吗? 可她猜错了。 进来的是慌乱不已的陈慧,白色的衣服上还带着点点血迹:“老,老沈……老太婆出事了……” “怎么回事?”沈父收了棍子,不耐烦的问道。 而听到‘老太婆’三个字霎时清醒的林佳琪,却趁此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踉跄的冲了出去。 “死丫头!给我站住!” 沈父在后面喊着,可林佳琪只是不回头的跑着。 肩膀阵阵的剧痛,心脏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可自己不能倒下,她硬撑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跑着。 “奶奶……”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让奶奶出事,决不能! 可当赶到时,林佳琪愣住了。 早上还安慰她的奶奶此时躺在地上,身下全是鲜血。 那一刻,林佳琪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有那满目的鲜红。 她红了眼扑上去:“奶奶——” 邻居听到林佳琪的呼喊,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林佳琪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手术室的灯亮起,林佳琪靠着墙滑坐在地,脸上一片泪水冰凉。 陈慧打她,她认了,可是奶奶已经快八十岁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整整两个小时,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伤及肝脏,又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几天。” 看着昏迷中的老人被推进ICU,林佳琪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眼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恨意,双拳缓缓紧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