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温水也无甚差别吧?” 裴容将面前的一杯茶推开,“品茶不是喝水,你牛饮一口,自然品不出什么。” 沈棠暗暗冲兰娘撇了一下嘴,这般事多的,以后可要辛苦她了。兰娘仍是笑笑,丝毫不影响好心情,端着托盘走了。 沈棠心思转了一转,问道:“裴老板,我人来了,茶也喝了,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裴容又默了默,继而道:“先前苏老板与我谈的合作,不知……咳咳,还能不能谈?” 沈棠笑,“自然能。” “那咱们就谈一谈吧。” “好。” 原来裴容要这一百匹云锦是为了和西越的商人换玉石,西越玉石矿藏丰富,但因常年战争,朝廷关闭了与其他国的商贸往来。 裴容在西越走动了一年,才走通了一条关系,可以互换货物来达成交易。西越人喜欢云锦,但他们本国织不出来,只能经特殊渠道从大荣购买,但价格十分高昂。所以他们愿意拿出上好的玉石来交换云锦,也只交换云锦。 沈棠听到这儿,便知裴容这条人脉绝不简单。 云锦的生意和南红楼不能脱开,而南红楼眼下遇到的困境,沈棠也如实给了裴容说了。要想拿到那批货,少不得得罪安宏,而往后定也麻烦不断。 “裴老板,情况便是这么个情况,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沈棠道。 她无意糊弄裴容,还是要他自己权衡利弊的。 裴容看着沈棠,有些困惑道:“七殿下这样的情况,你在北金当是孤立无援的,为何敢得罪安宏那样的狠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已几番遇到危险,仍没有退缩。 沈棠想了想道:“很多时候,你觉得退一步便有其他的路可走,但殊不知你退一步,别人就会逼你一步,与其等到最后退无可退,不如在最开始就放手一搏。” 裴容想到这些日子,为了和安宏合作,他确实一退再退,而安宏却是得寸进尺。 “苏老板说的是。”裴容点头,随后又问:“可你不怕吗?” “怕安宏吗?”沈棠摇头,“他所倚仗的是安国公府的权势,可在我看来,这同样也是他的软肋。” 裴容思量着这话,恍然一悟,“在下竟还没苏老板眼界宽,实在惭愧。” 沈棠干笑,真说不上眼界宽,只是别无选择而已。 二人商量了一番,合作也就达成了。 沈棠去景川苑看傅凛舟,刚进门,见乞丐着急慌忙的正往门口走。见到她,便催着她赶紧拿钱。 “怎么了?” “今儿中午几个教武堂的学生过来,不由分说的把老七带走了,我只好跟在后面,眼瞅着他被弄进了赌坊。这不一会儿工夫,已经输了一万两了,言说他拿不出钱,便要砍他的手脚! 第337章叫爷爷 “没钱是吧,没钱就跪下叫爷爷!” 沈棠跟着乞丐来到赌坊,正见到这一幕,傅凛舟被几个年轻的男子围着,他们穿同样式的衣服,里面是白色窄袖短打,外罩紫金色短袖外裳,腰间束着黑色皮带,头戴红黑相间的抹额,头发梳高扎马尾。 这些人围着傅凛舟,一个个都是傲慢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其中一个又高又胖的,伸出熊掌一般肥厚的手,推搡了傅凛舟一把。 “嘿,瞧你这熊样儿,你不是战神么?吹嘘的吧?”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附和的笑了。 “侥幸打了几场胜仗便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他要真有本事,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 “狗都有自己的窝,他是连狗都不如!” “他这般落魄,铁定拿不出一万两银子,还是赶紧着跪下叫爷爷吧!” “学狗叫也行!” 而傅凛舟只是垂着眸,一脸淡漠,被那头熊推一下,他就往后趔趄几步,一副任人蹂躏的样子。见他受气,沈棠当下要上前。 乞丐忙拉住了她,“这些都是教武堂的,皆是官宦子弟。” 换句话说,他们惹不起。 沈棠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年轻力壮,如果硬来,他们确实要吃亏。她沉下一口气,自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给乞丐。 乞丐说傅凛舟输了一万两,她刚去钱庄取的。 输钱没什么,她就是舍不得傅凛舟受气。 乞丐接过银票,从傅凛舟后面挤过去,先卑躬屈膝的冲那些人讨好的笑了笑,在他们厌恶之下,将银票给了傅凛舟。 “七殿下,咱们景川苑砸锅卖铁筹来的,快还给人家吧。”说着,乞丐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 他说的这般凄惨,倒是逗乐了这些人。 傅凛舟接过银票,放到了桌子上,而后抬头看向众人,“我们再赌一场。” 高胖的男子笑容顿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还要赌?” 傅凛舟耷拉着眼皮,懒得再说一句话。 高胖男子哈哈笑了起来,看向旁边人:“听到了吧,他还要赌,这可不是我逼他的!” 其他人也跟着笑,笑傅凛舟蠢,笑他不长记性,活该输这么惨。 “加我一个!” “我也押上!” “我不稀罕这几两银子,但我想凑热闹,我跟着韩六押。” 高胖男人,也就是兵部尚书府的六公子韩嘉澈,他笑过后睨着傅凛舟,“可万一这一万两再输了,你拿什么赔先前欠我的一万两?” 傅凛舟抬头,轻飘飘三个字:“我的命。” 韩六怔了一怔,其他人也怔了怔。 “呵,你一条贱命,还真不值一万两,我也懒得要。这样吧,你已经瘸了一条左腿,若再输了,我便打断你右胳膊,一左一右,一定很滑稽。然后在跪下叫一声爷爷,从赌坊爬到大街上,爬回你景川苑,敢不敢?” 乞丐一听这,头皮都紧了,“这也玩太大了。” 当下,他想过去活活稀泥,赶紧赔了银子走人就好。 但这次,沈棠拉住了他。 “你拉我做什么?” 沈棠看着傅凛舟,默了一下道:“我觉得他心里有谱。” “他脑子都不清楚,能有什么谱?“ “我信他。” 乞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大概也傻了!” 傅凛舟站在那儿,尽管衣服脏了破了,头发也凌乱,但却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凭周围人都笑,他于芸芸众生之上,无悲无喜。 待这些人笑够了,他才问:“那你们输了呢?” 一句话又阴德这些人大笑不止。 “好大的口气,你已经连输几十场了!” “你还想赢?做梦都没这种好事吧?” “哈哈,果然是傻了!” 韩六笑够了冲其他人摆了摆手,而后看向傅凛舟,“这样吧,我若是输了,之前那一万两,自然你也就不用还了,我给你跪下,我喊你爷爷,我学狗叫,行不行?” 他说着这话,又把自己逗乐了。 “我他娘的就不可能输!” 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