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样。」 从前,我觉得宋衍笑起来阳光灿烂,跟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错了。 他步步上前,将我逼得节节败退。 最终我后背抵在玻璃门上。 「桑宁,我本来就是这样。」 他扯出个笑容,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狰狞, 「原本,你我也不该放过的,可是我爱你啊,只要你还回来,我们跟以前一样。你应该也不想像前世一样,陪着时淮序一起死吧?」 我浑身一颤,瞬间被卷进巨大的恐惧里。 他……都知道了? 宋衍清楚察觉到我因恐惧而张大的瞳孔,和粗重的呼吸,俯身越过我,手落在我后面的门把手上,轻轻一压,门开了。 宴会轻快悠扬的小提琴曲飘进来。 光线瞬间明媚。 宋衍微笑着对我发出唇语: 「回去吧,好好享受晚宴,我们改天见。」 直到走入人群,我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明丽璀璨的光让我头晕目眩。 我缓缓靠着楼梯,依照记忆,上了二楼。 走廊尽头,是我曾经住过的房间,我想进去休息休息。 几乎刚推开门,我就被人捂着嘴,拖到了门后。 熟悉的香气袭来,时淮序低沉的声音灌进耳朵里,带着一点点的酒气。 「他碰你哪儿了?」 我脱了力气,软倒在时淮序怀里。 浑身轻轻发抖。 「肩膀……」 瞬间,一个炙热的吻落在我的肩头。 辗转缠绵。 时淮序一言不发,耐心细致地将方才的触感吻去,换成他的烙印,最后寻到我的唇,一点点噬咬。 惊惧紧张终于在他的安抚下,渐渐褪去。 我站在黑暗中,和他接吻。 很久之后,我红着脸,小声问:「你吃醋了?」 「吃了一缸。」时淮序语气沉闷,「不准别人碰你,谁都不可以。」 说完就要往我肩膀上咬。 「哎!」我一把推开他,「待会还要下楼,肩膀上有牙印算怎么回事?」 见时淮序皱起眉,显然没被说服。 我说:「他们就会说,我刚离婚,就无缝衔接宋衍,你愿意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吗?」 他沉默了会儿,「不愿意。」 「那你克制一点。」我把头靠在他接近心脏的地方,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说,「宋衍跟我二叔联手了,甚至已经猜到我的情况,对你的布置有所防备。有把握吗?」 「宁宁。」 「嗯?」 「倘若桑家因此而遭受重创,你会怎么办?」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 我拉着时淮序的大手,「我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互相厌恶,我出生那年,他们把我丢给二叔,各自移居海外。二叔把我当作为家族笼络权势的工具,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嫁给了 70 岁高龄的老头。」 「所以,不要顾忌我。」我勾着他的无名指,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把婚戒带上了,心里一暖,「桑家要是真的垮了,那也是我二叔做了缺德事,他罪有应得。」 11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回归了打工人生活。 毕竟成年后,我没要过桑家一分钱,全靠自己勤工俭学撑到现在,有了一门糊口的技术。 除了被二叔强制叫回去安排和宋衍相亲,我的生活还算平静。 俞晚对此极其不满,「你都断绝关系了,干吗还要言听计从啊?」 我没解释。 宋衍知道我的情况,只要我不顺从他的意思,他就会唆使二叔给时淮序使绊子。 在时淮序搞垮他们俩之前,必须稳住。 而且宋衍把约会地点的选择权交给了我,我选在白天的闹市区,倒还算安全。 俞晚喜欢看电视。 最近时淮序常常出现在财经频道。 她见一次骂一次。 「衣冠禽兽啊,桑宁,你二婚新郎必须带给我过目。」她端着遥控器,像得了帕金森似的,指着时淮序的俊脸,破了音,「像这样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我要是让你穿上婚纱,倒立吃屎。」 我从一堆设计稿里爬出来,为难地说:「你……话别说死,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行,我拉着你一起吃!」 「……」 由于俞晚的强烈抵触,我连见时淮序,都要偷偷摸摸的。 深冬,刚下过一场大雪。 我穿着厚实的毛衣,手提垃圾袋,从楼道里钻出来。 时淮序的车就停在楼下,天很冷,他却站在车外面等我。 身上穿了我给他买的羊毛大衣,也带了我买的围巾。 「过来。」 他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欢快地扑进他怀里,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声音小一点,我们去车里。」 「怎么了?」 「我闺蜜,现在认为你是个绝世大渣男……」 我做贼一样,把他拽上了车。 车灯熄灭,四周陷入黑暗。 只剩不远处的路灯在洁白的雪上投下一片光影。 我裹着厚实的羽绒服,顾涌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毛线手套。 「送你的!」 时淮序笑着,认真接过我的礼物,「时太太,我有很多双了。」 「你不喜欢啊?」 我伸手去夺,他眼疾手快地抽走。 「谢谢,很喜欢。」 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我懒散地倚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闺蜜说,二婚要是敢嫁给你这样的,她就……」 「就怎么样?」 那几个字过于粗俗,我没好意思说,潦草带过,「反正就是会发生很恶心的事。」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能想象到她痛打我的样子了。」 时淮序笑出了声,牵住我的手。 「要不,你换个人?」 「时淮序!」我凶巴巴地搡了他下,「你胡说什么呢!」 他垂着眼睛,默不作声地把我的手拢进手心。 他的手指很长,也很完美,大到足以包下我的两只手。 「我想跟你待在一起。」我闷闷不乐的,强打的精神瞬间萎靡下去。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做噩梦。 回回梦见时淮序说,要我一个人好好过。 醒来眼睛都哭肿了。 「宁宁,我是说如果……」他顿了下,「有天,我突然跟你分开了——」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眼泪啪嗒落在他的手背上,将他打断。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时淮序把我抱住,摸了摸头,「只是打个比方。」 「比方也吓人。」我说起话来闷闷的,「我这个人,从小没受过父母的关爱,所以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宋衍是,一开始对你也是。可是后来不一样了。」 「喜欢一个人,会高兴,也会难过。我对你不仅仅是这样。我更想让你高兴,看见别人有的,我就想说,你也要有,会在意自己说的话,生怕让你不开心。我的喜怒哀乐似乎跟你绑在了一起,所以你说分开,我会很痛。」 时淮序吻过我的发丝,叹了口气,「宁宁,你在爱我。」 「那不分开好不好?你说过,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他嗯了声,安抚似地拍拍我的后背,「好,不分开。」
第二天一早,我肿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 俞晚嘴里叼着里脊肉饼,「你昨晚哭了?」 「嗯,麻烦给我支冰棍。」 她起身去厨房,从冰箱下层掏出一只过了期的老冰棍,怼在我眼皮上。 「我昨晚,可看见你上了一辆豪车。」 我敷着冰,保持缄默。 她白眼一翻,「得,吃回头草了,还让前夫羞辱了吧,哭哭哭,天天趴被窝里哭男人,瞅你那点出息。」 「不是这样的……他挺好——」 「打住!」她掏掏耳朵,「再让姐听见你给他说好话,给你扔出去。」 我放弃了挣扎,端起碗喝了口豆浆。 鼓着腮愣愣地看着闺蜜。 她:「咽啊,脑子跟男人跑了,饭也不会吃了?」 「噗……」 我原封不动地喷出来,在她骂我前,已经跑到厕所干呕。 她顶着一脸豆浆,骂骂咧咧地端了杯水来,拍着后背,「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等我给你叫救护车——」 我抓住她,「别……」 「哎呀,你起开,你知道你脸色多难看不?」 我死死抓住她,说:「我怀了。」 「啥乱七八糟的——」 她突然住了嘴,说了句:「我……擦……」 几分钟后,我被她拽上了出租车。 宋衍打来电话,「宁宁,你到哪了?」 我这才想起,今天要跟他「约会」。 「对不起,我有急事。」 「在哪,地址发我?」 俞晚知道我不喜欢他,夺过电话直接关了机。 「天大的事,就瞒着,不跟他爸说,行,桑宁,你真行。」 关机也好,安全。 我叹了口气,说,「你替我保密,别告诉你家人,我怕桑家知道。」 她生着闷气,不爱搭理我,过会儿,又问:「就这么生下来?」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