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季慕安的目光都没有挪开过。 突然,夏安然的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变成了抽搐。 仪器发出刺耳的提示声。 季慕安猛地惊坐而起,他跑到病床边上,抓住她的手。 “然沁!夏安然!” 他唤着她的名字,但她根本听不见,只是不停地痛苦呼吸。 季慕安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键,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一拥而上。 顾遇脸色凝重地说:“快送抢救室!” 第42章 就在护士们要将夏安然带走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了季慕安的手。 夏安然无意识地喊着:“知行……知行……” 季慕安赶紧凑过去,在他耳边安抚道:“我在这里,别怕。” 一行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季慕安,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遇见他们实在扯不开,他把口罩丢到季慕安怀里。 他说:“我记得你是临床学的吧,进急救室帮忙!” 虽然季慕安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手术刀了,但是一些基础的工作还是可以做的。 他没有犹豫的换上了无菌服。 护士推着夏安然进了急救室,季慕安也跟着进去了。 全程他在安抚她,直到麻醉剂打了之后,夏安然才慢慢安静下来。 手术过程非常漫长,能帮上的忙已经做完了。 季慕安站在一边看着这个画面,垂下眼帘,浓浓的担忧隐藏在双目中。 “心跳骤停,马上除颤!” “一百焦耳……一百五……” “嘀——” 刺耳的鸣镝声响彻整个抢救室,但是顾遇依旧没有停止抢救。 季慕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哭不出来了。 看到眼前的场景,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半响,他捂着眼睛垂下头:“别离开我啊……” 顾遇放下除颤仪,他已经满头是汗,双手颤抖,已是尽了全力。 他侧头看了一眼季慕安,无奈地低头走了出去。 抢救室外,夏母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季慕安脚下不稳,靠在了墙边,耳边全是阿姨的哭喊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抬头看向手术台上夏安然。 她躺着,就像十几天前他在草坪上看到的她。 那个时候,季慕安记得自己上前吻了她的额头。 明明那时候还能和他说话,还能吃他做的东西,怎么现在就变了? 季慕安一步步走上,轻轻握住夏安然的手。 此刻夏安然的手心还有温度,他感觉到这一切觉得格外不真实。 好像夏安然还活着一样。 “然沁……” 他垂头,轻吻在她的唇角:“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怎么就走了?” 夏安然闭着眼睛,再也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是不是我在你房间睡觉,你生气了?” “别气了好吗,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饼干。” …… 季慕安自言自语着,好像疯魔了一样。 顾遇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副样子,于心不忍。 顾遇说:“季慕安,伯父伯母要进来了,你先冷静一点。” 季慕安抬头,眼眶全红,好似恐怖的夜叉,旋即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后,他又慢慢收回了目光。 松开手,走到了一边,目光却一直看着夏安然。 见状,顾遇让夏父夏母进了抢救室。 夏母痛苦地扑到夏安然的身上,放声大哭着,嗓子都喊得沙哑了却依旧控制不住。 “安然!我的安然啊,我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命苦!你怎么能让你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夏父也是掩面哭泣。 过了一会儿,季慕安慢慢走出抢救室,他看向窗外,天上的太阳格外刺眼,照得眼睛酸痛。 夏安然还不知道季慕安真的爱她,就走了—— 这一刻,他才流下眼泪。 第43章 在国外,夏安然没有办一场葬礼,就被装进了骨灰盒里,被送回了国。 季慕安虽然帮了很多忙,但是却再也没有看过夏安然一眼。 直到最后,他才回国参加了下葬的仪式。 至此,他们阴阳两隔。 顾遇也来参加葬礼了,仪式结束后,他找上了季慕安。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顾遇问道。 季慕安沉默没回话,他只是看着夏安然的墓地,好像没听到任何人说话。 就在顾遇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季慕安突然说话了。 “去国外进修临床。” 顾遇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季慕安说完转身离开。 顾遇反应过来,这个人其实是个少爷,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可是,如此要强的一个人明明学了医学,却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估计很痛苦吧。 顾遇想着,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追了上去。 顾遇从口袋来掏出一个钥匙,拍了拍季慕安的肩膀:“这个给你,安然留下的。” 听到是夏安然的东西,季慕安才给他一点好脸色。 他接过钥匙:“这是什么?” “出租房的钥匙,里面放了所有夏安然寄到我家的东西,昨天东西才寄回国。”顾遇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地址发给你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顾遇才转身离开。 季慕安站在原地很久,直到腿脚酸痛,他才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到顾遇说的出租房。 他走上楼,心里还在猜测是什么东西。 等季慕安打开房间的那一刻,他深深被震撼了。 房间里放了五十多张油画,每张油画都画着不同的风景。 他在油画中穿梭着,然后发现有不少画中总是出现一个黑衣男人的背影。 下一刻,季慕安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河对岸的男人背对着这边,但是周围的环境将他的气质承托的很好。 季慕安伸手摸了摸油画画框上的名字。 上面写着《他》。 虽然是一个字,但是季慕安却深深感受到了一股爱意凝固在上面,永久不衰。 季慕安在房间里站了很久。 直到天黑了,他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机。 他对电话那头说:“哥,进修的事情,暂时停一下。” 季贺钧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便耐心地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季慕安转头看着油画,说:“去做她没做完的事情。” 季贺钧不明白,但是不妨碍他支持自己的弟弟去做。 夏安然一直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如今走了,他也很伤心。 所以,季贺钧能理解季慕安。 “去吧。”他说。 一个星期后,黑色大衣的男人走到了水城的街道上。 他看着地图环顾了四周,找到了当初夏安然画画的地方。 顺着视线望过去,季慕安看到了河道对岸的商铺,他找到附近的桥走了过去。 商铺上买着精美的饰品。 季慕安一眼就相中了一个画笔的挂饰,他对老板说:“我要这个。” 老板立刻给他打包:“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里买的最好的饰品了。” “是吗。” “是要送人吗?”老板看季慕安也不是挂这种可爱饰品的人,便问道。 季慕安闻言点点头:“嗯,送给爱人的。” 第44章 季慕安顺着夏安然的脚步,一步步走在她曾经来过的地方。 回到国内后,他跑去学了画画。 季贺钧完全不知道弟弟在做什么,但是只要没做出格的事情,他其实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他的所作所为太匪夷所思了。 “你学画画做什么?” 有一天,季贺钧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出口了。 季慕安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为了画画。” 季贺钧这个回答非常不满。 学画画当然是为了画画,但是季慕安一个学医的跑去学画画的确不正常。 直到某天,季慕安带了一大堆油画回来之后,季贺钧才明白了。 那些画上只有一个男人,他一眼就认出了画中藏于缥缈中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弟弟。 从那天开始,季慕安没有再出门,他开始研究起油画。 季贺钧每天都回去看,发现他只是干坐在油画前,却什么都没有做。 后来,季慕安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