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可伸手握住傅容珩的手说:“我们真的结婚好吗?重新开始,我不怪你当初娶了别人,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傅容珩不动声色拉开了林曼可的手。 “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以后没必要再过来,这些天所有的费用,就当我对你的补偿。” 傅容珩眼底情绪不明,看着她又道:“但我们都知道,我不欠你!” 语毕,傅容珩不顾林曼可诧异的神情,转身离开。 …… 夏天暖风吹过,盛辞一身单薄地站在阳台上。 目光落在景晨医院的方向,视线模糊。 最后还是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江锦亦发了一条短信。 “江医生,多谢你这几个月的照料,我要转院了,以后就不来医院了。” 第八章 旅游 盛辞决定把生命最后的时光留给最需要自己的人,恩珠! 她曾经和恩珠约定过,每年都要带她去旅游一次。 今年,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跟恩珠的老师请完假,盛辞带着她去了青海地区,进行为期一周的旅游。 这个时候,那里正开着成片的油菜花,很美。 她和恩珠一路上拍照录像、沿途吃好吃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晚上。 盛辞把恩珠哄睡着后,一个人捂着嘴去到洗手间,剧烈的咳嗽。 鲜血洒满了整个洗手台。 她的眼前也是一派模糊,她摸索的取出藏在包包底部的药,大把大把的吞下去。 坚硬的药片让她喉咙一阵涩痛,咽不下去。 多次想过放弃,可一想到恩珠,她又觉得一切苦难都变得值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恩珠并没有睡着。 在妈妈起身后,她也跟着起来。 恩珠隔着洗手间的缝隙,看着妈妈吃那些红红绿绿的药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没有告诉妈妈的是,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发现妈妈生了病。 但是妈妈不想告诉她,她也乖巧的没有问。 见妈妈要出来,恩珠落着泪,默默地躺回床上。 等盛辞回来后,恩珠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妈妈……” “怎么醒了?”盛辞温声问。 恩珠喃喃道:“我不想睡,我想永远抱着妈妈。” 盛辞眼眶顿红,她含泪拍着女儿的背。 轻轻哼着歌,想哄她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恩珠说:“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盛辞险些落泪,回答不出。 …… 旅行的最后一天。 盛辞带着恩珠在油菜花田拍照。 忽然听到她开心地指着远处:“妈妈,好多医生……” 盛辞看过去,隔得不远,但她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了。 模模糊糊,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上,虽然看不清,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傅容珩。 他胸前常年别着一只黑色钢笔。 盛辞看不清傅容珩,视线只能追随着胸前那一抹黑色,眼眶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不远处,傅容珩一行人跟随着医疗队来此义诊。 忽然,他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跟随自己,偏头看过去。 油菜花田里盛辞一身浅色长裙,随风而站,让他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随行的同事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吃味。 “那不是恩珠和她妈妈吗?” 有人认出之前来医院找爸爸的恩珠,冲她打招呼。 恩珠也笑着冲他们招手。 有护士喜欢恩珠,已经过来和她一起玩了。 傅容珩也不自觉朝这边走来。 视线稍微清晰,盛辞看着眼前男人的轮廓,喉中哽咽的说不出话。 “怎么带着孩子来这里了?”傅容珩打破沉默。 盛辞闻言,忍着喉间疼痛回:“我答应恩珠要每年陪她旅游一次。” 傅容珩微微颔首,视线不由得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盛辞比上个星期看到时,还要消瘦,声音也越发嘶哑了。 “喉咙还没好吗?”傅容珩问。 盛辞呼吸一窒,艰难回答:“还有一点。” “嗯,照顾好自己。”声音一如既往的生冷,但话却带着难以掩盖的温度。 盛辞一直知道他是面冷心热,闷声点头。 “谢谢关心。” 又是无言。 盛辞不习惯这种气氛,她迎着暖风忍不住问:“你和林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话刚说出口她又后悔了,这个答案,她想知道也不想。 傅容珩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想要解释,可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远处同事喊要出发了。 他只能说:“以后再聊。” 随后回去跟同事一起去往义诊目的地。 身边的同事忍不住调侃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单亲妈妈了?” 不远处,盛辞听到这话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一样。 “没有。” 轻飘飘地两个字落入耳中。 第九章 生活不易 旅行一结束。 盛辞就收拾了行李,带着女儿回了母亲家里居住。 病情越来越严重,她怕哪一天,自己就撑不住倒下了。 这天。 颜母给两个女儿打电话,要她们都回来一趟。 可二妹颜静说最近搬家太忙了。 三妹颜栀也说,公司晋升关键期,回不来。 盛辞还记得曾经的自己是最不喜欢待在家里的,以前一直说要离开长宁市,离开家。 可谁也没想到,第一个提出要离开的人,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颜母只能叹气。 盛辞强扯出一笑安慰她:“亲人只要心在一起就好,知道她们各自生活得好,就行。” 颜母无声的落泪。 重新搬回家住的日子,是盛辞见母亲落泪最多的时候。 而盛辞自己也会为恩珠落泪,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她该怎么办…… 或许真的只有做了妈妈,才懂得当母亲的不易。 …… 晚上,在恩珠睡着后。 盛辞接到了之前主治医生江锦亦的电话。 电话里,江锦亦告诉她:“结果出来了,恩珠很健康。” 盛辞松了一口气,道谢。 不过,江锦亦没有挂断电话,像是有话没说完。 “江医生,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江锦亦声音有些迟疑,许久后才继续开口:“我查看你和恩珠的基因检测时,发现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直接砸向了盛辞的心口。 虽然这个答案一下解开了她六年以来的疑惑,可却让她喘不过气。 她仰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良久才对着电话那头开口。 “江医生,谢谢你告诉我,但这件事我求你一定帮我保密,可以吗?” 盛辞此刻脑海中都是恩珠的笑容,还有她从小到大的样子。 她不想这件事被外人知道,因为她怕自己离开后,没有亲人愿意接纳恩珠,更怕恩珠知道了伤心…… 江锦亦还没回答,又听盛辞坚定道:“恩珠她就是我的女儿。” “好。” 电话挂断。 盛辞躺在恩珠身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恩珠睡梦中也下意识伸手抱住了盛辞,眼角夹着残泪,无意呢喃:“妈妈……你不要死好不好?” 盛辞闻言,疼痛不已的喉咙一抹腥田顿时涌出。 她强咽了下去,笨拙地亲着恩珠的额头,含泪一遍遍回。 “对不起……对不起……” 这次妈妈答应不了你…… 恩珠仿佛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眼,小手伸出轻拍着盛辞的背:“妈妈,我爱你。” 盛辞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她声音哽咽:“妈妈也爱你……谢谢恩珠出现在妈妈身边……你是上天恩赐给妈妈的珍宝……谢谢你。” 压下的腥甜在这一刻止不住的涌出,盛辞用手捂住,掌心一派鲜红。 她的视线在此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连呼吸也艰难起来,声音尽是无力。 “可惜妈妈还没看到你长大……” 黑暗中,恩珠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抱住盛辞。 “恩珠以后好好吃饭……会快快长大……以后再也不会惹妈妈生气,妈妈你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 盛辞依稀听着女儿带着哭意的声音,只是她却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