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您之前的院子都看管了起来,这是奴婢一些不值钱的衣物,您拿着用。” 楚灵闻言,嘴边满是苦涩。 她正要拒绝,又听小桃说。 “王妃,您对奴婢恩重如山,只是奴婢卖身契在王府,不能跟着您离开。” 小桃红着眼,声音哽咽:“只求您不要嫌弃这些东西。” 楚灵拿着那小小的包袱,一时间只觉犹如千金重。 她强扯一笑:“傻小桃,我怎会嫌弃,谢谢你。” 说完,楚灵拿着包袱继续往前走。 小桃看着楚灵身形消瘦的背影,默默的低声哭泣。 …… 楚灵僵硬着身体,不知不觉回到了学士府中。 想到娘说的话,她想回,却不敢回。 她怕娘真的死在自己面前! 望着门口挂着从红色褪色变成白色的灯笼,楚灵久久挪不开步伐。 这时,“吱嘎”一声,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江母在看到楚灵的那一刻,仿佛被强烈刺激到一样:“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娘,我……” 楚灵不想惹她生气,打算转身就走,可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抹不开步子。 江母这时却一反常态道:“进来吧。” 楚灵闻言,跟着踏进熟悉的房子,然而刚走至大厅,她眸色怔住。 就看到其上竟然摆着父亲的牌位! 她不明白的看向江母:“娘,你这是做什么?” “跪下!”江母只轻轻说。 楚灵缓缓跪在父亲灵位前。 而江母这时则拿出了家法,“你还记得你父是怎么亡的吗?” 楚灵脑海中顿时闪现出父亲死时的场景,眼尾发红,一句话回答不出。 几年前。 府里遭遇盗贼,她和父亲被逼到祠堂,一根利箭朝她射来,是父亲一把挡在她面前,自己却被一箭穿胸而死。 江母见她没有回答,拿起一旁的鞭子朝着她走来。 “他都是被你害死的,你现在还被王爷所休,破坏他一生清誉,你怎么敢回来!” 说完,她扬起鞭子朝着楚灵后背而去。 楚灵顿时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抽趴在地上,身体的疼痛却比不过心里。 她不明白,被休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何母亲要这么说。 又一鞭子落下! 楚灵强撑着,含泪道:“娘……女儿没错,爹若是知道,也不会怪女儿……” 可她话还没说完,江母手中鞭子却更加用力的打在她的后背。 楚灵不知道母亲抽了多少鞭,也许二十,也许三十。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背上早已没了知觉。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父亲站在不远处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 “爹,您来接女儿了吗?” 她喃喃自语,最后再也坚持不住,不省人事。 …… 再次醒来,屋里都是浓郁的药味。 等大夫走后,楚灵就看母亲走过来质问:“你和王爷成亲七年,竟然从没有同过房?” 楚灵默然,没有回话。 江母叹了一口气,怜爱的轻抚她的头:“乖女儿,你去求王爷给你一个孩子好不好,只要有了孩子,王爷就不会离开你了。不管做妾,还是做婢都好!” 听着这话。楚灵喉中猛地涌出一股腥甜,她强忍着咽下去。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有母亲了…… 第九章 从未有情 剩下几天。 江母拿最好的金疮药给楚灵涂。 然而等她后背的鞭痕稍有结痂时,便把她送到了晋王府门口。 临走前,江母看着她:“你去求王爷可怜你,不行的话你就去求丞相府的千金,让她可怜可怜你,说你只想要一个妾氏的地位,不管如何,你要死也必须死在王府里。” 楚灵站在晋王府门口,看着母亲离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只觉得悲凉和苦涩。 眼底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重了。 这时,王府的正大门被打开,里面众多小厮抬着几十口箱子出来,朝着丞相府的位置而去。 这是去下聘? 楚灵一下明白过来,心里狠狠抽痛,转身想要离开。 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怎么你娘闹到御前还不够,你又想做什么?” 宋澜枫看着突然出现在府门前的楚灵,只觉烦闷。 昨天,江母一纸状纸递到御前,说他七年前没有跟楚灵同房。 楚灵背对着宋澜枫的身体僵在原地,缓缓转身,有些婆娑的双目看着他。 只见宋澜枫一身蟒服,威严尊贵,好看的凤眸却尽是冷情。 楚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 在她转身的一刻,宋澜枫才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形更是单薄的可怕。 她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仿佛一阵寒风就能吹倒。 良久,宋澜枫才收回视线,冷声道:“本王很快便要娶雨柔,你好自为之。” 说完,一个健步骑上沈涛牵过来的千里马。 正要走时,楚灵忽然叫住他:“王爷,晚晚可否问你一事?” 宋澜枫勒住缰绳,低头俯视她:“何事?” 楚灵仰头看着他俊朗的眉眼,轻声开口:“你我成婚七年,你可有一刻当我是妻?” 楚灵呼吸变轻,这句话已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宋澜枫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看着她含泪的眼眶,心里莫名不适。 少顷,他回答:“从未!” “驾!”干脆利落的一声。 那匹千里马瞬间从楚灵身边飞奔而过,荡起一股寒风,吹得她身体微颤。 楚灵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眼中逐渐寂灭。 忽然间,一滴滴鲜血从她的鼻尖落下,她仿佛毫无察觉,仰头看着天空,只觉得自己这七年,真像一个笑话。 此时,一片雪花飘落在她肩头。 很快,越来越多的雪落了下来,楚灵站在雪地里,任凭大雪落满头。 …… 暮色将近,楚灵无处可去,便只得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栈住下。 客栈内油灯昏暗,寒冷刺骨。 楚灵坐在桌前不知疲倦的绣着刺绣,没有管越来越模糊的双眼。 “咳,咳咳……” 这时,一阵寒风顺着有些破损的窗户吹进来,楚灵轻咳几声。 就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 “听说看了锦绣江山图的人都称丞相之女是天下第一绣娘呢,这锦绣江山图真有这么好吗?” “那可不,锦绣江山图简直就是传世之作,听说半个月后就要被进献给圣上做贺礼了,皇上的东西,岂能不好?” 楚灵听着外面交谈着锦绣山河图,听着所有人都在夸赞谢雨柔。 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停。 一些字迹逐渐在绣品上显现出来。 十几日后。 楚灵眼前已是一片白茫,客栈内的一些小东西她基本已经看不清了。 手摸着绣品上的字,这是她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用一双眼睛换来的。 她摸索着站起来,想走出房门。 这时她又听外面道。 “晋王为何要处罚江大学士的遗孀,还让她跪在冰天雪地里几个时辰?” “还能为什么,触怒了未来晋王妃呗……” 听到这里,楚灵心底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点点滴滴落在绣好的绣品上,像是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宋澜枫,你好狠。 第十章 贺礼 楚灵跌坐在凳子上,气息瞬间不稳。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恐怕是撑不到皇上大寿那天了。 可父亲生前曾告诉她,人死也该死的清清白白。 她平白被谢雨柔夺了功劳,受人诬陷所绣之物不是自己所作,怎能就这么离开人世? 想罢,她只能拜托店小二去太医府将齐越白请过来。 如今,她认识的人,也就他了。 …… 不到一个时辰,齐越白便出现在客栈内。 他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