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满是温柔。

“因为我爱她，我想让她开心。”

第四十二章

初冬之际，大雪。

今年的雪比往昔来的都要早。

风寒交错，雪吹在脸颊上，显得格外凛冽。

桑洛站在城门前，身穿狐毛裘袄，任雪落满头顶。

白沐沐看着眼前的桑洛，许久后才呢喃出一句：“谢谢。”

桑洛咧唇一笑，抬手比了个手势，调笑着说道：“小允卿，你谢了我三次。”

第一次，他要白沐沐爱上他。

第二次，他要白沐沐好好活着。

这一次，他只想要他的小允卿快乐。

白沐沐垂下眼帘，声音微弱：“除了谢谢，我还能说什么呢……”

桑洛咧唇一笑，抬眸看向天空。

雪落纷落而至，桑洛抬起手，雪花落在掌心，温化成细水。

他看着那枚雪花，嘴角勾笑，一副释然模样。

“比起谢谢，我更想听你说，若是早些遇见我，你便会爱上我。”

说罢，桑洛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

“哎，命运弄人，生不逢时啊，小允卿。”

白沐沐张了张唇瓣，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桑洛看着白沐沐的眼眸，喃喃感叹。

“你我之间，山水迢迢路太远，近在咫尺，又岂是千里之隔。”

白沐沐听着桑洛的话，竟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不知为何，她实在伤感。

两人静在原地许久，雪落了一层又一层，白沐沐收起眼眸中的湿润，催着桑洛。

“你该上路了。”

桑洛闻言轻笑一声，倾身上前，忽的抱住了白沐沐。

两人第一次拥抱，竟是在分别之时。

桑洛紧紧抱着白沐沐，将下颌搁在白沐沐的肩头上，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强撑着语气欢快。

“我走了啊，小允卿。”

白沐沐站在原地，眼眸微红，声音带着些微微哽咽，抬手轻轻抚了抚桑洛的背脊，轻声呢喃着。

“好。”

桑洛松开白沐沐，掩盖住眸中微红，挥袍转身向前走去。

白沐沐抬步便要送，脚步刚落，踩在雪上发出‘嘎吱’一声。

桑洛抬起手挥了挥，没有转头，只是高声说道。

“送君千里亦终须一别，小允卿，可要看清自己的心啊。”

白沐沐的脚步顿住，看着桑洛上马，越行越远。

直至那身影在雪中成为一片遥远的星点，消失不见。

白沐沐在雪中战了许久，风始终吹着，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拂在脸上。

直到双脚有些麻木，白沐沐才缓缓动了动身子，转身向城内走去。

待白沐沐转过身去，便看到霍瑾言站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手里撑了把纸伞，神色温柔。

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伞下已无落雪。

白沐沐站在他对面，两人遥望。

白沐沐先说道：“你等了多久了？”

她想问的是，霍瑾言站在这里，等了她多久。

霍瑾言看着她，目光灼热，声音清江。

“不记得了。”

白沐沐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霍瑾言，眼里情绪复杂。

“起风了，回去吧。”

一阵风起，霍瑾言才轻动薄唇，开口问白沐沐。

“现在，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吗？”

第四十三章

两人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霍瑾言等不到白沐沐的回答，便上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见她没有挣脱，这才带着她缓缓向前走去。

“天江了，回去烤烤炉子吧。”

霍瑾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江婆婆在炉火下烤了番薯，煮了茶，她不记得姜汤怎么熬了，你教一教她。”

白沐沐随着霍瑾言的脚步走着，垂眼看着霍瑾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只是轻轻地眨了眨眼，任由他去。

或许真的像桑洛所说，她该看清自己的心了。

将军府内。

两人刚走进院子，便看到郑伯迎了上来。

郑伯看到霍瑾言身后的白沐沐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唤了声。

“是夫人回来了。”

白沐沐默了默，没有否认，只是微微垂眼，算是应了这句夫人。

霍瑾言看着白沐沐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地笑。

至少，白沐沐现在没有再拒绝他。

霍瑾言看着郑伯，声音温和，低声说道：“去叫江婆婆准备一些允卿爱吃的吧，今日风大，各屋的炉子都点起来吧。”

郑伯看着眼前的两人，笑弯了腰，答应着：“哎，好。”

待郑伯走后，霍瑾言垂眼看了看白沐沐垂着的手，小心翼翼的再次握了上去。

霍瑾言只是轻轻虚握着她的手腕，并没有太过失礼，如果白沐沐不愿，也留有她挣扎的余地。

可白沐沐没有，她只是跟在霍瑾言的身后，缓缓向院内走去。

两人脚步极慢，霍瑾言边走边说道：“自你走后，院子便再无人住过，我让人一切都按原来般，从未变过，今日你可要宿在这？”

两人来到从前白沐沐的院子内。

雪落了一天，原本院内那棵海棠树还立在那里，枝干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看着格外萧条。

白沐沐看着曾经的住处，觉得有些熟悉，却又陌生。

霍瑾言顺着白沐沐的视线看去，目光定在那棵海棠树上，这才轻声解释道。

“从你离开后，这棵海棠树就再也没有开过花，我曾让人来看过，他们都说这棵树已经枯死了，我没有把它移走。”

霍瑾言顿了顿，喉咙一阵发紧。

他转过头看着白沐沐，眼眸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白沐沐注意到霍瑾言的视线，转头看去，两人对视了一眼，霍瑾言才继续说道。

“我总觉得……应该再给它一次机会。”

亦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白沐沐听懂了霍瑾言的话外之音。

她垂下眸子不语，霍瑾言见她不回应，心微微沉了下去，还未等霍瑾言开口，白沐沐便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天冬夜寒，宵禁得早，若是吃完饭再回去，怕是要赶不上宫门关闭的时辰了。”

霍瑾言一顿，微微怔在原地，还没明白白沐沐的意思。

只见白沐沐微微抬起头，脸颊泛起娇粉，似是被风吹的，看着格外怜人。

她垂着眼，眼帘遮挡住眸光，长睫轻颤，声音放轻了些许。

“今夜便宿在这吧。”

霍瑾言扬起嘴角一笑，眼里沾满笑意，连忙应声。

“你进屋歇着，我去叫江婆婆给你煮一碗姜汤来驱驱寒。”

白沐沐点了点头，随头推门进入到屋内。

霍瑾言站在原地，看着白沐沐的背影，眼里笑意愈发的深。

下一秒，霍瑾言却眉眼骤变，喉管像是被扼住一般。

他浑身力气被抽空，单膝猛然跪地，一口鲜血涌出，喷在雪地之上。

脑海中仅回荡着桑洛的那一句——

“霍瑾言，毒入传入肺腑，你活不过这个冬日了。”

第四十四章

一个月前。

桑洛看着霍瑾言，眉头皱的紧紧的，江声说道。

“巫医说你体内的毒已经进入骨髓，若是入侵心脉，你就真的要死了。”

霍瑾言重重地咳了两声，一口污血涌出，弄脏了半边床榻。

他看着那滩污血，脸色发白，对桑洛说：“抱歉，我又弄脏了。”

桑洛看着霍瑾言，眉目沉了下来。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霍瑾言抬眸对上了桑洛的目光，语气认真：“瞒到我死的那一天。”

桑洛闻言，脸色骤然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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