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使自己的声音温柔。 而此时此刻,什么良药,都没有张童的一句话奏效。 贺沂抓着床边的手,骨指泛白,似是隐忍的厉害,直到子弹完全取出,她才送了一口气:“大夫,剩下的你来吧。” 虽是能取,可张童毕竟不是大夫,这样的后续,还是交给旁人比较稳妥。 思量一刻,大夫露出赞许之色,瞧着张童面色难看,才道:“姑娘,您今日还尚未吃药吧,快去歇息,莫要贺少爷好了,你又病了去。” 良久,深深的看了贺沂一眼,张童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不必了,我陪着他较好。” 张童就那样坐在床头,贺沂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拍着他未受伤的肩膀,一只手掠过脖颈将他怀于怀边。 大夫瞧着,便也不再说话。 贺夫人见状,吧贺当家的叫了出去。 院子里,贺夫人瞧了屋里一眼,对老爷子开口:“这事,拖不得了,咱得快些给贺沂安排好亲事,这孩子若是再越陷越深,怕是要出了命的!” 第三十二章:我舍不得死呢 瞧着张童刚才手法,这哪里是寻常家的姑娘,如今,天下混乱,千万不要沾惹到了势力的人,这若是惹祸上身,贺家百年基业,可就全都作废了! “你说得对,这几日便安排下去吧,等贺沂稍有好转,就立马成亲。”贺当家子开口,不容拒绝的坚定着。 这夜,极其漫长,张童不知何时仰着头便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屋里静悄悄的,焚着安神香。 徒留两个丫鬟守在门前伺候着,贺沂不过刚醒,睁眼,便看见张童坐在自己的窗前,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姿在旗袍里显现无疑,一只手还拦着他。 不过瞧了一眼,心里便再次涌出了不明所以的情绪,收也收不住。 “知夏。”他唤了一声,张童却正似困乏熟睡。 贺沂慢慢动了动身子,本想让张童休息的舒服些,却不料,伤口的疼痛再次传了过来,这次没有麻药的抑制,疼的更加明显了起来。 “嘶——” “啊——” “你醒了?”察觉到身旁的动响,张童惊喜:“大夫,大夫!” 她连连就要去唤人,却被贺沂拉了住:“让丫鬟去就好,你不要走。” 他现在,身子未好,若是张童这时候跑了,那正是有通天本事,自己也追不上去。 想到自己的私心,贺沂偷偷的笑。 “你倒是宽心的很,可知道昨晚把我吓死了,你若是有事,我该怎么和你父母交代。”张童嘴上责备,却说的温柔,生怕这会儿让贺沂伤了心。 “这不是没事吗,只要你好好的,我舍不得死呢。”他拉着张童的手,轻轻擦了擦女人眼角的眼泪:“你别怕,日后我护着你。” 贺沂醒了,对于贺府上下阮不是天大的好事。 这会儿,大夫在里面换药,张童才得空出来,把自己的药汤喝了。 药,是贺夫人亲自端来的。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张童,苦口婆心:“阮小姐,您的身份是不是也该和老朽交代一番了?” 在这年头,若真是正经家的小姐,又怎么会沾染上那些不要命的。 “夫人,此前不愿告诉你,是怕贺府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无利。”张童望了一眼贺沂的房间,此刻房门紧闭,大夫还没出来。 四下无人,她顿了顿:“我本是东北一方,阮长延,阮帅之女。” 此话一出,吓的贺夫人差点从石凳子上跌下来。 “我夫婿是南平席府的席秦川,此番,因休书一封,而准备北上,中途遭奸人陷害,才会流落至此,幸得令郎相救。” 本是萍水相逢,救人一命的好事,奈何周若水如此纠缠不休。 “之前离府也正是我的意思,这身份,怕是多有不便,知夏本不想打扰,此番皆是我的过错,待贺沂伤好,我会自己离开。” 良久的叹息,贺夫人这倒是为难了起来。 阮长延的名字,她倒是听说过,只闻那人颇有地位与身份,却不想今儿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她的女儿。 这留下不是,赶走倒也不是…… 第三十三章:私奔吧,我带你走 片刻,贺夫人跪了下来。 “夫人,您?”张童大惊:“这可使不得。” “好姑娘,算我求求你,阮家势力太大,席府纵是在南平,却也是地方一主,我们贺家,就做点小生意,两边当真都是惹不起。” “如今,贺沂欢喜你厉害,我本也想成全,可我们贺家单传,我不得不做打算,我已和他爹商量好,不日后便要他娶李家之女。” “阮小姐,算我求求你,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求您放过贺家吧。” 贺夫人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央求,看的张童心里难受的紧。 她正是料到如此,才不敢多言。 “伯母,您放心,我答应过贺沂,日后只要是贺家有难,可以去东北寻我父亲,无论我是否尚在,阮家都一定会竭力助你,绝不为难到贺府。”这是张童作为报恩,给贺家的允诺。 说到这,贺夫人的面色才好了些。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这,哪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招惹的起的。 “好姑娘。贺家,可就这一个儿子,贺沂,贺沂真的不能有差池。”贺夫人哭的泣不成声。 自己的儿子,喜欢谁不好,偏偏是阮家的人。 这时,屋里门开了,张童扶起了老夫人,替她擦干净眼泪:“伯母,您放心,知夏自会拿捏稳妥。” 她确实不该‘恩将仇报’,贺沂,该有他欢喜的一生。 这婚,是在半月后,贺沂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刚可以下床,而贺家的聘礼却早已下了过去。 “你们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一声怒吼,屋子里的东西摔得七零八落。 贺沂拒绝再去吃药,捂着心口就跌跌撞撞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几度摇晃,直到扑进张童的怀里。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他难过开口,抱着张童湿了眸子:“连你也骗我。” “阿沂。”这是张童第一次这么唤她:“你知道的,我不是寻常家的女子,留下来,迟早是会给贺家带来祸事的。” “我不怕。” “那你爹娘呢?整个贺家上下?” 贺沂沉了声。 原以为总算劝了住,张童刚想再说什么,谁料,贺沂抬眸:“我们私奔吧,我带你走。”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她心里,早已住了旁人。 “好好成亲吧。”说完,张童松开了手。 直至走了良久,身后,贺沂才撕心裂肺的吼了句:“不是你,我贺沂谁都不娶!” 噗—— 心口的刺痛,蔓延全身,鲜血喷洒而出,贺沂,倒了下去。 “少爷!”来福一声惊呼,张童才回头。 那种疼,她再熟悉不过了。 几番欲要夺了她的命。 贺府这段时日,幸亏贺沂照顾得好,自己才略有好转。 这次,贺沂睡了很久,没有醒来。 大厅里,贺当家面色凝重,贺夫人也是几番为难,最后才想出了一个法子:“不如,我们就告诉他,要成亲的是知夏,然后让李小姐去屋里候着他?” 这话一出,贺老爷子顿了顿,目光看向张童的方向。 除此之外,好像也别无他法。 如今,贺家人是早已决定,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断了贺沂的念想,虽是对不起他,可长远看,倒也不是坏事。 “也好。” 空气寂静,张童淡然无声。 第三十四章:你,要嫁给谁? “只是,如此,这孩子怕不是日后要记恨与你。”贺夫人还是担心的厉害。 “无碍,只要他日后平安顺遂,忘了我,这点记恨算不得什么。”张童嘴上说着,心里却犹如屏住呼吸,霎那的难以喘息。 若不是她心里早已有了席秦川,若不是,自己身子早已命不久矣,若不是…… 罢了,如此便是最好的。 贺家娶妻那日,满城都挂起了红灯笼。 接亲的长队,从街口排到了巷尾,这是张童第二次坐在婚轿里,前面吹着喜乐,心里默然的感慨良多。 五年,自己竟然又再次‘成了亲’。 遥想那日,席秦川的英姿风发,还犹如近在眼前,心里想着,张童低头。 自己的这一身,是贺沂亲自挑选的,从珠钗道凤冠霞披。 摸着头上的那根簪子,张童心里一酸。 她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这般在意。 一路来到贺府门前,此刻,贺沂站在那里,望着张童的花轿,笑得眉眼弯弯。 “知夏。”男人的声音,吐露如兰。 淡淡的茶香传来。 贺沂撩开轿帘,将张童扶了出来。 喜娘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贺沂当即便掏出了一袋钱财,让下人散了去。 如此,不过是怕人群太多,伤到她。 “慢些,我搀着你走。”说罢,贺沂又满脸宠溺的在张童耳边瞧瞧道:“今晚我少喝些,一会儿就装醉,你啊,可别歇息的太早。” 隔着红布,张童面色一阵羞红。 抬头,恍惚间似是还能看见男人未曾间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