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来得及穿。 我颤声道:「沈先生,犯不上为一个混蛋……搭上自己。」 他眼睫颤了颤:「把别人莽撞的行为揽在自己身上,七年了,放不下?」 我看向他,男人眼下淡淡的浅青色,显然最近又没有好眠。 我嗫喏:「我只是在能接受的范畴内尽力地完成工作,如果做不到……」 他扯着唇角,眼梢发凉:「所以是事实是你喊停,就能中止的吗?」 那点儿寒凉更像是审视。 眼眶涌上一点儿湿色,我别开脸,放开扯住他袖口的手。 他却「霍」地抬起手,指腹在抚上我脸颊的时候,顿了顿。 「沈先生,你违规了。」 我避开他的视线,其实是很怕从他的眼里看到哪怕一丝的怜悯。 他被气笑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现在是合约之外。」 我有些恍惚,出神地看向车窗外,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 我从没见过这样失态的沈括。 也许,是我的这张脸,让他想起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逝去的妻子。 表盘上的针旋过很久。 「对不起。」 沈括率先开口,温淡的嗓音仿佛刚才的失态是我的错觉。 我执意地要回自己住的地方。 沈括没有再坚持:「你的东西,我会让李叔拿回来。」 夜里,我蜷缩在出租屋的床上。 很轻易地陷进过去的梦里。 如果有一身光,我也想光明正大地敲开他的房门,为自己争取一次。 轻声地说一句:「沈先生,其实我喜欢你呀。」 可是那样不堪的过去、那样难以启齿的家庭状况,任谁听了都觉咋舌。 更何况,在我遇见沈括时,他算是我一身狼狈的见证者。 一个满身疮痍的人,又怎么舍得把神明拉下圣坛? 10 早上,李伯开车送来我的手机。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浅浅地笑了一下,说自己要去上班了。 在我做好被辞职的准备时,策划部的领导却说我不用走了。 她笑得谄媚:「你有总公司的门路,也不提前透露一下?」 下午公司内部的电邮,总公司上层下发的通知:「禁止员工在公司内传播私人生活的事。」 这个节骨眼上下这样的通知,明眼人都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有人保了我。 领导说,周氏集团的晚会,总公司的周董特意地让分公司的策划部出席,说是有大人物过来。 晚上出发前,同事取笑祝琳:「大小姐也跟我们挤一辆商务车?」 车厢内,祝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假寐:「我那台破车怎么拿得出手?不像某些人,豪车都坐腻了,和我们挤才奇怪。」 「琳琳,这是什么意思啊?」有人寻出她话里诡秘,假意地拉长语调。 祝琳半眯着眼,看向刚上车坐定的我:「我男朋友昨天亲眼看见,某人出了酒店就上了一台宾利,今天总公司就下发了这样的通知。如果我记得不错,总公司的周伯伯出行,司机惯常开的就是宾利。」 她挑衅地看了我一眼:「破坏人家家庭,插足别人感情,你和你妈还真是有样学样。」 听她提到我妈妈,我强逼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咬紧牙关道:「造谣要讲证据,你是准备在警局里再讲一遍吗?」 她被我的话一噎,终于偃旗息鼓。 「琳琳,算了,不值得为这种事生气。」 「是这个道理,谁像琳琳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这年头能走捷径,谁愿意为公司做牛做马,还一辈子出不了头。」 气氛尴尬,同事们纷纷地劝和,言语中又难掩鄙夷。 宴会之上。 周董事长身边站着的男人,挺括的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 男人举手投足间矜贵从容,堪称漂亮的眉眼引得一众人侧目。 例行的讲话过后,晚会开始了。 在场的人都在猜测,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份,竟然连周董也要赔着笑。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低喃着出声:「沈括。」 他似乎天生该是站在聚光灯下。 见我盯着那个方向,祝琳凑过来,压低嗓音道:「周伯伯的年纪,做你的父亲都绰绰有余,江宜,你还要不要脸?」 与此同时,沈括的目光也投向这边。 祝琳顷刻间换了一副嘴脸,当着众人的面,推了我一把,嗤笑道:「还不替周伯伯给沈总敬一杯酒?」 周围人不怀好意地起哄。 我被推得趔趄了一步,勉力地扶住桌角,有些难堪地垂下眼:「他不喝酒。」 沈括眼睫低垂,黑眸里情绪不明。 我接过侍者手中的饮料。 众目睽睽之下,我硬着头皮迎上沈括的目光,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沈总,这杯饮料敬您。」 一旁的祝琳掩唇低笑:「江宜,你刚才不是说沈总不喝酒吗?你手里拿的可是露酒啊。」 四下里传来窃窃的笑声:「没见识的乡巴佬。」 周董赔着笑,打着哈哈:「沈总见笑了,手底下的员工不懂事。」 「沈某的确滴酒不沾。」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我手中的高脚杯:「但是自家夫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祝琳满脸通红,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是您的太太?」 沈括没有理会她。 琉璃灯投映下,他抬手一饮而尽。 这场晚宴,因为沈括的缘故,我笑得脸都要僵了。 他却从善如流,向每一个过来攀谈的人介绍身侧的我。 晚宴结束后,侍者去停车库取泊好的车。 车还没开过来,我和沈括站在原地,一时无话。 他动了动唇角,正要说什么。 祝琳却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跑得急了,高跟鞋差点儿要甩掉。 祝琳站定在我们面前,好像没看到我一样,笑盈盈地对沈括说:「沈总,以您的地位,实在不必为这种人周全。」 沈括挑眉。 她迟疑地开口:「她被人包养,您也不介意?」 见沈括没有丝毫触动,祝琳紧皱着眉,换了个说辞:「我和江宜也是高中同学,本来不应该这么说她,可您是个好人,我不忍心看您受人蒙蔽。」 她字字句句,语气恳切到连我也深信不疑,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我是个好人?」 沈括忽然笑了,眼神有些捉摸不透:「的确耸人听闻。」 只是不知道他这句「耸人听闻」是指祝琳说的话,还是她的这句「好人」评价。 祝琳以为他听进去了,眼眸一亮,随即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沈括扯着唇角笑了笑:「祝小姐还不知道吧,沈某也是被人包养的。」 他扳过我的肩头,嗓音微凉:「金主在这儿呢。」 「沈某惧内,不多谈了。」 三言两语地结束话题,沈括带着我离开。 回到车内,沈括的眼神却骤然冰冷下来:「嘴巴不干净,自然会有人教她怎么干净。」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我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抿了抿唇,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男人侧头,很认真地看着我:「你想的话,随时可以。」 有好事者,拍了晚宴的照片。 很快地他们发现,关于沈括这个人,能翻出的资料寥寥无几。 被冲上 C |